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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哭了?
他攥住了盖头一角,有几分忐忑地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在下生得叫姑娘不欢喜?”
郦酥衣赶忙摇头。
她也原以为,沈顷常年征战,会生得五大三粗。如今凝望而去,只见他面容白皙,剑眉星目,不像是个将军,反倒像是位斯文矜贵的文官。
见她并未面露恶色,沈顷放下心来。
他知晓,郦姑娘与他一般,都是奉着父母之命成婚的。二人先前并未打过照面,也难免会生怯。于是他的动作愈发轻缓,结发、合卺……往后的每一项他都做得十分体贴而细致。
郦酥衣止住了哭,循着月色望去。
从前便听闻,这镇国公府是京中无数贵女就算挤破了头、也想嫁进去的地方。如今见着沈世子如此温柔小心,她的怯意不免消散了八九分。
郦酥衣在心中暗想,她的这位夫君,应当是个会善待她的好人。
饮完合卺酒,接下来便是洞房花烛。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沈顷的面上有些泛红,褪下最外层那一件嫁衣时,郦酥衣的整张脸更是红得不能自已。窗外大雨仍是淅沥,她的衣裳亦是窸窣窣地寸寸褪下,就在只剩最后那件里衣时,沈顷发觉了她身形的颤抖。
她在害怕。
从眼神、到嘴唇,再到浑圆的肩头,都在轻轻打着颤。
她害怕极了。
郦酥衣自幼被养在闺房中,从未与外男接触,更罔论这般不明不白地与人入了洞房花烛。可见对方不再解自己的衣裳时,她心中的惊惧又甚——世子爷只是在想什么,他怎么停下来了,他莫不是在嫌她矫揉造作、只褪一件嫁衣便瑟缩成这般模样?
她会不会令世子爷不喜?
倘若自己新婚第一日便遭到了沈顷厌恶,那母亲在郦家那边,又该如何自处?
见她一直出神,沈顷问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世子爷可不可以,对酥衣好一点。”
闻言,沈顷便笑了:“你是我的妻子,夫君薄待正妻,实乃令人不齿的小人行径。我沈顷虽算不上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
他又看出新娘子的局促,按住她的手。
“再者,你不必像嬷嬷们教的那般刻意讨好,我不喜欢。”
郦酥衣的手背上一烫,红着耳根子点头。
沈顷不知她心中思忖,见她瑟缩得厉害,犹豫了一下,缓声道:“你如若不喜欢,我们今夜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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