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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怀川,你忘了你还是大理寺卿?”林照雪睨着他,哂笑道。
楼怀川被噎住:“我、我也不是总有公务要忙,总之你不能不回楼府,更不能丢下我。”
两人对峙片刻,楼怀川才做出无奈妥协的样子。
“阿照,你若实在要这般,我也阻止不了,可我真的会很担心你......”他迎着林照雪的目光,神情中满是担忧与眷恋,“不如我去找父亲,问问看有什么法子,能让我时刻知晓你的安危,如此我也放心些。”
林照雪默了默,终究还是扛不住他的央求,但她也必须提醒一下楼怀川两人的处境。
“楼怀川,我已经死了。待一切了结,便会同勾魂使回到地府,重新投胎,你应早些认清事实,何必强留我在身边呢?”
好似一盆冷水兜头砸来,让楼怀川周身的血液都变凉了。
他凝视着她,一只手握着还不够,要两只手合拢将她的团团包裹住,仿佛要从她冰凉的手心中汲取一些温暖。
忽地,他短促又古怪地笑了声,而后露出了个近乎残忍的笑容,像是道血淋淋的伤口自嘴角裂开,横贯于面颊。
浓郁病态的情绪犹如一根根墨绿的藤蔓将眸中照映出的林照雪的身影死死缠住,使他那漆黑的眼底折射出危险的亮光,活像是变了个人。
“事实?事实便是因为执念,你回来了。
那么,若这个执念一直存在,你便永远过不了奈河桥,而我只需找父亲寻个拘鬼的法子,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林照雪怒从中来,抬手便朝楼怀川的面皮上狠狠扇去,用力得自己的手都止不住地微颤。
“你敢!”她咬着牙根厉声道。
随后又深吸了口气,眸底是沁骨的凉意:“楼怀川,今日不同往昔,如今我成了阴差,可随时显形且不受限制,想必我也不再害怕龙气,其实我尽可直接进宫找我皇兄,又何须经过你手?”
局面顿时反转,楼怀川嘴角的弧度缓缓落下,侧脸火辣辣地疼。
他盯着林照雪一字一顿,又像是反应不过来的困惑:“你......不、需、要、我?”
林照雪闻言,无力地阖上眸子,她不愿将话说得这样难听,也知晓若她此时肯定了楼怀川的话,对他将会是多大的打击,所以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楼怀川——”
“你不需要我?”他的声音猛然沉了下来,虽泛着森森的冷意,声线却发紧得颤抖。
林照雪依旧没有答话,只静静地与他对视。
楼怀川倏地自嘲一笑,眼眶迅速变红,只在眨眼时轻轻一挤,泪水便从中滚落。
“是啊,我本就是遭人嫌弃的、多余的那个,是我忘了......如今阿照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眼睁睁看着那双眸子灰败下来,林照雪的呼吸也跟着滞碍,积压已久的疲惫在此刻重新席卷而来,如同蒙在一层又一层的厚棉被中,让她无法喘息。
可能能怎么办?她到底是舍不得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楼怀川的脸上。
“......你总是这样。”
她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林照雪眼皮一耷,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罢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要不影响我执行任务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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