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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锦没想到事情又变得这么顺利,松了口气,没压住心里的愉悦,面上也喜色地说:“蓟州,我还是想去蓟州。”
韩嘉鸿:“蓟州好山水。我会遣人,一直护送你到蓟州。”
花锦眉眼带笑:“那就多谢小将军了。既打消了疑虑,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花锦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怕临行前太赶,来不及再谢过你。虽然京中许多事让我苦恼,但幸好遇上你愿意帮我。”
她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我思来想去,小将军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都显得多余。这玉佩是寒山寺高僧所赠,可保平安,我从前戴它,是因为京中狡诈之人太多,往后不在京中,这个送给小将军。”
“愿小将军百战百胜,所向披靡,平安归来。”
韩嘉鸿手心冒血,不敢抬起手,他红着眼眶垂头,片刻才说:“这玉佩太珍贵,知敬不敢收下。若你平安去往蓟州,再将这玉佩给随从,带回来给知敬吧。”
花锦没有强求,再次谢过他,才离开茶馆。
韩嘉鸿一拳砸在桌上,鲜血直流,一直在门外的侍卫进来,韩嘉鸿偏过头说:“与殿下说,事已办妥。”
侍卫咧嘴一笑,退下禀报去了。
添云也从庆国公府回来了,花锦还是留了个心眼,让添云去打听韩嘉鸿的消息,敬皎皎说,韩小将军的确要离京了,并不是诈她。
花锦想起方才韩嘉鸿对她的关心,有些懊恼:“怪我在京中,总是草木皆兵,疑心了小将军。”
添云:“那您,真的可以离开了。”
花锦望着燕王府的牌匾,紧绷了几日,终于敢流露出一丝渴望。
她想走。
花锦垂眸,浅浅笑道:“小将军说蓟州好山水,清熙说蓟州的酒和点心独一无二。蓟州是个好地方。”
小将军,也是好人。
作数
月色如银,花锦踩着脚下婆娑白光,端着药进了屋,她身影纤瘦,几许柔和月光渡在她的面颊上,让她透明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随月亮走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沈昭隐忍地垂眸,他起身,自然地接过药碗。
花锦已经换了昨日的药,今夜这碗药还掺了点东西,让沈昭明日午后再醒都绰绰有余。
沈昭没有犹豫,将药一饮而尽,随手抓了一把蜜饯塞到嘴里,打趣道:“这两日的药,不够苦了。”
花锦放下药碗,慢吞吞上了榻,她不搭话已是常事,沈昭也没做计较,只是突然说:“这一年,晃眼已过足足一个月,也不算难熬吧。”
花锦闭眼假寐,并不回话。
沈昭看着她的面颊,胸中憋着闷气,他移开视线:“倦了。明日该与赵太医商议,换药材了。”
火烛被吹灭了,沈昭只能看到无边际的黑暗,他闭上眼,薄唇紧抿。
他的确是病了。
从前皇后逼迫他喝下伤身的药,让他病到错过陛下的考验,直到沈焰入东宫那一天,他心中对皇后仅剩不多的眷恋才被彻底踩灭。
幼时总看纨绔子弟欺负无父无母的孤儿,咒骂他们是没人要的野种。
沈昭有时会想,他才是。
好不容易有嬷嬷愿意待他好些了,皇后隔三差五就会暴怒一次,嬷嬷为他着想,想让他与朝中重臣家的女娘多接触,皇后知道以后,在上元夜,随便寻了个借口处死嬷嬷。
这样的事太多了,安公公还是他费尽心思保下来的,一直到离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前,他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与任何人亲近,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不给任何人留下拿捏软肋的机会。这样就可以所向披靡,踩着所谓骨肉血亲,一步一步,坐上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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