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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家丧父之后的姜洄,若一直是这副模样,早被人拆吃入腹了。没有了高襄王的保护,她只有自己长出尖刺与铠甲。可那些尖刺,先伤己,再伤人。
祁桓几近气竭,脸色发白,才撤了手,取过干净的棉布。布条被裁成了合适的长宽,祁桓扶着姜洄坐起,帮她包扎胸前的伤口。长臂自她腋下穿过,两人的气息交融于一处,便像是他将她拥入了怀中一般。
祁桓灵巧的十指在她背后打了个结,有意无意地,他放慢了动作。
怀中的温软严丝合缝地填满了他的怀抱,也填上了心头那一个缺口。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想好了给她一个怎样的答案。
忘记这三年,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姜洄被祁桓的双臂环住,鼻尖蹭着对方的胸膛,男人身上那似曾相识的冷冽香气让她情不自禁昨夜自己的孟浪之举。他说两人已是夫妻,可她却没有记忆,只能全凭想象去补足那一段缺失的经历。
所以当祁桓松开手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通红的姜洄——她的想象力显然略微发散了一下,将酒后纵欲失态想象到了极致。
“那……昨夜之事,我虽记不清了,但我们既是夫妻,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姜洄耳尖都红得快滴出血来,“我会和阿父说明此事的,阿父最听我的话,他不会为难你的……”
祁桓弯了弯唇角,但听到高襄王的名字,他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姜洄……”他低低唤了一声,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这些事,都等你伤愈之后再说。”
此刻她重伤未愈,又失了记忆,若骤然告诉她高襄王已过世,恐怕情绪激动之下,伤口又会迸裂。
祁桓思虑再三,还是暂时先不提此事。
“你的伤虽重,但我每日三次为你运气疗伤,三日后便可参加寿宴。只是这几日你便多卧床休息,尽量不要下床吹风,我会让夙游进来服侍你,可好?”祁桓帮她掖了掖背角,温声问道。
有灵气滋养,她身上的疼痛消退了许多,温暖与疲倦又涌了上来,她乖顺地轻轻点头。
祁桓起身向外走去,招来了夙游,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姬身体抱恙,这几日你小心服侍,不要说错话。”
夙游心中一惊,她听明白了祁桓的威胁,不敢违逆,立刻低头称是。
新房之内虽然有收拾过,但墙上也留下了打斗过的痕迹,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是王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想象不到。
她将姜洄换下的衣物取走交给其他人浣洗,自己便端了米粥服侍姜洄进食。
而关于高襄王府的秘密,却已在此时不胫而走。
“祁司卿看着冷面寡情,想不到床上竟如此生猛。”
“听说高襄王姬的喜服都被撕烂了,一整天下不了床!”
“高襄王姬虽然性情恶劣,容貌却是举世无双,不过除了祁司卿,别人可不敢享这艳福。”
后来这流言逐渐离谱
——高襄王姬耽于欢爱,三天三夜不能下床。
“大人,外面的流言要约束一下吗?”
景昭看着祁桓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公卿新婚有七日假,不过祁桓身为鉴妖司卿,没有一日得闲,不过是把公文从鉴妖司搬到了王府。
此刻他翻阅今日的密报,第一卷便看到了关于高襄王府的流言。
景昭素来知道,祁桓对与高襄王府有关的事都格外关心,更何况如今流言还牵扯到了他本人,生怕激怒祁桓。不料祁桓随意翻看了一下,脸上未见怒色,唇角甚至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无妨,由他们说。”
景昭暗自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七人如何处置?”
“若是没死,便先囚禁,暂时不要动他们性命。”祁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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