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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央注视着她片刻,下意识拿手去抚她的眉心,想将她微蹙的眉抚平。她像是感觉到什么,听话地舒展开了眉头。
他自行更了衣,就出了厢房门。
侧眼一看,却见一只白兔花灯正卡在窗牖间,里边的烛心已然燃尽了,宣纸的白在昏暗里显得有些发灰。
这兔子好生圆润,怕是寻常人也做不出这般肥硕的兔子灯来。
他心下一软,暗自发笑,面上习惯凝着的冷意也消退了几分。
温雉这般的人,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见主子目光落在这花灯上,便试探道,“这花灯怕是阮姑娘送来的,您看是否要拿回宫里收着?
”这两日正是圣河寺的灯会,阮姑娘应是有意参加,才会亲手做这花灯。”
姜怀央收回眸光,淡声道,“收着吧。”
待阮玉仪悠悠转醒,姜怀央已离开一个多时辰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半支起身子,环顾四下,见布局有些陌生,才恍然忆起昨日之事,下意识一摸身边的床榻,早已发凉。
再低头一检查,除了睡得有些凌乱,身上穿戴还算整齐。
她垂眼,心中乱作一团,说不清是何感受。
也许是有些庆幸的,毕竟在他发现身边多了人的时候,没将自己直接赶出去。他瞧着委实像是能做下这事的主儿。
正怔愣着,木香推了门进来,端进来一盆子放凉的热水,柔声道,“小姐,您醒了。”说着,她将这盆水搁在高脚的几案上,里边盛着的清水晃了几下,方缓缓静止。
木香独自在那边时,虽则无人来找小姐,但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想都放心不下的,于是干脆捎上小姐用惯了的香膏和皂角,在半个多时辰前就过来,于院落里守着了。
眼下见屋子里只有阮玉仪一人,她感到有些奇怪,“世子殿下不同您一处么?”
阮玉仪缓步走来,接过木香手中浸湿拧好的帕子,“许是去给太妃请安了罢。”
天方蒙蒙亮,微光带着凉意透进厢房,她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身名门贵女的气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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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水还在炉上烧着,浴堂中放的半桶多水便已缓缓卷起雾气,木香撒了一把花瓣进浴桶之中,轻轻一搅动,原本聚拢在一处的花瓣便四散开来。
阮玉仪由木香伺候着除去钗饰衣裳,坐入了水中,水温恰好合适,裹挟着热气漫至她的肩下。
她信手掬起一捧水,像是粘附在水面的花瓣便四散开来。她的肌肤染上微红的血色,好似上等的羊脂玉。
木香手上替她涂抹皂角,眼睛却不由得悄悄撇了一眼阮玉仪的身上,见她身上如寻常一般白净,疑道,“小姐,为何您身上没有红痕?这跟话本子上讲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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