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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隐月领着沈怅雪回了山宫。长老大会上出了秘境之事的结果,钟隐月便把其他弟子也召了过来。不多时,五个弟子整整齐齐地跪坐在钟隐月案前。“妖后?”玉鸾宫的弟子们都还小,不谙世事得很,压根不清楚妖后有多恐怖。听到钟隐月说出来的秘境之事的始作俑者,他们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迷茫。苏玉萤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妖后,是那个与魔尊鬼王齐名,妖修之主的妖后鬼哭辛吗?”“正是她。”钟隐月坐在案前,淡然地握着手上的一本书册,有一行没一行地漫不经心地看着,“百年前,她便和魔尊鬼王一同,与仙修界有过一场血战。”“那时,掌门与她一战,费尽浑身修为,才也将她的修为作废。只不过在封印途中,妖后便消失了,如今不知所踪,更不知生死,只是的确消失了近百年。”“如今,灵泽长老奉掌门之命,回到那处秘境去查探,便找到了妖后之物,及残留的妖气,掌门便笃定是她回来了。”钟隐月道,“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能驱使秘境之主走出终焉之地,袭击乾曜门,除了妖后这等人物,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神色各异,有迷茫有难以置信有害怕——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还理解不了这意味着什么。温寒小声询问:“那师尊……妖后,是要来攻打我们天决门了吗?我们要迎敌吗?”钟隐月笑出声来:“想什么呢,臭小子。这么多仙门长老坐镇,她怎会这么快就打上门来?”温寒松了口气。他看起来放心了不少,钟隐月却立刻敛了些笑意——会不会突然打上门来,他其实也说不好。虽然情报不多,但截止到目前,从他收集到手的信息来看,妖后性格癫狂,说会突然打上门来也不是不可能。说起来,妖后这人物在原作里还没登场。可看她这个把所有人都吓得一愣一愣的架势,估计是隐藏在后期的大boss。作者虽然还没写出来,但肯定给了她一个很强大的人设背景。多半不好对付。“师尊。”钟隐月回过神,抬起眼皮。白忍冬坐在最边上,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弟子前些日同您说的……”他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眼神闪烁地瞥了几眼坐在另一边的沈怅雪。不知道他俩是故意的还是只是巧合,两人分别坐在了左右两端,隔得很是遥远。但白忍冬还是怯怯地频繁看了他好几眼。这会儿看他,钟隐月心中可是半点儿同情和可怜都起不来了,厌恶倒是多了不少。白忍冬目光害怕,瞧着可怜兮兮的,钟隐月却只觉得他做作。沈怅雪倒是丝毫不为所动。他规规矩矩地跪坐在那儿,低着头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早就知道白忍冬会有这一出。当着玉鸾门同门所有弟子的面,把这件事捅出来的这一出。他知道,瞧着亦是非常平静,仿佛丝毫不在乎结果。又或者是早就知道结果。钟隐月看向沈怅雪,方才因着看了白忍冬几眼而不自禁蹙起的眉眼立刻舒展了开来。还得是他最养眼。钟隐月舒心多了,又回过头来看白忍冬:“哦,你说他将你送去乾曜门去的那桩事?不必多说,定然也是妖后所为。”“哎?可是弟子……”钟隐月打断了他:“鬼哭辛本身便是一只狐妖,狐妖最擅长的便是幻化与魅惑之术。想必是她化作沈怅雪的模样,骗过了你。此事已了结,你不必再挂心追究。”白忍冬不依不饶:“可是,此事还没有直接证据,师尊也只是猜测!万一真是师兄所为——”“行了!”钟隐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白忍冬一哆嗦,不吭声了。“天天师兄所为彻查师兄的,你沈师兄才来几天?你已状告了多少次了?你非要把他搞得身败名裂才肯罢休不成!”钟隐月大声斥他,白忍冬缩起脖子,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再说话。“都说了秘境中有妖后,她把这秘境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若一早也得知天决门出了你这么个天赋异禀的雷灵根,便特意找上你,让你去乾曜门那边,想将你们一网打尽直接杀绝,很难理解吗?”钟隐月说,“你非得抓着沈怅雪了?你不让他戴个罪你就难受得紧吗!”白忍冬低下头。钟隐月语气狠厉,其余几个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声张。温寒小声地想开口劝劝:“师尊别生气……”“把嘴给我闭上!让你说话了吗!”温寒肩膀一哆嗦,不说话了。钟隐月一拍桌子,把手上道经往桌边一扔,气得指着他们几个就开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叨叨咕咕都说了什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到山宫里来逼我别问责你们的宝贝师弟了,还来要求我查同门师兄!?”
“翅膀硬了是吧,敢对着为师指手画脚!再过几日我把你们教得厉害了,是不是要来逼宫弑师了!?”钟隐月越说越气,那几个人的头越来越低,只有沈怅雪还一直不为所动地闭目养神。“从前对你们爱答不理,反倒一个个恭敬得很!”钟隐月骂道,“三两天不管就要蹬鼻子上脸上房揭瓦的一帮兔崽子,我真是一腔真心不如喂狗去!”话一嘴快就说出来了。钟隐月说完,看见沈怅雪脸上的笑意一抽,才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说了兔崽子。沈怅雪曾经确实是个小兔崽子,另一个更可爱的意义上的,真实的,兔子崽。钟隐月抽抽嘴角,火气往回收了收。正好嗓子有点不舒服,他便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也不好骂得太过了(),钟隐月便撑着最后一口怒气?()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下了最后通牒:“除了沈怅雪,都给我拿上净心经,回别宫去一人抄十遍!后日太阳落山前,都交上来!”弟子们纷纷伏下身,向他磕了个头,然后灰溜溜的起身,从宫里拿上净心经,出了门去,回了别宫,乖乖去罚抄。人都走了,钟隐月咳嗽了两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会儿宫里就剩两人了,沈怅雪便起了身来,小步走到钟隐月案边,跪坐下来。钟隐月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刚才太大声,他此刻嗓子刺痛不已。他用力清了好几下嗓子。“师尊骂得太用力了。”沈怅雪拿过茶壶,又为他满上一杯茶,关切道,“师尊,真生气了吗?”“一半一半吧。”钟隐月说,“白忍冬方才的话,我是真的气,也是有点儿气温寒竟敢来劝诫我。至于那两个,听着倒是没做错多少,不过得让他们长长记性。”沈怅雪笑了笑:“师妹确实是没做错什么,对我是挺好的。不过同门同心,一人犯错全门连坐,也不能说此事与他们完全无关……说起来,其实我也该去领命罚抄的。”“跟你没什么关系。”钟隐月说。“只有我抽身事外,只会让师弟师妹们厌烦我。”沈怅雪说,“师尊偏爱我,愿意包庇我,我自然心怀感激,不过待会儿我也必须得去罚抄才是。毕竟白师弟这般怀疑我,若是又说我些是非,可如何是好呢……”沈怅雪眉眼忧愁,瞧着是真的担心。“也不能事事都劳师尊费心。”沈怅雪说,“一会儿,我还是去一去吧。也能拦着白师弟又在背后生事,算是为师尊解忧。”他这样说,钟隐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同意:“劳烦你了。今日这事儿推给了妖后,那些孩子应当对你便不会再有什么怀疑或成见。而且,今日他这么执着地非要把事情推到你身上,也是拿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来,那几个也能明白点什么了。等再过几日,我再安排一二,便能把他送走了,你再等一等。”沈怅雪笑着点头:“劳师尊费心了。”“不碍事。”钟隐月又咳嗽了声,拿过沈怅雪倒好的茶水喝了口。手中杯子一抬,钟隐月便看不见沈怅雪了。他没看到沈怅雪微抬起来的一双眼眸盯着他手中的茶杯,看那茶水入他咽喉,看他喉结滚动几下。他亦没看到那双眼睛里露出的欲望。钟隐月放下杯子,沈怅雪立刻眯起眼睛,眉眼弯弯地向他笑起来,十分及时地藏起了方才的欲望。钟隐月半点儿没瞧见方才他眼睛里盯猎物一般的色彩,反倒瞧见他的笑,又红了红脸。沈怅雪再次为他倒好茶,将茶杯推到他手边。沈怅雪唤他:“师尊。”“嗯?”“虽说师尊不准我再乱说,可我还是想再说一说。”沈怅雪低敛眼()帘,低眉顺眼着道,“师尊……当真不愿锁我吗?”“当然了。”钟隐月说,“灵修要上命锁此事,本身就是羞辱,我绝不会对你做这事的,你大可放心。”沈怅雪没有说话,他手撑着地面,往钟隐月身边蹭着坐了过来。他抬起手,揽住钟隐月,把他抱住,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师尊对我真好。”沈怅雪轻声附在他耳边说,“可是师尊,师尊若是不锁,长老们便能拿着这事为难师尊……我实在不愿让师尊为难。反正师尊不会像长老那般,拿着这把锁折磨虐待我,即使是锁上也是无妨的。”钟隐月被他突然揽住,本还在脸红慌乱,浑身骨头都绷紧了。可一听这话,他又懊恼起来:“你怎么又说这个。不必忧心,他们即使为难我,我也有办法,你不必感到负担。我不会锁上你的,你在此处,只需自由自在的。”“那若我说,我不要自由呢?”钟隐月一愣。他微侧过头,望见沈怅雪一双弯起的眼睛,那里仿佛有两潭似海般深的情爱。沈怅雪望着他,慢慢重复:“我不要自由,师尊。”他的手臂贴到钟隐月的手臂上,一步步慢慢靠近贴紧,最终握住了他的手。他与钟隐月十指相扣。“师尊,”沈怅雪又把语气放得委屈,可怜兮兮地唤他,“我不要自由,师尊,我要永远、永远……永生永世,被锁在师尊身边。”钟隐月傻愣愣的。【宿主。】一道冰冷的系统机械音把他拉回了神。钟隐月一偏头,系统面板出现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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