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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馄饨均呈饱满晶莹,色香味兼具外,形也十分赏心悦目,让观者食指大动。
「好好吃的样子。」宫莞惊叹。 宫家膳食不比御膳差,但精致的佳肴若无情境配味,纵是稀世珍肴,食来也不会有半点滋味。
「老爷,辛苦你了。」展夫人看著馄饨,眼儿泛红。她因中年才怀有宝儿,有孕在身的几个月几乎天天孕吐,无法下榻,食欲极差。
老爷为了她,从一个不知米饭如何炊出的大男人,精心研习各式可口的菜色,以提振她胃口,到如今已成了厨娘偶尔请益的厨事高人。三年过去了,老爷只要在家仍会天天变换不同的点心,让她品尝,就连出门做生意也不忘搜集当地佳肴。
老爷对她的心,她怎能不明白。
「知道我辛苦,就快些吃完。」展中南摆好食物,推妻子与莞儿坐下,又忙碌的倒著酒。「夫人,这是百花蜜酿,这些天比较冷,小饮一杯可去寒又不致醉人,就不知莞儿酒量如何。来,你先浅酌一口试试。」义弟睡死了,不打紧。
宫莞自知洒量极差,又不忍心推却他的好意,便柔顺地小啜一口。孰知入口未久,她雪白的容颜立刻红成一片。
「哇,夫人,莞儿连酒量也同你一般差。」展中南拿走莞儿的酒盏,冲了杯浓荼让她去酒气。
「莞儿是我女儿,自然一般。」展夫人噙著笑,一口口浅啜佳酿,媚容已扫去往昔那抹思亲的郁愁,让展中南跟著开心起来。
「展……」宫莞突然不知如何称呼展中南,唤他展叔太见外,可是初次见面,要她唤他继爹也颇不自在。
粗中带细的展中南帮她解决了难题。「唤我展叔就好,我英年正盛,可不想太早被催老。」
展夫人与女儿对视一眼,皆莞尔笑了。
清脆的笑声不时从半敞的窗子飘出,生疏或从未有的亲情,在三人心中滋长、蔓延。
对亲情绝望的部分,重新被滋润、温暖,宫莞残余心中的阴霾与不安,已在这场笑谈中连根消逸。
用完点心,展中南决定带继女四下绕绕,却不让夫人作陪。拗不过夫婿的坚持,又有女儿帮腔,展夫人只得快快地陪宝儿午睡。
「莞儿,你真不打算住下?你那个疯子二哥,有展叔盯著,不会有事。」展叔慈爱的眼闪过悍戾,带宫莞绕出长廊。
隐约知道展叔交游广阔,非寻常商贾,与爹是知交二十载的旧识。能让不轻易相信人的爹,推心置腹知交二十载,展叔绝对是不凡身。
「不是他的问题,我想去比较暖和的地方走走。」这里是娘的归处,并非她的。而且这座庄园太大,纵然主子很温暖,在她眼中空洞的地方仍然多了些。
「和义弟吗?」展中南打趣道。
宫莞小脸又红,却拿他当成亲人般吐露心声。「是的,只想跟沃堂。」
展中南终於明白他优秀好义弟,何以甘心为莞儿折腰一辈子。除了爱她至深,他想不出别的原因。莞儿善良温婉一如夫人,配得上超拔的好义弟。
唉,他与义弟这样铁铮铮的风云好汉,均栽在一双纤纤玉手上,尽弃荣华利禄,为了与疑爱的女子长相斯守,便是做牛做马,折腰生生世世也在所不辞。他们真是举世罕见的情疑义兄弟。
「展叔,爹为何要您带娘离开宫家?」沃堂必定知情,但他为了保护她,他绝不会告诉她。展叔也是吧,所以他没让娘知道太多。「与二娘和大哥的死有关吗?」记得那几年,爹常带著沃堂束奔西走,那是她最难熬的日子。
展中南深沉一笑。「你知道你二娘和大哥是义弟杀的?」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嗯,我相信沃堂有他的原因。我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另一部分是很丑恶的,所以他不让我知道。」她不想往坏的方向去猜想,可是假若连爹都要娘远离那个家,必然是察觉到什么。
「义弟不想让你知道是为你好,你尽管相信义弟,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义弟不爱解说什么,行事必定有他的道理在。」
天,其如她所料吗?宫莞心头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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