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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巷子静得很,只闻刘寡妇劳作声音,他看磨豆子,却有些心不在焉。
“岑大壮!魂丢在哪条花船上了?”刘寡妇挽着袖子大着嗓门问他。
颍川百草生暴跳如雷,气得烟杆发抖:“休得乱叫。”
“岑大壮,原来你大名叫这个啊。”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后响起。
他回头,便见两道人影往深巷走来,是李半初和阮柒。
李半初着一身白衣,长发在脑后高束成马尾,仪态动作,一颦一笑,翩翩风流,与过去的李无疏别无二致。阮柒更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缎子又蒙在眼上,走路时被李半初挽着手,从外人来看亲密无间。
挽手是因阮柒眼盲,若非如此,他俩执手而行的模样简直像是……
“……一对璧人。”颍川百草生默念道。
李半初抬眼看他,唇角微扬,眉目清明:“你说什么呢?”
感觉不像好词儿。
“没什么!没什么!可把二位盼来了!”颍川百草生连忙把两人请进院子。
李半初翻他家院墙轻车熟路,走大门还是头一遭。
院门窄,李半初先让阮柒先进了门,才跟着迈进门槛,进去后又跟到他身旁给他引路:“师尊小心,这儿有块假山石。”
他牵着阮柒,小心绕开山石。
这一路,他引着阮柒,小心周全,并对此时乐在其中,阮柒也并不推拒。
“师尊,院角荷花池旁栽了个花树,开得正盛,非常漂亮,不知是什么花。”
阮柒轻嗅空中气味:“是海棠。”
海棠没什么味道,阮柒嗅觉比一般人灵敏,竟比李半初一双眼睛管用。
“现在是七月,怎会有海棠?”
颍川百草生跟上去道:“这便是小生所说蹊跷之事。”
李半初闻言一愣。
他只知道续茶研墨还有酒坛的事,那是他先前未得人形时干的。来的路上他还在思索此行如何掩盖捏造一个缘故来。
海棠七月花开,却是为何?
他从前往来这间院子,也不见有什么邪祟精魅。
“不止这个!小生起床时,发现鞋子被倒放过来,鞋头朝床。”
“许是你就寝时如此摆放?”
“这断不可能,小生睡觉时从来都是鞋头朝外。民间有说法,‘鞋冲床,鬼上床’。”
“哦?有这说法?我怎么不曾听闻?”
阮柒道:“民间确有此种传闻。修道之人有真元护体,寻常鬼魅不敢侵犯,故而没有这种忌讳。”
李半初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听过这种说法,便只好岔开话题,问颍川百草生道:“那你有遇到鬼上床吗?”
“小生没有。”
“你邀我师徒二人前来,难道是为吃晚饭不成?”
“小生遇到的事,比鬼上床还离奇。”
颍川百草生擦了擦汗。
“小生起夜,看到窗户上有皮影戏!”
颍川百草生已经几天不敢回家睡了。
他起夜的时候,看到窗户映出皮影戏来,而且那戏演得慷慨激昂,更有铿锵伴奏声,彻夜回响。
这不比“鬼上床”离奇?谁家好鬼不害命,还给人表演皮影戏?
如果说他睡迷糊看走了眼,将窗户上的树影想象成一出皮影戏,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这皮影的伴奏就说不通了。
问询了周围街坊,也都称晚上听见这动静,像是谁家请了戏班子在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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