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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辛随着大嫂走在人堆里,随着攒动的人头也一起往那边走。
进了大殿,又等了约有两刻钟,娥辛听到一声嘹亮的陛下驾到。她垂下眼睛收着下颌,与其他人一起起身。接着又恭敬行礼,三呼万岁。
行过礼,周遭很快又平静下去,一瞬殿里静的出奇。
之前在天子未至时,这里还有交谈声私语声,如今,未等那位明黄身影坐上龙座,唤一声起,谁也不敢再吱一声。
安静没有维持太久,这位天子并不是要人长久作礼才能表示恭敬的性子,才落座,便已抬了手说了一声起。
娥辛还是低着头,随大流一起道了声谢陛下,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而后,四周的一切便与她无关了。
他对他的臣子的寒暄,这殿里的大臣对天子贺言的回敬,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吃饱饭就行。
娥辛吃饭吃得再专注不过。
肉的味道调料放的有点重了,她觉得冲,所以才吃两口就不动了。又尝鱼,她觉得这道菜正好,便多吃了些。
当然,她也没法完全做到闭目塞听,当木偶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每回大殿要一齐敬酒时,她都是留意着的,没有做那个不合群的。
一共喝了六杯酒。
六杯酒喝的她满嘴都是酒气,身上也渐渐觉得热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手指头好像又痒了。
压压酒气,在饮了最后一杯不得不喝的酒后,见多数人都可以自由活动了,她凑到大嫂耳边说了一句话。
对方听完点点头,看她说:“你去吧,回头夫君和父亲问起,我告诉他们你去外面散酒气去了。”
娥辛冲她笑笑,离了座。
她从小门悄声离开大殿。
她走时,三道视线朝向了小门这边。
邵嵎,仲孙恪,还有徐进腾。
邵嵎和仲孙恪是因为都明白她和蓟郕曾经是怎么回事,徐进腾则纯粹是因为开宴前的那出,陛下不知为何挺关注这位夫人。
静静看着直到这位夫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小门里,徐进腾眼神才挪回来,又落到陛下身上。
落回来时无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陛下刚刚好像也往那边望了一眼。
是不是错觉无从得知,但陛下今天不知不觉喝的酒比平日多了不少,这他倒是一眼就能看出。
……
娥辛出了大殿走到角落里。
她找个地方先靠了靠,扶着额微微闭眼。许久不喝酒,突然喝多有点难受。
缓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再次抓了抓自己的手指。一热手就痒,冬天的冻疮是真折磨人。
不管怎么样都要痒。
低头挠了挠。
挠了几下,见角落不远处的石壁下人来人往,人太多,她又提裙下了阶陛,走回御花园。
走得很慢,头上毛绒绒兜帽下的脸庞则又红了一些。
她抚了抚脸,摸摸微热的脸颊,还是继续往前走。再次回到御花园,这边比起几个时辰前要冷清许多,除了宫人嬷嬷,几乎没什么人。
这些宫人见她过来,也没有主动搭话什么的。她们一般只有有人叫才会过来,除此之外不会主动凑上前来。
娥辛坐到一个稍稍能吹到冷风的石墩子上。
多吹风,她的酒能散的快些。
还有手多吹一吹,就不会那么的痒了。
她坐着坐着,或许是酒劲上来,有点想眯眼。
娥辛没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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