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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去了疗养院看爷爷。
爷爷今天精神状态特别好,拉着熙熙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又叮嘱了我很多事,其中都是关于熙熙的一些小习惯,以及她的一些小秘密。
爷爷还唱了一曲京剧,引得疗养院所有人都来围观,获得满堂彩。
最后晚餐的时候,他还跟我们说了奶奶的事,快八十岁的老人,眼底还有清澈的羞涩,连皱纹都舒展开。
其实当时我就有不太好的预感,准确点说,婚礼那天,爷爷精神抖擞地出席,我就有不太好的预感。
老人家身体早就不行了,任何医疗手段都不能扭转他身体上的损伤,相比毫无预兆的奇迹,他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回光返照。
他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亲手将孙女交给另一个男人。
我想熙熙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俩默契地没有离开,晚上就在疗养院住下了。
到半夜的时候,爷爷病房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急促的报警声。
医生护士急匆匆跑过去,第一时间进行了急救,效果并不好。
他们还可以上更多抢救手段,但也直言希望渺茫,老人家本就油尽灯枯,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抢救回来能坚持几天也是未知数。
熙熙表现得异常冷静,她不想爷爷受太多罪,没有过多折腾。
她对爷爷的离开,早有心理准备,我甚至听到她小声嘀咕,说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她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变得和从前不一样,那些经历不重要,每个人都有秘密。
我只是心疼熙熙,她要是能哭出来反而好一些,可她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陪着爷爷坐了一整晚。
爷爷是熙熙二十多年生命中,唯一的亲人和依靠。
现在他走了,我看着熙熙空洞的眼神,感觉她的灵魂也被带走一半。
心疼一个人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实在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记录下这一天,既为纪念爷爷,希望另一个世界不会有病痛折磨,恭喜他早日和奶奶团聚;也为提醒自己,无论什么,都比不上生命重要,不能再让熙熙经历这样的事情。
爷爷您放心,我会记住您说过的话,和熙熙互相扶持照顾,一起到老。
【四】
20xx年5月29日,星期一,
小雨
今天是爷爷葬礼的日子。
熙熙这些天表现得一直很冷静,得体地应对前来吊唁的宾客,向长辈请教如何处理爷爷的身后事,她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唯独没哭。
妈妈私底下跟我说,他们很担心熙熙的状态。
我也很担心,我跟熙熙说,想哭就哭出来。
熙熙却摇摇头,说她不觉得难受,爷爷不用再被病痛折磨是好事。
我只能力所能及帮她多做点事。
今天来送爷爷的宾客很多,爷爷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帮助过很多人,大部分人还是有良心的。
可他唯一的儿子,熙熙的亲生父亲,始终没有出现。
熙熙试着联系过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爷爷的家庭,实在谈不上幸福。
我知道爷爷很伟大,我也很感激爷爷,可我做不了爷爷,我还是更希望我的小家能够幸福。
我想看熙熙开心地笑,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五】
20xx年5月30日,星期二,天气阴
不知道是昨天葬礼上淋了雨,还是因为这些天情绪郁结,熙熙状态不太好。
一大早就朝我怀里钻,要抱抱要贴贴,虽然我很喜欢她跟我撒娇,但还是察觉到不太对。
一摸额头,果然有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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