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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炎换了一身粗麻短褐走来,两袖卷过胳膊肘子,从鲁王手里夺下锄头就道:“别添乱了,一边玩去。”
鲁王不干,抢来刘氏挎在胳膊上的竹篮子,就笑呵呵道:“大娘,想吃你做的豆花了,大娘给做不?”
“这有什么难的。”刘氏慈爱一笑,“那行,这块地交给你们种着玩吧,咱鲁王就是有吃福,你是怎么知道大娘昨晚上就把黄豆泡上了的。”
鲁王笑道:“大娘都说我有吃福了,想必是年年腊月二十四祭灶王,我心诚,灶王托梦了。”
刘氏哈哈一顿乐,踩着田垄走了。
鲁王弯腰撒豆,往地里一看,没坑,他兄长拄着锄头如拄长刀,昂身直立望着一个方向,他好奇也跟着看了过去。
春光在果林里跳跃,洒下斑驳的光影,樱桃树下站着一个仕女,素手摘红樱,浅紫藤色的纱袖滑落,露出一截纤纤皓腕,端的是衣袂飘飘,仙逸娇艳。
秦云祥立即认出这是兄长娶的新妇,荔氏嫡女,嘴巴一咧就笑着打趣,“兄长,还没看够不成?”
“没看她,正思量着把湖边的风雨连廊水榭亭子都修葺一番,夏日里也好乘凉消暑。”
秦云祥立马道:“我分得了一支擅长修建督造之事的部曲,过几日给兄长送来使唤?”
“行。”蒙炎弯腰,熟练的开始刨坑,“干活吧。”
“就这一块地,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我新琢磨出来一招,求兄长指教。”
“是什么招式?是妾能看的吗?”
荔红枝轻摇着蝶恋花的团扇,踩着田垄,摇曳生姿的走来,娇笑连连。
秦云祥浑身一抖,远离田垄。
“这是你嫂子的姐姐,荔三娘子。”
秦云祥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荔红枝十分贴心,盈盈下拜,柔柔道:“妾拜见鲁王殿下,殿下,妾今年将将双十年华。”
秦云祥眨巴两下眼,点点头含混了过去,低着头极认真的撒豆种。
那边厢,坐在亭子里的蒙武也把钓鱼竿做好了,放在美人靠上背着手就离开了亭子,往种着一片翠竹的那处去了。
荔水遥一时贪嘴吃了好些樱桃,牙有些酸倒了,瞧见钓鱼竿做好了,兴致起来就道:“找个小铲子挖泥鳅做鱼饵,咱们可以钓鱼了,上回小郎抓的那条大白鱼我生病没吃上好可惜。”
兰苕望着不远处紧紧挨着蒙炎,恨不得爬到蒙炎背上的荔红枝,叹气道:“娘子,真就由着三娘子不成?您往地里瞧瞧,实在不像样子,关起门来倒罢了,这会儿鲁王殿下还在呢。”
荔水遥坐在美人靠上摆弄新鲜出炉的鱼竿,淡淡道:“他又不是死的,武功又高强,若是不想,荔红枝岂能靠近他半分。”
九畹找了过来,正坐在石阶上生闷气,望着地里的情景,实在忍不得了,就道:“娘子说的不错,已经被三娘子勾到手了,那二人已经约好去书房了。”
“去书房做什么?”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约在书房,还能做什么。”九畹没好气的道。
兰苕“啊”了一声,她实在想不到,三娘子的手脚竟如此快,手段竟如此厉害。
太阳升到中天,万里无云,日光爬上美人靠,牵了荔水遥柿柿如意的缃色披帛,她把手摊开放在披帛上,日光就铺了满手,一会儿功夫就晒的暖暖的。
她喜欢春光的温柔,夏日的炽阳让她心有余悸。
一尾鲤鱼从莲叶深处游到了湖边,搅动水花,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活泼灵动。
荔水遥琢磨着,这鱼在日光下太灵活了,不容易咬钩啊。
“罢了,用过晚食,夜幕降临咱们再过来吧,那时的鱼似醒非醒,似睡非睡,鱼饵放下去最容易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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