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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与九天关系不和睦,这位冥君又恰好得空,想必自会乐意倾听。
“倚妆斗胆请大人一观此处的阵法。”倚妆泫然欲泣,让开半步给冥君细观。
乌须看了几眼,稍有诧异一般道:“禁锢阵法之外还有压制灵体的功用,以暗火灼你本体,难怪你灵体虚弱,落英不止。”
“正是如此!”倚妆惊喜于乌须对阵法的精通,“因被此阵日夜灼烧根部,若焚烧五内,倚妆度日如年……”
他悲痛道:“仙尊自上回启用玉笛后便神智迷茫,动辄施以惩戒。再过不知多久,这披银殿恐将成奴绝命之处。”
他自称卑微到了极致,乌须听他一股脑倒出几句颇有钩子的话,倒也乐意顺着他往下,奇道:“玄微君启用玉笛后便疯魔了,那是何时的事?”
“有百年以上。”倚妆老实道:“那时尊上状如痴狂,又逢修为突破,再度下凡历劫后才稍稳定了些,未有从前那般狂态。”
桃花木偷偷觑乌须神情,道:“大人手握因果册,想必知晓尊上与乌云盖雪的过往,当年在凡界时,我与乌云盖雪关系极好,尊上恼其不告而别,求而不得……”
“等下。”乌须打断他道:“你才是玄微君的因果所系之人,又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纵然恼火也不该迁怒于你,下如此重手,你可还犯了其他错?”
“不过是为了我那好友,指责过玄微君几句。”倚妆痛苦道。
乌须恍然大悟般道:“原来如此,这仙尊自己难过到肝肠寸断,倒不许旁人揭他的短你着实受了冤屈。”
温声道:“不如这样,本君再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说的好,本君带你离开。”并宽慰倚妆道:“你放心,本君自有救你的办法。”
倚妆连忙向乌须拜谢,乌须取了枚留音珠出来,似是要记录下倚妆的答复。
倚妆心头着实庆幸自己赌对了,冥府要拿九天的短,只要能离开这折磨之地,他不介意给冥府递刀子。
在他直起身时,一道真言术点落他灵体眉心,倚妆自问可答得滴水不漏,面不改色,只等乌须发问。
“你当年救纪沉关是用你内丹,那么——”乌须眯起眼道:“乌云盖雪的半枚内丹又去了何处呢?”
倚妆徒然变了脸色!
……为何会问到这个。
他隐隐觉得事态走向不对劲,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当初纪沉关性命垂危,乌云盖雪让我送半枚妖丹去救人,但路上出了意外,那半枚妖丹丢失,我只能剖内丹替代。”
真言术在乌须指尖并未闪烁,倚妆暗中舒了口气。
乌须颔首,诡异的沉默里他突然笑开,道:“从前怎没发觉,你有这种话术上的本事。”
“……”倚妆方呼出的气息又堵在胸口,他强自镇静道:“冥君大人,我所言绝非假话。”
“但本君问的你没有听清。”乌须定定看着桃花木,唇边仍携着笑,却叫倚妆不寒而栗。
“我问你,那半枚内丹,你丢到哪里去了?”
倚妆瞳孔猛地收缩,乌须道:“那内丹掉到我冥府来了。”
“不可能!”倚妆立即驳斥,旋即浑身一颤。
“你看,本君说掉到冥府,你又立即否认,这样讲来,你对那枚内丹的去向清楚地很。”
乌须走近他,他们两位身量差不多,冥君抬手拍在倚妆肩膀上,分明没有用力,倚妆却被他拍得矮下几分。
灵体无法出汗,否则桃花木此时定是汗如雨下。
“第二个问题。”乌须缓声道:“你为何要杀纪沉关?”
“噗通”一声倚妆彻底软跪下去,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乌须君。
灵体眼中的世界与旁他生灵不同,他所见的冥君满身黄泉水汽,鬼气萦绕,再没有半点熟悉的影子。
倚妆喃喃道:“大人……”
“让本君猜猜,你丢乌云盖雪的内丹,便是想要让纪沉关欠你一桩大人情,此时你应当还不知他是玄微仙尊的历劫身。”
乌须低头,伸手拨了下倚妆的鬓发,道:若你从始至终不知,杀他完全没有理由,除非你知晓,纪沉关便是玄微,一个修真界的宗主和九天的尊上,谁更可靠,你看得很清楚。”
“那么是谁告诉你的呢?”乌须的手指落在倚妆脖颈旁,一道灵力之下,倚妆浑身像是被浸入玄冰暗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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