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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夫人冷哼一声:“我仔细想了想,你从来没出过远门,自己想必是拎不清要准备什么东西的,四娘也没操持过这些,你院中的下人恐怕更不知道该做什么,还是由我监督着吧。不然路上出了状况,你还得写信求我。况且,你此去是跟崔二郎同行,路上有许多事情要人家帮衬,还得准备些礼物——诶?那身衣服是春装,放另一个箱子里去!”
崔令宜看着不停路过的下人们,忍不住道:“多谢母亲,只是,这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些?我与崔二郎就乘一辆小马车,这么多东西一放,我俩连坐的地方都没了……”
卫云章在一旁贤妻良母地解释:“母亲不过是初选一遍,把有用的东西都先整理出来,至于路上最后要带什么,三郎你自己决定即可。”
卫夫人:“行了,既然你嫌我事多,那我回去便是。”
崔令宜看出卫夫人心情不好,连忙哄道:“我事多,我事多还不成吗?等我到了潞州,必去买些当地特产,带回来孝敬母亲……”
总而言之,等把各种行李收拾完,上床歇息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了。
崔令宜打了个呵欠,含混不清地说:“你说,你爹娘要是知道咱们有密旨却瞒着他们,会不会不高兴啊?”
卫云章的声音从枕边传来:“既是密旨,自然不该告诉第三人。如今你是卫云章,按理来说也不该告诉我。”
“拉倒吧,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不会放任我离京的。”崔令宜闭上眼睛,“而且这样挺好,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陛下眼光实在是好,这满朝文武,还找不出第二个一个人能当两个人用的。”
卫云章偏头看她:“你到底睡不睡?”
“睡睡睡,睡睡睡。”崔令宜连连点头,顺便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你也赶紧睡——你比我更需要多睡。”
……
次日巳时,一家人除了去上朝的卫相和去上值的卫定鸿外,都来送崔令宜出远门。
崔二郎驾着马车行到卫府门前,叫卫夫人吃了一惊。
“崔家二郎,你竟亲自驾车?”
崔二郎跳下马车,向她行了一礼,继而笑眯眯地说:“夫人客气,我行走在外,什么都干过。岭南那么远的地方,一待又要待好些日子,京城里没有车夫愿意去的。还不如我们自己驾车,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他与卫家众人寒暄过一番,崔令宜的精简版行李也已经全部搬上了车。
卫夫人扶着车辕,望着崔令宜道:“崔家二郎经验丰富,路上若是有什么难题,不要在乎面子,多请教请教人家。”
崔二郎爽朗笑道:“卫三郎是我妹婿,无需他说,我也自会照顾他的,还请夫人放心!”
“有劳你了。”
“我反正也要出门,多一个伴正好。”崔二郎道,“只是可惜我们四娘,新婚不足半年,便要独守空房。”
卫云章眉头一跳,努力微笑起来:“不妨事的,卫家人多热闹,我与大家住在一起,也可很高兴。只是三郎他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还得麻烦二哥了。”
“一家人,应该的!”
“叔叔,到了岭南,也要记得给我买好玩的啊!”襄儿依依不舍地说。
崔令宜站在崔二郎身后,弯下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时自然,绝不会短了我们襄儿的。”
崔二郎看了看日头,“那,若是话说得差不多了,我们便走了?”
“……走吧,走吧。”卫夫人往后退了两步,苦笑着说。
崔令宜与卫家众人再次告别,马车载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拐入路口不见了。
卫夫人长叹一声。
陆从兰道:“母亲,回去吧。”
卫云章垂着头,跟在她们身后。
襄儿回过头来,问卫云章:“婶婶,叔叔走了,那你从今天开始,是不是要一个人睡啦?”
卫云章:“……”
纵使童言无忌,几名女眷,连同附近的几个下人脸上表情都有些微妙起来。
卫云章轻咳一声:“是啊,怎么了?”
襄儿道:“要不你来跟我一起睡吧!反正我一个人睡,那床也很大呢!”
还没等卫云章回答,陆从兰便捏住了她的嘴:“不是答应娘亲,要做一个独立的大孩子了吗?娘亲和爹爹不跟你睡,你就要去缠着婶婶是不是?”
襄儿哼哼起来。
陆从兰看向卫云章:“你别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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