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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舟的力道丝毫不输对方,那人鹰爪般的手就停在巫风澜眼前,半分不得动弹。
“我知你要护着她,可她坏了计划,不让她脱层皮我咽不下这口气!”那人凶狠的眼睛里渐渐红了起来。
看着这双眼睛巫风澜瞬间想起来了,他是在妖奴相扑上亲手杀死自己弟弟的那只老虎。
“伯岚,”洛北舟看着他道,“要说话就把手放下。”
伯岚狠狠看了巫风澜一眼,到底将情绪压下,进了屋里却仍然余怒未消,转身瞪向她道:“因为你,阿苔才没死成,让申屠太一活到了现在!”
巫风澜不傻,这么半天她早回过味来了,洛北舟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引着申屠太一和他一起立下同生共死之契,摆明了是冲着对方的命去的。
按照伯岚的说法,大概无论哪个妖兽与申屠太一立下此契都会自戕来以命换命,只是没想到半道杀出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巫风澜。
她那一阻,给那个叫阿苔的妖兽少女留下了一线生机,看似出于好意,却绝非对方所愿。
巫风澜无从辩解,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能让他们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决然赴死。
洛北舟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伯岚的视线,问他道:“阿苔怎么样了?”
伯岚双拳紧握,咬牙道:“生不如死。”
想到阿苔在斗兽台上所受的折磨,三人心中都有些发凉,一时便不再言语。
伯岚沉默片刻,抬头问洛北舟:“此计已败,申屠太一缓过来必定要秋后算账,您打算怎么办?”
说着他一指巫风澜:“还有她!那些人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既然怀疑她是荒云的孩子,就决计不会让她好过,您与她同生共死,岂不是自绝后路?”
洛北舟侧头看了巫风澜一眼,那一眼十分的温和,仿佛是在让她安心一般。
“你说的境况,我都想到了。”洛北舟走到窗前,窗外是如血的夕阳,映入他的眼中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他的声音定定的,“但我们谋划此事之前,不是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
“你们敢搏命,难道我洛北舟不敢?”
伯岚上前两步,夕阳投下来的余晖落在他脚边,那掩在阴影里的冷硬面孔上满是不甘心:“她和一个申屠太一,根本不值得仙君搏命,您是妖兽一族的希望,若是连您都不在了,我们妖兽一族将永无未来!”
洛北舟回头看他:“你放心,我与他们且还有得周旋。只是你与阿苔……刀尖之舞,须得当心。”
伯岚低头长长叹息一声,垂下的眼眸里失去了原有的犀利,染上了一层悲戚。
“本以为牺牲了阿弟,让申屠太一为胜局冲昏头脑自愿参与博弈就能取他性命,却没想到,竟是白白误了我阿弟……”
“早知如此,还不如换我去死。”
巫风澜对早上那一幕手足相残至今心有余悸,听他这般说话她自觉对不住人,便主动宽慰道:“我不是要为自己辩解,只是我觉得活着不该是一种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世道?”伯岚在阴影下冷笑一声,“是世家吧!”
“你若真是荒云的孩子,就不该说这种无用的话。”
又是荒云……
巫风澜垂下头,都在说她是荒云的孩子,可她根本不知道,荒云到底是谁。
洛北舟上前站在她身侧,制止了伯岚:“她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妖兽还是世家,都没有资格让她背负过去而活。”
“你已耽搁太久,不要引起申屠氏的怀疑。”
伯岚也知道这点,走前郑重交代道:“云氏命人封锁了仙洲,其目的不言自明,你们当心。”
洛北舟点头:“申屠太一现在正是警惕的时候,如无必要近期就不要再直接联系了。”
伯岚点头应下,自悄声离去。
见巫风澜垂头不语,洛北舟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你别往心里去。”
巫风澜抬头看他:“荒云是谁?”
洛北舟走到桌前坐下,示意她坐到一旁,又拣了两个干净的杯子,添上了茶水。
待她坐定,这才开口道:“荒云姑姑是曾带着妖奴们反抗世家的大妖,只是后来失败了。”
“姑姑?”巫风澜有些诧异。
洛北舟看着她,像是透过她在回忆那位故人:“她与我父有义兄妹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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