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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华池眼底冷色稍缓,便也站起来,伸了一手在空气里,张开五指感受风向,半晌,道,“这风起得怪,我看还是转山路比较保险。”
谢三财摇摇头,用手势示意二人坐下,“老二,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畏手畏脚了?走山道就是浪费时间。”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了眼睛,摆明了是不愿再听。
沈长清眉头越皱越紧,前面有小筏子已经进入谷中。
风平浪静,四平八稳。
莫非真是他多虑了?
越来越多的筏子从谷中通过,木排上撑杆的人留了个心眼,还是观望了一阵。
这地方从前常出事,每次经过都得小心又小心,谨慎点总没有坏处。
等到其他人全部都已经穿过长长的峡道,安稳到达另一头,谢三财稍带了点不耐烦,催促道,“别磨蹭了,快走,再挨下去天都亮了!”
“哎——”,那人应了一声,竹竿底儿往崖壁上用力一杵,进了溪谷。
沈长清时刻观察着河水流速,一直走了大半路程,都很是正常。
他心下正松了口气,木排却陡然颠簸,河水倒灌上来,几个人七倒八歪,还没等众人惊慌,鹰眼抢先道,“大哥!咱们触礁了!想来是撞到了凸出的崖壁,壁石淹了看不清,那些小筏子不受影响,咱们目标太大,得绕一下!”
“那就绕”,谢三财淡定自若。
撑篙人很是老练,不一会就绕过去了。
只是还没等众人坐稳,木排就又晃荡了一下,这一下比之前更加剧烈,谢三财整个人都向前扑倒,他迅速用手撑了一下木块才没有摔跤。
他心情很不好,呵斥道,“又撞上什么了?!就不能看着点路?!”
“对不起老大!以前走这条路都是枯水季,步行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这山壁乱石实在是太多,只能慢慢摸索过去了!”
撑篙人一脸为难。
谢三财拍了拍手上粘来的潮湿泥土,手伸到河里清洗了一下,道,“那就减速,看准了走,再出事,你当心。”
“看看看!看什么看!划你的水!”鹰眼插话道,“再摔了大哥,我老鹰非得扒你的皮不可!”
他眨眨眼,冲撑篙人挤眉弄眼,仿佛在说——大当家正气头上,我老鹰骂了你,他就不好意思再怪罪了。
谢三财看出鹰眼的心思,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陷入沉默。
风稍大了些,迎风而行无意是添了难度,沈长清刚压下去的担忧又一次升腾起来。
他坐着,又一次开口,“谢教主,这行进如此艰难,不如弃了木排,从山上翻过去。”
“此言差矣”,谢三财笑了笑,“贤弟有所不知,这过了溪谷还得走一段不远的水路,此时弃了,等翻过山难道还要再现造吗?”
沈长清知道他是铁了心的要走水道,便不再劝。
他心中不安,指腹无措地捻磨着菩提,颜华池的手搭在他腕上,仿佛是一种安抚。
谢三财就坐在不远处,颜华池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少年的手于他而言实在太烫,他僵直了脊背,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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