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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多少年没出这种大热闹了?
一些旁支都恨不得她们打起来。
灵堂内的气氛肃冷,比外边的暴雨还可怖。
暴雨如注打湿了老宅内的一草一木,即便是冬天也不觉得萧瑟,亲戚们送来的吊唁花圈摆在院内,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却顽强地没有掉在地上。
忽然,有一个倒下。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遗像坏了。()”
像被摁下暂停键的灵堂又倏地热闹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都要比刚才肃杀的气氛好很多。
只是还没人敢再说话,生怕被当成了枪头鸟。
姜瓷宜!()”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捂着一抽一抽的心口吼道:“你在做什么?!”
“祖母。”姜瓷宜温声喊。
老太太立刻斥道:“你不配喊我祖母!”
“那,程夫人。”姜瓷宜思考了一下称谓,随后平静道:“我在电话里跟您说过,您如果非要我来,我也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事。”
老太太吼道:“她都去世了!都是因为你!你竟然在灵堂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是人吗?”
毕竟年纪大了,稍微用些力气,颈间皱纹撑开,因为身体纤瘦,血管都露出来,还有些倒嗓,听上去倒像是在声嘶力竭为徐昭昭鸣不平。
可字字句句都在道德绑架。
姜瓷宜却没生气,只觉得好笑。
压了下唇,并没笑,而是淡淡道:“第一,她不是因为我去世的。反而是我因为她在医院昏迷不幸,躺在病床上不知生死,刚刚醒来就被通知要来祭拜谋杀未遂的杀人犯。我不舒服。”
她语气平平,可在安静下来的场合里,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落进旁观者的耳朵里。
带着不容忽略的威压。
那种跟年纪并不相仿,还带着很强专业性的成熟感让人觉得稳重,围观者里有人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结果被身边人拍了一下,低声道:“找死啊。”
那人才反应过来,立刻神情严肃地继续看戏,生怕被老太太看见以后没办法刷好感。
而姜瓷宜并没有结束,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第二,我不觉得我做的这件事大逆不道。我的长辈在世时我不曾忤逆过半句,在她的灵堂里我长跪不起,参加过一些逝者的葬礼,也总是怀着一颗温良的心,
()但徐昭昭的葬礼,我就算现在拆了她的棺材板,把她的骨灰拿出来摔了,我也不觉得过分。”
众人听得叹为观止。
老太太都恍了神,但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很快调整过来。
“颠倒是非,黑白不分,一张嘴便胡言乱语。”老太太冷声道:“姜瓷宜,你凭什么进我程家的门?没有我程家,你什么都不是!”
“祖母。”程星忍不住开口:“阿瓷是我喜欢的人,你过分了。”
在来之前,姜瓷宜一路闭目养神,下车前还跟程星交代,在灵堂里如无必要,她不必开口。
程星知道姜瓷宜是为她着想,反正姜瓷宜是受害者,而且没多久就要跟自己离婚,在这个灵堂里闹得天翻地覆也没关系。
她不一样,她是程家人,顶着一个程姓就没了三分理。
但程星不可能看着旁人欺负姜瓷宜。
刚才好几l次都准备说话,却都被姜瓷宜摁下。
姜瓷宜很聪明,很独立,也很有逻辑,就连说话都掷地有声。
拖着病体也未影响她的气质。
但程星还是觉得,什么话都不说也未免太不是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她,昭昭就不会死!”老太太连程星一同埋怨:“程星,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
气急败坏的老太太口不择言起来:“一个米虫,仰仗着众人的施舍,就是个蛀虫……”
“祖母!”
“妈!”
异口同声的喊声直接打断了老太太的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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