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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徽之道:“凡事讲证据。我怎么想不重要。”他将纸折起来,塞入怀中。
言心莹看着他收拾,忽然道:“若真是强盗所为,短时间想捉到人可难了。”
“明日看看张安寻的结果。若真寻不到匕首了,那些人还是要查。”
“那些人县尉不是都问过了?”
“县尉只是大概问一下。上回在县衙县尉看着他手中的文书告知我们的,几乎便是他们问的全部。”傅徽之开了门,“何况人在答问时的神情、动作也颇有意义。只有亲眼见了,才能大概判断他们所言真假。今日先回去罢。”
言心莹奇道:“为何不宿在此处?”
傅徽之朝外走,没回头:“此处知道的人多,我不欲人扰。”
言心莹真觉得累。今日刚到草舍,便又进城。而后随县尉去城西张安家,又回到此处。此刻又要回草舍了,纵是可以骑马,人也累啊。回幽州途中也是,除了须买路上所用,从未在何处滞留一日半日的,一直在赶路。她出京六年,要边学武边赶路寻人时都没这么累。她不明白傅徽之为何像感觉不到累一样,从来不让自己停下来。
她长叹一声,跟上他们。
到草舍后,傅徽之走在前面,推门进了一间屋,说道:“这几日委屈女郎与潏露睡一屋罢。闲时再搭一间或是隔一间屋。”
言心莹道:“不、不用,我睡堂屋罢。”她看见屋内物品齐全,不难想到白潏露一直睡在此处。看来这些年他二人一直的分开睡的,思及此处,不由松了口气。
傅徽之不禁回首:“女郎是客,哪有让客人睡堂屋的道理。”
客人?言心莹咬了咬牙,心道:“就你们是一家人。”
见言心莹沉默,傅徽之又看向白潏露,问:“潏露你为难她了?”
白潏露无辜道:“公子,青天可鉴,就与娘子相见的第一日问了些话,后来再未问过。”
言心莹忙道:“此事与白娘子无关,只是我惯于一人睡。”
傅徽之叹一声:“如此,委屈女郎了。”他又吩咐白潏露,“我记得家中还有新被褥,寻来与女郎。”
白潏露道:“是,公子。”
傅徽之进屋不久又去了厨下。
言心莹跟着进去,看见他添柴烧火,忍不住问:“你这是要?”
傅徽之手上不停:“忙了一整日,都未及进食。”
“烧什么吃?”
“汤饼。多日不在,在城里时也忘了买些菜蔬,今夜便将就吃一些汤饼罢。”
言心莹感慨道:“没想到公子还会这个。”
“早不是公子了,与寻常人有什么分别?在外这几年,该会的都会了。”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下,“还被人追捕着,倒比寻常人还差些。”
言心莹虽在外六年,但毕竟钱财上从不短缺,烧饭她是不会的。她不敢想傅徽之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忽然想到白潏露或许吃了七年傅徽之烧的饭,她又开始心生嫉妒。
言心莹离开厨下,白潏露已将被褥拿到堂屋,正帮她铺展开。
言心莹忙过去说道:“我来便好。”
白潏露也不与她争,一句话没说便出了堂屋。
言心莹望了望白潏露的背影,感觉她似乎有些生气了。
到用饭时,三人在堂屋进食,没一个人开口说话。饭毕,言心莹想将洗碗的事揽来,都被傅徽之拒绝了。
他们出了堂屋后,再未进来过。言心莹在堂屋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去看。傅徽之与白潏露都在各自的屋中,闭着门。她便也闩上堂屋门,躺进被衾中。
这堂屋实在是冷,言心莹辗转几回都难以安寝,她有些想家了。想那比起此处不算冷的京城,想念自己温暖的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叩门。
言心莹便问:“谁啊。”
傅徽之的声音传来:“女郎,是我。这堂屋冷,我竟忘了在里面燃个火炉。”
言心莹起身去开门。傅徽之拎了一个火炉进来。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屋中的火炉么?”
“不是,家里火炉还是有几个的。”
“多谢了。”
“此事是我疏失。女郎若有短缺尽管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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