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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板倒是为他高兴:“宫主终于开始教你本事啦!不用拿那根竹竿在院子里戳戳戳了。”
傍晚,待处理的谶书送到了。放在最上边的,正好是那本《山鬼》。他翻开那书,忽然想到昨晚在书房,阮柒问他——《山鬼》成书于十八年前,当时你的年纪应该不大吧,半初?
颍川百草生却说,此书写于几年前。那么,是颍川百草生记错了?还是阮柒记错了?
李半初看着房里横七竖八的书堆,陷入沉思。
这些书都是出自那支秃毛笔,而那支秃毛笔购于几年前。
如此看来,是阮柒说错。但他当时语气如此笃定。难道说,他故意说错?
他在诈他?
是不信任?还是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
李半初摸了摸腰间的玉符,也不知这东西能保他现身多久。
忧思许久,最后把心一横——随他猜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认就是了。
现下没有什么比赖在这个院子里更重要。
净缘送信给阮柒。询问他新收的弟子表现如何,满不满意。
阮柒问铜板:“净缘现住何处?”
“净缘禅师说黄昏结界破了,宫中无能人,他要亲自守护参阳仙君,代替结界之缺。所以他搬到了附近的衡川居。”
“离无心苑多远?”
“走一百步可到。”
阮柒放下手里的信纸:“那他为什么写信?”
“他说不想再看到宫主您。”
铜板低了头,又小声道:“他还说,您过目完那两箱公文和账目,才肯见您。”
“那便不见罢。你回他,半初聪颖灵慧,心性纯良,我很喜欢。”
出门后,铜板没去回话,先跑到东厢的书堆里通知李半初。
“宫主方才跟我说,他很喜欢你。”
这话猝不及防,李半初小脸通红:“好好的怎么提这个?”
“半初师弟,好好表现!”
铜板说完就转身出门,去向净缘回话。只留李半初在原地尴尬。
原来是那个喜欢,他还以为是那个喜欢。
转念一想,当然是那个喜欢。阮柒怎会是朝三暮四之人?
至夜,西厢门响,李半初开门一看,竟是阮柒亲自过来。
清冷夜色在他背后铺展开,明月当空,照得庭如积水。
“师尊?这么晚了。”
这么晚不是应该抱着李无疏那不省人事任人摆布的金身入寝了吗?
“白日里不是说,让你将那两箱公文与账目念与我听?你没来,我便找过来了。打扰你休息了吗?”
李半初想起来了,开门让阮柒进来,又打算去院子里翻那自打送过来就无人问津的两只箱子。
阮柒抬起手制止了他:“不必。你先将那本书念与我听。”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哪本?”
“只有书名四个字你不认得的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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