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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诸葛玄衣不知道的是,宋鸾羽本人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也并不赞同。
一是因为诸葛小姐貌似对他很不喜欢,他不敢保证婚后二人能不能相敬如宾地生活,也不愿因为自己而让一个姑娘下半辈子都痛苦下去;二是……
二是什么,宋鸾羽没法说,也说不出口。
那日他夺回簪子赶回去和师父汇合,师父便察觉到他失了元阳,厉声质问了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敢告诉师父自己被一妖女用魅术所迷,稀里糊涂没了清白,只好咬紧牙关挨了处罚,生生受下了一百戒鞭,直到这两日才行动自如。
事后,他和师父提过取消婚约,但师父没有同意,因为他的婚事不但是他一个人的,还关系到太原城与元山派,根本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宋鸾羽无可奈何,只好强迫自己把那晚的事忘了,可那不知名姓的少女却偏偏像一抹擦不去的朱砂,牢牢印在了他的脑海。
婚事不会更改,也更改不得,诸葛玄衣代诸葛靖歆向宋鸾羽赔礼道歉,并罚了诸葛靖歆五日禁闭,诸葛靖歆竟也没有闹,只是死活不愿答应,还说即便是关禁闭关到死,也总比嫁一个不喜欢的人来得好。
诸葛玄衣气得险些上不来气。
宋鸾羽见状,只好把话咽回肚子,于是这事儿就这么潦草地翻了篇,所幸知之者甚少,连何无尽都不曾惊动。
那之后,宋鸾羽想了一个白天,决定还是得先找到那太吾传人,娘亲的遗物必须要取回来,看押在天权阁中的失心人也得由她出面解决,此外……
他想,那晚是他鲁莽了,他被怒意占了神智,失了气度,因为先入为主把她认作妖女,所以武断地定了她的罪。
既是正道弟子,便不该独断专行,他应该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让她说清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宋鸾羽想得很好,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和祝君君的再见竟会那样不堪。
祝君君痊愈后的第二天清早,用过早饭后,阿青和袁少谏相继出了门,祝君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在院子中央那株古松下端详起了宋鸾羽的那支簪子。
翻来覆去研究了一会儿,祝君君认定这簪子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头,就算丢了也能随手再做一个,但一想到自己就是受此物所累,险些丧命在它主人手中,祝君君便气不打一出来,两手捏住两端就想拗断它算了。
谁知一试之下,祝君君用了近五成的力也没能撼动它分毫。
“这什么木头,居然这么硬!”
祝君君奇了,手下力道又加了两分,可这簪子仍旧纹丝不动,祝君君不由泄气,人走背运的时候,连根破木头都能和自己作对!
此时距离鸣兵大会召开不过三日,手握鸣兵帖的前辈高手们都已来得差不多,有剑术刀法传承的门派都来了长老级别的人物,尤其是峨眉的洪素道人和武当的行恪道长这两位,都是武楚泰山北斗级的,比诸葛玄衣还要高出一个辈分,靳不忾与何无尽这些人见了他们都得行晚辈礼。
至于那些名不见经传年轻一辈们,几日间也陆陆续续汇集在了山门下,铸剑山庄给他们预设的九道关卡会安排在最后三日进行,今天便是第一日。
如此,铸剑山庄一天比一天热闹,祝君君有心想去长长见识,可一想到那些个男人多半都已经到了,便就有些胆怯——之前行事管杀不管埋,现在哪里敢轻易露面。
然世事无常,有句话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祝君君身上的“丧门灾星”才刚过一半,运道曲线正值波谷,哪里会给她安生的时候。
她刚把那簪子收进剑柄空间,看门的仆人就一脸紧张地让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公子,看年岁顶多十八,穿了一身檀色镶金边的箭袖锦袍,黑发梳成高高的马尾,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嫩得简直可以掐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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