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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最起码“仁慈”这样的词语绝对和我无关。从初三开始,我就一直秉承“对待敌人如同冬天般严寒”的基本原则。但是就在公开审判曹野的前三天,我还是带着王凯来到了县公安局吴海生的办公室。出乎我意料的是,当王凯讲完整个过程之后,吴海生并未表现出特别的震惊,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宠辱不惊的态度。吴海生问了王凯几个问题,试图推断他的故事是真是假。最后,吴海生叫了秘书进来,让他到中专去把媛媛带过来。吴海生没让我们离开,我们只好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个小时,才知道一个县的公安局长能有多忙,不光是电话不断,来找他的人也络绎不绝,不是汇报工作就是求他办事。不过后来秘书回来了,吴海生便停止了一切会客。秘书绕到办公桌里面,冲着吴海生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吴海生点点头,秘书便又出去了。吴海生整了整桌上的文件,看着我说:“媛媛和王凯的叙述基本吻合,可以断定李旭确属自杀。谢谢你了,差点造成一桩冤案。”“没事,我只是尽到一个公民的责任。”吴海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说心里话,我没想到你会救曹野。”我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善良,我只是知道被人冤枉的感觉。小学的时候,有位同学丢了转笔刀,放学以后他堵在班级门口,一定要挨个搜我们的书包。最后,他从我的书包里搜出我爸早晨刚给我买的转笔刀,或许真的和他丢的一模一样,他大声辱骂我是小偷,当时的我百口莫辩,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小偷,一整个学期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下。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我甚至滋生出‘不如真的去偷一个转笔刀,的想法;想必曹野现在也是这样想的,他恨不得真的出去杀一个人。”吴海生点点头:“亡羊补牢还来得及。”我和王凯告别吴海生,一出门正好碰见从另外一间屋子走出来的媛媛,媛媛一看见我就傻眼了,呆立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没有理她,径直往前走去,出大门的时候媛媛从后面追过来:“吴涛,我能和你谈谈吗?”我点了点头,让王凯到一边等我,然后和媛媛走向旁边的一个水泥花池。花池里的花已经开了,白的黄的红的粉的交杂在一起非常好看。不知不觉,春天已经来了啊。“你都知道了?”媛媛看着我。没有必要隐瞒,我点了点头。“我没想到天台上还有人。”媛媛看向不远处的王凯。王凯的左臂还打着石膏,站在马路边左晃右晃。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确实不敢死……”媛媛低下了头:“一开始我是想陪李旭死的,可是站在天台边缘的那一刹那,恐惧和害怕占满了我的身体。我后悔了,我想拉住李旭,但还没来得及,他就已经跳下去了……”我依旧没说话,这很正常,是人都会为自己辩解,想办法开脱自己的心理负担。媛媛抬起头,像是鼓起勇气:“我是不是个坏女孩?”我摇摇头:“你只是个正常的女孩。”没有再说其他,我掉头离去。众人期待的公审并没有如期进行,有了王凯和媛媛的证词,曹野洗脱了杀人的嫌疑。曹野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排场挺大,门口停了十几辆面包车,车子下面齐刷刷站着二三十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这些都是曹野表舅佛爷的人;除了他们之外,中专的学生也来了不少,蝎子和张辽专门出院去接的。当天中午,佛爷把我们学校门口的饭店全包了,每家饭店门口都摞着十几个酒箱子,宴请了至少两三百个中专学生,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乡间土豪啊。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我们则如临大敌,生怕这帮孙子喝完酒后冲进一中大闹一场。那天中午我让大家都别睡觉,随时做好进入一场恶战的准备,同时也派人盯着点门口的动向,绝对不能弄得太过被动。可能是刚出狱,曹野不想那么急着惹事,那天中午终究只是喝了点酒,最后和他的兄弟们唱着歌回学校了。我知道曹野不会善罢甘休,他和我一样都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类型,尤其是他遭了这么多天的牢狱之灾,心里的气肯定还消不了,所以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当天晚上,我组织一中的混混头子们开会,着重讲了曹野的事情,告诉大家一定要小心防范,尤其不要在校外落单,有什么情况立刻联系大家。没人敢小觑曹野,都很认真地答应了。从第二天开始,我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大家和往常不太一样了。老肥他们以前出来顶多身边跟着两三个兄弟,现在动辄带着十几二十号人哗啦啦出现。曹野的归来,确实搞的大家人心惶惶、风声鹤唳。但是曹野迟迟没有动手,就连以往很正常的一些小摩擦都没有。平静背后或许潜藏着巨大的风浪,我仍旧没有掉以轻心,日日夜夜地等着曹野的报复。,!转眼十几天过去,曹野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实在摸不透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除了我之外,老肥他们都松懈了,该于嘛于嘛去了,喝酒的喝酒,上网吧的上网吧。也怪,中专的从来没找麻烦。有一天,叶云和我说,他的转学手续办好了,准备这几天就动身。我说可以,哪天走你说一声,咱们提前喝顿大酒,不醉不归的那种。叶云看着我,认真地说:“吴涛,我问你,你想不想去市一中?”我愣了一下:“重点高中啊,是个学生都想去吧?”在天曲镇,谁家孩子能考上市一中,当父母的走路都能把头仰到天上去。“和我一起走吧?”“说梦话呢?我哪里去的了。”“去的了,你忘啦?我妈是教育局局长,安排个把学生转校还是不成问题的。”我思忖了一下,叶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可是…我摇了摇头:“算了,曹野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报仇,这么多兄弟在这我也不放心。”“有东子在呢,他现在能胜任一中老大这个位子了。”叶云说的没错,近半年来东子变化极大,做事又周全又仔细,甚至有些我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可我还是摇了摇头:“算啦,还要麻烦你妈,我还是就在县一中呆着吧,高中毕业再到市里读书,你小子以后别忘了我就行。”“不会的。”叶云也不再坚持了。“那个”我想起一件事来:“你要转学的话,是不是要和李洋分手啊李洋,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提起了,作为我曾经亲密无间的女友,现在陌生的像是从来都不认识。“我和李洋早就分了。”叶云不咸不淡地说着。“唉。”我叹了口气,也不想指责叶云,他马上就要走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如果说他走还有一个好处的话,那就是以后我再交女朋友,就不会有人再截我的胡了。想着想着,我就笑呵呵地说了出来:“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去一中吗?这样你就不能再截我的胡啦哈哈”“也是。”叶云也笑了。“等你一走,我就快马加鞭的找个女朋友。哥们现在是老大,追个妞易如反掌啊。”“我说真的。”叶云突然严肃起来:“你不考虑一下郁小唯?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就是颗石头心也该被捂热了吧?”我也严肃起来:“叶云,你怎么老操心我俩的事,我说过好多遍了,我把小唯当作哥们。”“真的?”“真的。”“我后天走,到时候去市里送送我,没意见吧?”“没意见,我也好久没进过市里了。”叶云要走了,我琢磨着送他一个什么礼物,这丫不缺钱,送什么都显不出珍贵来。我想起自己儿时有个玩具,是一把木质的小刀,陪伴了我整个童年,后来被我压在了箱子底下。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把那个木质小刀送给叶云,那是我心底最宝贵的东西。说于就于,当天下午我就坐公交回家。到了天曲镇,一跃而下,整个人也振奋起来,有几个月没回来了当时还不到夏天,但天气已经有点炎热,有些饭店就把桌子摆在外面,沿街过去有不少摆在外面的桌子。走着走着,突然就愣住了,几米外的某间饭店门口,桌子上坐着一个少年正在呼噜呼噜的吃面,而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曹野曹野跑到我们镇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想要绑架我爸我妈。可是看看时间,我爸我妈还在上班,曹野就是想从厂子里把两个大活人绑出来也没那么简单。:()不良之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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