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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尴尬了。
陈诗揉揉头发,有点懊悔刚才的冒失之举。
南舟瞳孔涣散,掐紧的手心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松开,感受到身后陈诗无措的呼吸声,她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有点伤人了。
她低下头,说了声:“抱歉。”
又凉又颤的声线正撞陈诗胸口,撞得她整颗心飞速跳动,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卧槽卧槽,怎么回事。
陈诗深呼吸好几次,随后用大大咧咧的语气缓解尴尬,“哎呀,没事没事。”
灯光晃了晃,在她们之间划分出一道明确界限。
南舟是南舟,陈诗是陈诗。
南舟在陈诗眼里,也在陈诗的世界之外。
陈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南舟身上,心不知被什么戳到了,就是平复不下来,她久久站在南舟封闭的世界外面,哪怕被白炽灯光刺疼了眼,也不想离开。
直到南舟转过头。
陈诗的心轰隆一声,仿佛炸开了。
像破土而出的嫩芽,小雨滴一浇,就害羞地想要缩回泥土里。
陈诗仿佛做了亏心事,提起书包,语速很快道:“我走了我走了,姑姑,晚安。”
只几秒,尾音和她一起从这间屋子消失。
又剩南舟一个人了。
南舟蜷缩身体,剪下所有光亮,熟练地把自己隐没于暗无天日的孤独里。
思绪卡顿,她又与白墙对峙半晚。
隔壁房间。
陈诗仰躺在床上,不知现在是几点,只要一想到那场失控的心跳,心里就会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小嫩芽蠢蠢欲动,抬起好奇的小脑袋,等待小雨滴再来疼爱她一次。
心好痒啊,痒到她好想在床上打滚。
于是她就真的在床上打了一夜的滚,以至于第二天冯怡怎么喊她都喊不起来。
“困死了,我的好妈妈,你就让我再睡十分钟吧,就十分钟……”
陈诗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直直一条,像条随时准备赴死的毛毛虫。
冯怡去掀她的被子,“都几个十分钟了。”
稍一使劲,将陈诗捂在头上的被子往下拽,直到半颗脑袋露出,她顺了顺陈诗毛躁的头发,哄道:“听话,小诗,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陈诗不耐烦地哼唧两声,翻了个身,继续赖在床上不起。
冯怡舍不得凶她,耐心跟她商量。
房门敞开。
这一幕,刚好被经过门口的南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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