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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维芙立马站起来,从黄姨那里接过汤勺,给老太太和老爷子都盛了一碗。老爷子给老伴儿夹了一块炖得极嫩的鸡肉,若无其事地接下方才的话题:“就你心疼孙子!年轻人多多历练怎么了?想当年我十几岁的时候可是比他还累,白天忙完,晚上还要偷偷去你家见你,有一回我记得被你爸爸发现,差点把我当小偷出来抓我。”“那是你自己鬼鬼祟祟,把我家窗户敲碎了……”老太太被他转移注意力,转头和聂维芙科普当年老爷子做的那些糗事。老爷子咳咳几下,被她全程无视。晚上吃完饭,聂维芙趁着不注意去了一趟酒窖。沈乐爱好收藏各年份各葡萄酒庄园的葡萄酒陈酿,满满两面酒架全是他的小老婆,平时摸都不给摸,纯属放着养眼开心。聂维芙爬上梯子从最上面的一格酒架取下一瓶葡萄酒,酒瓶外一层厚厚的灰尘,拿下来的时候扑了她一脸。自从沈乐走了之后,酒窖被锁着很少有人再进去,自然也没佣人过来经常打扫。她拿着酒爬下梯子,坐在旁边的躺椅上。茶几上还有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过的葡萄酒,倒是一片干净。她打开木塞,把酒倒进醒酒器中,不多不少,只一杯的量,毕竟在老宅她不敢多喝。聂维芙双手交叠在脑后,靠在躺椅上,目光对上顶上天花板的吊灯,不由得眯了眯眼。夜晚多思虑,尤其身处这样一个地方,情绪越发涌上心头,她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这辈子唯一让她过度消耗情绪的只有两个人的离世—她的母亲和她的挚友,陪伴了她前半生的人不约而同地离她而去,她仿佛跨不过绕不走。她接过醒酒器倒向杯中,酒红色的液面在玻璃杯中上下晃荡,灯光折射在酒液中,使她眯了眯眼,仰头抿下几口,舌尖浸润在浓郁的葡萄酒中,仿佛一颗心脏泡在酒中,被热乎乎地包裹住。她不贪杯,喝完后放在茶几上不再多碰,转而闭目养神消散酒味。门外的脚步声迟钝地落入她的耳中,她再次睁开眼,门开了,沈礼站在门口,视线交错,她一时没回神,四目相对。他走进来,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酒杯。“我来给他带一瓶酒。”聂维芙站了起来,脸红心不慌地矢口否认,“我没喝酒。”他的视线从酒杯移到她的脸上,灯光掩映下,她的脸颊红扑扑,唇上沾着些许酒液,他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她以为他不相信,改口说:“好吧……我就喝了一丢丢,是真的一丢丢。”他的脸上出现一抹无奈的笑容,连他自己仿佛都没有察觉到,他走到她面前,语气也带了丝无奈:“我又没说不让你喝。”他直接往杯子里倒了点葡萄酒,喝了口。“哎……”那是她喝过的酒杯……她差点说出口,但又觉得矫情,默默地把话吞咽进去,看着他仿佛毫无察觉地和她间接接吻。他坐在另一张藤椅上,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可惜他喝不到,倒是便宜了我们。”聂维芙安静下来,和他分列坐在茶几两侧,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喝完那小半瓶酒。“明天你载我去墓园。”她说。她的车一直停在御景邸,不蹭他的车她去不了。沈礼应了声。“沈礼你背我。”她又说。沈礼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迟迟没有动作。她以为他不乐意,有些掉面子,虚张声势地哼了声,正想走开,他突然在她面前弯下,轻声道:“上来吧。”聂维芙当即脱了鞋拎在手上,跳上了他的背,他一时没控制住,差点儿被她这一跳摔个跟头。他的双手撑在地上稳住身体,手背上青筋毕露,他实在很无奈:“咱下次动作能淑女点,行不?又不是跳山羊非得跳上来。”聂维芙哦了一声,趴在他的背上约束自己的动作,“我好了,走吧。”还真把他当山羊,跳完就让他走。聂维芙趴在他的背脊上,背后的骨头突出两块肩胛骨抵在她的胸口,有些不舒服。她克制片刻,还是没克制住在他背上挪动几下,下一秒被他打了下屁、股。“别乱动。”他警告。她的脸在外面漆黑的夜空下悄然染红一片,她小声地抱怨:“你干嘛打人呀?”语气软软,像是带了几分醉意,“小气鬼,以前小乐背我他从不打我。”沈礼:“他不打你,他会摔你。”聂维芙顿时不说话了。小时候沈乐背她,因为她太闹腾,不小心把她甩出背上,沈乐也没好到哪里,脚绊脚跌倒也吃一嘴灰,然后俩小孩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最后还是沈礼一手拉一个,牵着弟弟的手,背上背着她,拖着两小孩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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