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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像以前,连喝个水也要人一旁伺候,不想娇贵得像尊琉璃观音。她想当凡人,当个值得沃堂喜欢的平凡女子。私人的贴身琐事、到河边打水、生火、帮沃堂熬药……一件一件慢慢学,她想当个匹配得上沃堂的女子。
为了这个目标,她很用心在学每件事,日子因此变得充实且乐趣十足。她还从中发现自己并非一无是处,是过往太沉重,令她畏缩、悒郁,做什么都目觉不如人,浮躁、忧郁的心无一刻安定。
「请小姐拿出梳子。」冉沃堂弯身将一个置放衣衫的木箱移至前头,铺上厚被。
宫莞慌乱的翻找出玉梳,迟疑不定,「沃堂,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不能老是麻烦你。」这……好像太委屈他了,要一个大男人帮女人梳发,总是不妥。
冉沃堂以瞅得她喘不过气的奇异眼神,深深看她,眸光流转过许多深敛的情感,自制与疏离逐渐自他冷眸中撒去。
「小姐的手太小,兜不拢头发,由属下来比较容易。」接过她手中的梳子,他轻推她坐下,移至她身後。「梳发只是举手小事,请小姐不必在意。」抽起白玉簪,他轻轻抖散她滑顺的发,溜溜的乌丝霎时似流动飞爆,直泄下地。
马车内飘浮起淡淡幽香,与另一股刚毅之气完美融和,结成浓浓的暧昧与压抑不住的情愫。
宫莞敏感地察觉气氛有异,心跳急怦,粉色小脸火速烧红。
「会……会不会太长,要不要剪短一些?」好像必须说些什么,来冲淡什么。
「不用麻烦。」冉沃堂感受到她的紧张,笑意终於盈满他清冽的眸子,却未扩及他冷峻的脸庞。
沃堂的手在发间穿梭了,呀8那……那……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小七那里?」宫莞动也不敢动,全身僵直,颈背烧烫。以前即使依偎在沃堂怀里,心也不曾绷成这般,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会转进洛阳城,可能会在城里耽搁一些时日。」他以一贯的保留态度,简洁说道。
沃堂从来都只让她知道最安全的部分,这是沃堂的行事风格,非旦夕能改。不急呀,慢慢来,没人在一旁不时提醒她令人厌憎的阶级观念,沉郁的心自然开阔了。以前勘不破的种种事,现下只觉是自寻烦恼。
不过……好热哦,是不是应该再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沃堂是不是上洛阳办事」宫莞捧著红透的颊,氤氲的水眸目不转睛地瞪著被风撩动的布幔,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属下想顺道拜访故交。」两手握不住的滑溜乌丝,冉沃堂一手轻易地兜著,原本三两下可梳成的俐落发式,被眼带笑意的人刻意拖延著。「小姐若觉得痛,请告诉属下。」
「沃堂……」宫莞忽然皱起眉眼,双手紧张地交握。「你能不能……不要再目称属下?」
冉沃堂手顿了下,眸底的淡笑迅速被炽热的浓情取代,好像她的请求深深扣中他的心。她一句话彻底揭去他的自制与保护色,没了「属下」,已不能再以护卫身分时时提醒自己收敛逾越的情感。
小姐要的,正是他等待却不敢奢望的。泛滥的感情一旦溃决,无论如何都收不回了。
「沃堂好不好?」在她未能匹配沃堂前,不要求他改变对她的称呼,但他可以先从自己的改起。她要的不多,只是身分的平等,让她可以比较容易拉近两人的距离而已。冉沃堂结好发式,随手拿起斗篷护住她光洁的颈子,静立她身後片刻。
「属……我知道了。」他倏然弯下身子与她颊贴颊,累紧环抱了她一下,转身下马车,留下一脸呆愕的宫莞。
刚刚沃堂是不是很亲密的……抱了、抱了她一下?
宫莞张口结舌,瞪著飘飞的布幔好半天,一意识过来,火红的小脸马上炸出一层艳彩。脸上持续烧灼的燥热,让她害怕的以为就要带著这种脸色过一辈子。
◆◆◆
第一次见识到洛阳城的热闹,宫莞开足了眼界,早忘了路途巅簸之苦,以及咋日那件羞煞她的小意外。
马车驰至城西一座幽静的庄园前停住,冉沃堂先下马车向门房说了什么,门房点头进去,才回转马车欲扶宫莞,却见她心不在焉地瞪著他的手,彷若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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