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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
“我也觉得可惜,首辅惊才艳艳,娶了个乡下女,实在是悔终生”
“岂能不悔?我听说那沈氏进京后被谢老太君安置在别苑,当中足足一个月,咱们谢首辅愣是瞅都没去瞅一眼。”
“哎,可惜了一对璧人。”
身旁两位拉着她出来的夫人面露尴尬,正想提醒大家沈瑶就在此处,沈瑶笑着摇摇头,
“让她们说。”
二位夫人不好做声,陪着沈瑶漠然看着前方。
这样的惋惜声在宁英落笔后涌至,有好事者竟然当众问她,
“宁姑娘,您才貌双全,又与谢首辅青梅竹马,怎么就没定亲呢?”
那黄衫女子面庞白皙的如同圣洁的雪莲,
“我与清执有缘无分罢了,他如今已娶妻,诸位莫要再提。”
她避嫌如此,众人越发替她鸣不平,宁英听得面庞害躁,羞赧道,
“好啦,好啦,今日是我侄儿大婚,怎么就绕我身上来了,听闻那谢夫人十分厉害,诸位得罪了她可不好,更不能叫清执为难。”
沈瑶快要恶心吐了,一口一个清执,换做是她,即便与师兄感情再好,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去唤他的字,显得不清不楚。
这宁英看着人畜无害,原来是个暗藏机锋的好手。
句句撇清自己,句句引着大家为她愤愤不平。
“我家小姑子不是嫁去了谢家么,有一回她回娘家,说是上回立夏宫里赐了两箱子笔墨纸砚绫罗绸缎给谢大人,往年谢大人也会分给晚辈,今年东西分出去了,却愣是被那首辅夫人给强要了回来,你们听听,这是大户人家姑娘做出来的事吗?”
宁英也满脸惊愕,她眉心紧蹙,含着深深忧愁,“可是真事?”
“千真万确!”
宁英遗憾摇头,“清执霁月风光,不该被人拖累名声。”
这话一出,她很快意识到不妥,立即莞尔一笑,“罢了,咱们不提她,毕竟是乡下来的,见识有限,也不懂世家规矩,咱们不要放在心上。”
随后吩咐侍女将她方才写得书法给悬挂起,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敞亮的抚掌声,
“好诗,好戏!看得可真过瘾!”
宁英听到这道嗓音脸色微变,扭头过来,正瞧见一身着夕岚色披衫下配石榴红长裙的女子,妩媚端方地从人群后方行来。
沈瑶手执苏绣罗扇,眉梢里的笑张扬得如同花坛里的海棠,
“不知宁姑娘嘴里的‘清执’指的是谁?”
宁英冷汵汵地看着她不说话。
周遭安静下来,别看方才众人嘴里嫌弃沈瑶,当真看到正主,均十分忌惮,连忙退避三舍。
沈瑶自问自答,“哦,想来是我的夫君谢钦,试问诸位夫人,若是你家丈夫的字从其他未婚女子嘴里亲昵的衔出来,诸位觉得滋味如何?”
众人相视一眼,又换位思考之后,心里立即便堵上了。
宁英见众人看她眼神有变,脸色拉了下来,神色凝重看着沈瑶,
“谢夫人,今日乃我侄儿大婚,我知你对我有意见,无妨,你私下寻我便是,还请不要当众喧哗,惹来非议。”
“啧啧啧,我以为宁姑娘是读书人,性情高洁,为人坦荡磊落,听你这话,倒显得是我无事生非,不知道方才在这里勾得大家数落我不是的是谁?”沈瑶压根不吃宁英这一套。
宁英生得纤纤细细,脸色却镇定得很,很冷漠道,
“孟子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谢夫人为何被人说,不该问问自个儿么?”
沈瑶笑,“我无需问自个儿,倒是想问问那个大庭广众之下惦记旁人丈夫的女子,宁老太师在天之灵,知道他苦心教导出来的女儿是这样的德性么?”
宁英勃然大怒,喝了一声,“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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