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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闷热潮湿,空气一股腥唧唧的霉味儿。九个人挤在狭窄的屋子里,舒适度无限趋近于零。
方休本能地挨紧白双影,厉鬼身上凉凉的,很舒服。白双影不动如山,僵得像具尸体。
“‘厄’附近阴气重,邪祟多。最好白天调查,夜晚防守。”
没等大家抱怨,麦子和和气气地解释,“选地方过夜,一定要挑这种因果关联少的,不容易犯忌。”
“犯忌?”方休好奇道。
麦子苦笑:“是的,不要犯忌,否则容易死得稀里糊涂。”
“纸人只说‘厄’是阴气污染源……其实‘厄’不止放放阴气那么简单,这东西自带禁忌。”
“禁忌”这说法太过宽泛,众人茫然。
“举个例子,我们第一场祭祀。‘厄’是把杀猪刀,它曾是杀人凶器,被凶手藏进了祖坟。”
麦子陷入回忆,脸色不是很好看。
“那个‘厄’的禁忌,我想想,‘不能独自待在室内’、‘不要回应任何邀请’……要是犯了忌,少不了吃苦头。”
“吃点苦头还好,总会有一条禁忌是致命的,那一场是‘不可以受伤流血’。人一旦见血,伤口会不停开裂,直到血全放干。”
“那简单,注意点不就行了。”黄毛嗤之以鼻。
“简单?禁忌没有提示,得要我们自己发现。”麦子一字一顿地说。
“……总之,祭祀三步走。找到‘厄’的禁忌,找到‘厄’的因果,最后找到‘厄’本身。”
方休默默记下。
听起来,“厄”的禁忌并非随机产生,而是和“厄”的来历有着微妙联系。
那么只要弄清禁忌,它们可以作为寻找“厄”的线索。
几步外,成松云一张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闺女,你知不知道外头啥情况?咱们是不是失踪了,家人那边咋办啊……”
麦子表情微松:“这个不用担心,你们过了祭祀,纸人会讲……天快黑了,今天先这样吧。”
成松云好像还想打听别的,见状只好失望地闭上嘴。
老棉挥挥手里的铜钱剑,走到麦子身边:“别急,这才第一天,明儿白天再慢慢说。”
“今晚我俩守夜,你们要信不过,就找人一起——”
“信得过。”贾旭大气地表示。
和信任没啥关系,是厉鬼给他的底气,方休想。厉鬼不用睡觉,可以暗中观察。
众人准备过夜。
方休挑了远离窗户的角落,拉了捆柴火当靠椅,特地在身边留出白双影的位置。白双影刚靠过来,方休很自然地捞起那头长发,省得它碰到脏污。
“我帮你守夜。”白双影说。
不,他不守。他要趁机出门散个步吹个风理个思绪,方休死不了就行。
“不用,你就当自己是人。”
方休顺势搭上白双影的肩,他搂得很紧,活像老母鸡护崽,“一起休息吧,我觉很轻的。”
白双影:“……”
他不怎么愉快地回想起那次“十指相扣”。
这次也差不多,方休手指快抠他肉里了。白双影斜睨那条胳膊,终究没有挣开。
安顿好自家鬼,方休打了个哈欠。
他听到老棉与麦子低声交谈,老棉要麦子多注意安全,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夫妻感情很好的样子。
入睡前,方休迷迷糊糊思考了会儿,他准备明天向这对夫妻打听点情报,顺道探探他们的为人。
然而等他再睁开眼睛,那些准备全成了泡影。
次日,他们发现了老棉和麦子的尸体。
死状极其凄惨,死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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