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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爬山崖本就十分危险,这副身体的底子也不怎么好,如今刚巧又在病中,手脚酸软,行动起来更是艰难,好几次差点儿踩空滚下山去。
但崖上有虎视眈眈的继母和淫贼,她又心心念念要回姜家,完全没有任何退路。
沈天舒努力抓住一切能够提供助力的树枝和杂草,手指死死抠住山崖上的石缝,小心试探着落脚的地方。
指尖渐渐血肉模糊,积雪上留下点点血红......
好在上天眷顾,虽然小伤不断,但她终于还是顺利爬下了山崖。
明玉在黑暗中等了许久,听见扑通一声,立刻哭着扑上来,压低声音问:“姑娘,您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沈天舒努力平复着呼吸,她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奈何手脚都已经累得不听使唤,只得低声指挥明玉,“你去把绳子扯下来埋在雪里,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埋,别被人现,我、我歇一会儿咱们就走。”
等明玉把一切痕迹收拾干净之后,沈天舒也终于歇过气儿来。
她怕许氏现不对追上来,所以不敢大咧咧地沿着山路走,拉着明玉钻进路旁树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蹚着积雪往山下走。
二人遇到岔路就弄乱痕迹,赶紧拐弯,希望能最大程度地避开沈家接下来的搜寻。
受伤的手指开始还有些丝丝拉拉地疼,但很快就被冻得没了知觉。
夹棉的绣花鞋无法御寒,软薄的鞋底平日里踩着的都是地毯,最差也是平整的青石板,根本不适合走山路。
沈天舒脚底被硌得生疼,没多久也冻麻木了,体力更是在飞快地消耗中。
双腿沉得好似有人在积雪里抓着她拼命往下扯一样,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抬得起来,然后勉强向前迈一小步。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从午夜一直走到天明,又累又困,才终于走到一个山脚小镇,看到了房屋和袅袅炊烟。
此时明玉才看见沈天舒手上的伤,急得眼圈儿红,急着要找医馆。
沈天舒却拦住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掏出怀里的桃花粉和胭脂,用雪水调和之后,用指腹飞快涂抹,很快便在自己左眼和左脸上画出一大片红色的胎记。
她以前自己出门经常这样,手法十分娴熟,很快就做好了伪装。
明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天舒做好伪装之后,再从帷帽上拆下一片薄纱挡住大半张脸,低声嘱咐道:“你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走。”
“姑娘,您......”明玉不安地挪动着身子
沈天舒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独自一人走进镇子。
薄纱根本挡不住她脸上骇人的红色胎记,许多迎面走来的人看到她都会下意识地绕开。
好在镇子不大,沈天舒很快就找到了成衣铺。
她先给自己换了身衣裳,又买了一身给明玉,把头简单梳成已婚女子的模样,付钱的时候才打听道:“东家娘子,请问这里离永州府还有多远?”
“小娘子要去永州府啊?那可还远呢!”看在沈天舒付钱痛快的份儿上,东家娘子倒是热心,“若是平时翻山过去,雇个驴车走上两天差不多也就到了。可是今年这么大的雪,山路难行,要去永州府就得走官道,怕是得走上五六天才行。”
“多谢东家娘子指点。”沈天舒闻言心下稍安。
之前在山上,沈夫人为了方便许毅豪行事,只带了车夫,并未带家丁衙役,即便想派人来追自己,也得先回府才能安排。
沈天舒一路全靠要回姜家这股心气儿撑着,其实身体上早已不堪重负。
虽然心急赶路,但身为医者,她明白自己此时状态有多糟糕,必须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差,找个地方休整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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