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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也是用这句话提醒二老爷,莫要因小失大,钱财固然重要,可只要谢文浩还在朝中,便比得过家财万贯。
谢钦凉凉看了一眼谢文浩,事后他问明白了,那夜除了谢京,再无人替沈瑶说话,二房还想借他的秋风是门都没有。
“给过你们机会,不珍惜,便是咎由自取。”
这是不会再给谢文浩作保的意思。
若无谢钦提携,谢文浩就要去外头熬资历,熬不熬得出来还难说,更重要的是她也要跟着去吃苦,周氏苦不堪言。
二老爷绷不住了,看向老太太,跪下来挪到她跟前,摇着老太太膝盖,“娘,娘您说句话啊。”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气道,“你们怪谁呢,他身边通共就这么一个人,她不是阿猫阿狗,不是奴婢外亲,是他的妻,是我们谢家的媳妇。我们谢家傲视京城多年,府中子弟芝兰玉树,霁月风光,是敢作敢当的人,她是我们谢家一份子,无论刀枪火海,都该生死与共,你们实在是太可恨了。”
二老爷哽咽辩解,“可是六弟妹不是没事么?娘,我们知道错了。”
谢钦不再理会二老爷,而是看向三老爷。
三老爷平日本就懦弱,见上头两位兄长吃了排揎,越发没了主心骨,只顾着求饶,
“六弟,你可怜可怜我,我们三房人多,也不如上头两位兄长有私产,你若将我们赶出去,我们这一家子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再说了,长房犯了错,二房贪污了家产,我们三房可是清清白白,至于那晚,六弟你是知道的,你三嫂她一向说不上话,做不了主啊。”
大约是见不得三房置身事外,要将之一同拖下水,大房的崔氏瘪瘪嘴道,
“三叔莫要装无辜,那骂沈瑶是扫把星的,还不是你们三房的孩子,若不是你们私下口无遮掩,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遮羞布被扯开,大家颜面无存,三房的媳妇孩子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哭丧。
谢钦耐心告罄,摆手道,
“依着长房暗通东宫的事,谢家除了六房,都要受牵连,我能保护你们清白,是看在父亲母亲的面子,今后各安各家,老太太由我赡养,老人家愿意接纳你们请安,我也不会拦着,只是我谢钦从此与你们再无瓜葛。”
各房人托老带幼迈出延龄堂,原先绚烂的灯芒如今成了刺眼的悬针,谁又能料到欢欢喜喜过来吃团圆饭,最后成了散伙席,有人哭有人埋怨,个个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
各房哭归哭,却也并非真的没地儿去。
大老爷吩咐心腹将自己家底全部搬出来,翻出一张地契,幸在当年无意中在隔壁不远处置办了一院子,那原本是罪臣府邸,有一年朝中军饷吃紧,户部拿出来公开拍卖,被大老爷得了手,他念着离府邸近,好给他养花养草安置美人儿,如今恰好成了长房的落脚之地。
二房比起其他几房便富裕多了。
二夫人夫妇早早在京中置办了几处别苑,到底不想离着老太太远了,择了最近的园子住过去,小厮一通来回,发现只隔了一条后街,倘若能得老太太准许,打通一道门来,一刻钟便可抵达老宅。
三房在谢家最不起眼,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是权贵府邸,真要掏一掏也有些家底,别看三夫人面上唯唯诺诺,暗中实则是个有主意的,庶出的比不得嫡出风光,暗中给自己寻了退路,自老太太过了六十,三夫人便预备着分家,早早与三老爷购置了一栋院子,三夫人趁着这个机会,将三老爷那些姨娘给收拾了,发卖的发卖,赶走的赶走,只留下生儿育女的姨娘,一大家子连夜搬走了。
这一夜谢府灯火通明,没个停歇。
终究不是一件喜庆的事,老太太难过得喘不过气来,谢钦懒得劝,坐在一旁听管事回禀分家的情形,沈瑶耐心开解她老人家,
“母亲,我方才着人打听了,住的都不远,每日都能过来请安,您就别往心里去了。”
老太太灼泪留下来,心里呕着那颗石头总算落下,哽咽道,
“我不是难过,我是失望,恨他们不争气,罢了,种因得果,这都是他们自个儿的造化。”
各枝攀各树,各房陪房与心腹都跟着走了,余下管事奴仆却不少。
现如今,偌大的府邸只谢钦,沈瑶与老太太三个主子,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沈瑶与谢钦商议要不要遣散一些,谢钦瞥了一眼管家连夜整理出来的名录,
“都是跟了谢家多年的老人,先前你又整顿过一番,不必再遣,再说,我还盼着人多些,好将你们娘俩伺候得舒舒服服。”
安置好老太太,谢钦牵着沈瑶出了延龄堂,迎着寒风再次将人给抱起,“肆肆,现在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沈瑶笑得见牙不见眼,往他喉结轻轻应下一吻,
“你在的地儿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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