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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烈火焚舟2（第1页）

江五一猛烈地咳嗽起来，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头一样，他努力地回忆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想不起来，但是眼下根本考虑不到其他的事情，因为他所处的屋子里非常呛，他看清了这是一间病房，充斥着浓烟的病房。“原则上医院里不让抽烟，但是你爹就是这里的原则，这里是你老爹的专属病房，不得不说，有钱就是好，什么东西都可以特立独行。”江五一顺着声音寻去，看见一个人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抽着烟。“还记得发生什么了不？”“不记得了。”江五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疼痛感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你是谁？”“我叫吴果，是超人事务所的办事员，这次你委托的事情暂时由我来对接。”“我记得我从窗户跳了下去，后面的事情就记不清了。”江五一仔细回想着。“挺猛啊哥们儿，说跳就跳，够果断的啊，还好我当时反应快，看你有点冲动的意思，我就跑过去了一把抓住你了，但是你当时已经跳出去了，我只抓住了你的手，你就这么被吊在窗户边上。”“这么说，是你救了我。”江五一看着眼前的男人，年龄上看着和自己相仿，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当时拉着你啊，我使劲在那喊，说别冲动，别冲动，有什么事儿上来再说，可是你就是死犟，怎么都不愿意，死活不听劝啊，要我说你们这帮孩子呢，这个年纪我也可以理解，青春期嘛，思想有点执拗，喜欢钻牛角尖，毕竟我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江五一听着眼前的吴果絮絮叨叨，表情有些黯淡下去。“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别误会，你别一会再冲动从这又跳下去。”吴果看着江五一的脸连忙找补，“而且不是我救的你，当时你在空中吊了半天，我都快坚持不住了你知道么，我有个同事，叫胖子，要我说还是他脑袋好使，当时他直接往下跑了一层，他去楼下的窗户那接你去了。”“那我这脑袋是怎么回事？”“哦，当时我看见胖子从楼下窗户那已经抱住你的腿了，我就寻思已经稳接住你了，再加上我也坚持不太住了，就直接松手了，谁知道胖子他没站稳啊，抱着你的腿就往前倾，让你整个人倒栽葱了，正好后脑勺磕到墙上去了，不过医生说你是超人类，身体素质啥的肯定过硬，这点磕磕碰碰应该伤不到你。”“你也是超人类么？吴哥。”江五一沉默了许久，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整个人的状态非常萎靡，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失恋一般。“当然了，我们事务所里大部分都是，还有别叫我吴哥，我没比你大几岁，喊什么你随意就好。”吴果尴尬的挠了挠头，被眼前这‘问题少年’突如其来的问题搞的有些不知所措。按道理来说，现在的孩子普遍都有一定的心理问题，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正常，还记得吴果自己在对方这个年纪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不是怎么玩，就是怎么才能吸引同班女生的注意力，再或者就是去网站上浏览着什么奇怪的岛国女明星，总的来说，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探索这个世界了，哪有空闲的心思去担心自己的烦恼啊。青春期的弊端什么的，让它去死好了，顶多在自己的个性签名上写一句ihatetheworld，来简单的发泄一下，当然，包括这一点，其实也算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让浏览自己主页的人觉得自己很酷，说到底可能就是为了装逼像江五一这样的，自己还真是不多见，吴果想到这里，抬头看向了对方。“其实我等这一天好久了，你可能不知道。”江五一抬头看着天花板，“你知道么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我其实并不害怕，甚至有些激动，那种不好描述的激动，像是什么呢，像是那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你明白么，就是那种‘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被自己用刀贯入他的身体时’，再望向他绝望的眼神，细细品味着的时刻，嗯，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吴果诧异的看着江五一，显然是不明白眼前的少年在说什么，心想这孩子不会是脑子让磕傻了吧，怎么开始说些胡话了？这是在干嘛？意淫反派角色的台词么，还好当时自己拉的是他的手，磕脑袋这事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胖子的责任，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当时自己是真没劲儿了，眼前这位要是真傻了那也不关自己的事儿，别影响自己的工作就行，再说了现在刚毕业都不好找工作，自己好不容易混到了个稳定的班上，刚上几天啊就出了这么个幺蛾子，你说这事儿他确实也有点倒霉。想到这里，吴果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有些跳脱了。“我没太懂你的意思，什么叫‘等这一天好久’，你在等什么？吴果瞬间平复了自己的思绪。“哦，不好意思，吴哥，我有点没说明白，我的意思是，我其实等待‘自杀’很久了。”，！“自杀？”吴果有点质疑自己听到的这两个字是否真实。“是的，自杀，我一直都有这种想法，我经常陷入一种病态的幻想之中，想象着通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惩罚父母，让他们后悔莫及。我想用最极端的手段挑战他们那不可一世的权威，但我却无法摆脱他们给我带来的束缚。从我记事起，他们就在我身上施加了一种无形的枷锁，将我紧紧地困住。这种枷锁究竟是什么呢？或许是愧疚感吧。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我真的选择了死亡，也换不回任何东西。这并不是解脱，而是在无奈和绝望之中，我所能找到的唯一复仇方式。如果我真的死了，他们会在我的尸体前跪地哭泣吗？他们会为自己多年来的傲慢和偏见感到悔恨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他们只会怪罪我、诅咒我，说我不负责任、极端，而从不反思自身的过错。最后，他们还会以“不孝”之名来总结所有事情，并以此为借口结束一切。”吴果愣住了，表情有些错愕，像是自己的内心忽然被某些东西给撕开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少年话语的裸露，直击人心，这让他有些震惊，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少年的生活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些话给吴果的三观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我还是没太明白你的意思，可能是我的问题。”震惊良久，吴果终于开了口，他心想江五一大概已经不能算是问题少年了，以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来说，他的心理建设可能称得上是变态二字。“没事，别担心吴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其实没什么心理疾病，我只是有感而发，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总算有个人能静下心来听我说说话，这样挺好的，我刚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而且目前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无所谓了，所以讲讲我的故事吧。”“洗耳恭听。”吴果坐直了起来。“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非常小的时候，我基本上每天都自己一个人独处，我的父母在生下我之后就有了矛盾，然后他们就离了婚，而我则是判给了我父亲。”江五一面色平静，开始坦然的面对着自己的过去。“但其实我是想跟着我的母亲的，因为我能感觉到她的温暖，感受到她爱我，按道理来说我在那个年龄其实什么都不懂，但我就是能摸到那个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那为什么最后还是去了你爸那啊？”吴果感到疑惑，“如果跟妈妈在一起更开心的话，那就说我要跟她不就好了，或者现在也行，直接去找啊。”“没那么简单的，吴哥。”江五一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因为当时我确实表达了我的想法，但是有人阻止了。”“阻止了？！凭什么啊？谁能量这么大啊？未成年可是享受最高保护的。”吴果直接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我妈。”江五一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了吴果，“她说，‘五一啊，跟妈妈在一起会吃很多苦哦，但是跟爸爸在一起就不一样了，爸爸很有钱，你的生活会变得好起来的，’可是我说妈妈我不要，那些钱它不属于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病房内的环境变得异常安静，吴果刚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欲言又止。“妈妈说，五一啊，妈妈答应你，等你长得很高很大的时候，能保护妈妈的时候，就来找妈妈，到时候妈妈看见宝贝儿子这么厉害了，会高兴的跳起来的，但是现在不行哦，现在五一还是小孩子，要受到别的很高很大的人的保护的，所以就先在爸爸的身边待一些日子吧，但是不会太久，五一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五一勇敢，坚强，有着善良的心，或许五一比别人特殊，但是不要去自卑，这是五一的天赋，上天给了我们特殊的身体，就是要我们去保护那些不特殊的弱小的人的啊。”江五一自顾自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吴果看到江五一的双眼有些反光，原来是圆月在上，播撒华光，透过窗户照到了江五一的眼睛，他眼角微湿，但他还是自顾自地陈述着，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事物。“然后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妈妈了，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让我寻不到她的任何蛛丝马迹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妈妈和爸爸达成了约定，再也不来找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可能她也有她的苦衷吧。”吴果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局促的安慰。“我并不怪她，后来我知道，妈妈其实骗了爸爸，妈妈其实也是超人类，我就是继承了她的血脉，爸爸也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离婚之后的日子，对于那时候的我其实没有什么变化，小孩子能懂些什么呢？不过是还和原来一样罢了，一样的被别人当作异类，没什么人跟我玩，同年龄的小孩都离我很远，非常远，因为我是个异类，当然了，是跟普通人去比的，别的孩子的父母看到他们的小孩跟我在一起，都会拉走他们的孩子，然后再用鄙弃的眼神看着我，说些‘离这类人远一点’什么的话，不过我早就习惯了，因为我一开始哭着回去找妈妈，她摸着我的头跟我说，五一有着不公平的身体，那么自然就会受到别人不公平的对待，这是强者的待遇，但我还是会难受，还是会伤心。”，！“是的，大多数超人类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吴果低下了头补充道。“所以从小到大，我就一直都是一个人了，连家里的保姆都会带着有色眼镜看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偏见，而且我和我父亲的相处并不和睦，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们俩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大，他一直按照着他的意愿去处理我的所有事情，去扭曲我的想法，他的话对我来说就是绝对的命令，一种不可逆转的因果关系，让我有些窒息，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受，所以我干脆就不回家了，避他不见，经常自己一个人云游世界。”“因为这是你能想出来唯一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吴果歪头点燃着香烟，“远离他之后，你会变得轻松许多，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不去面对问题。”“是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总会第一时间的质问我的问题，而不是事件本身，生病了的第一反应不是难受而是怕被父亲骂，摔倒了会说我走路不长眼而不是关心，考试获得了第一名，我兴高采烈的跑回去跟他分享喜悦，他会说这是应该的，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否定我的主观选择，无论是好是坏，他都会以更高的姿态去压制我，让我无法感受到我自己的自信和价值，我干脆就不去跟他沟通交谈。”“没问题，你做的很对。”吴果点了点头。“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把我当作普通人一样对待，没有任何的歧视，也没有任何的偏见，我们一起成长，她一点一点的让我从阴霾中走了出来，遇见她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的人生可以这么精彩，我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后来，我们一起上了高中。”“很好啊，之后呢。”吴果面色终于长舒一口气，压抑许久的面色也逐渐红润过来。“后来，她死了。”吴果的眉头紧皱，咬着自己的嘴唇，脸再次变得铁青无比。：（）超人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