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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不知是谁率先笑了一声,而后戏谑道:
“臣等自不会怀疑公主到殿下的书房来,乃是有意行窃。”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傻子才会做那种事吧。
东宫属臣大多是太子的同龄人,闻得此言,笑声此起彼伏。
少女好似愈发羞了,脸若红霞,只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才好。
太子轻咳一声,笑声才将将止住。他语气冷淡,并没有什么被她逗笑的意思:
“你过来所为何事?”
她似乎还是觉得羞赧,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语速有些快,像是急于为之前的发言找补:
“臣妹备了午膳,这次是特意来请皇兄,一同前去用膳的。”
第二次。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邀请他去用膳。
众人听闻此言,便知是妹妹特意来向兄长示好的了,纷纷揶揄地看了太子一眼。既是主君的家事,众人也不便多留,纷纷作揖告辞。
待人都走干净了,卿荷也没有理会卿莹,而是直接道:“今日值守书房者,出来。”
成苍一声轻咳,门外的侍卫便快步走进,跪倒在太子殿下的身前。
“你往后不用再来了。”卿荷居高临下,冷冰冰地说,一句话便将值勤的侍卫换了人。
他大步走向书桌,擦过她的身侧,并无丝毫的停顿:“你也下去。”
卿莹再遭拒绝,脸上也没有丝毫半点的委屈愤懑。
她默默转身,耳边响起一道衣物摩擦声,紧接着是书画被徐徐展开的声音,须臾,有人轻轻“咦”了一声,语气中似是有些迷惑和不解:
“这是何物?”
卿莹在心中悄然计算着,一步、两步、三步……就在她裙摆扬起,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
“站住。”两个字,冷冷地从身后刺来。
少女身形微僵,却不得不听话地把身子扭了过来,头顶被那一道冷漠的视线所笼罩。
卿荷突然面无表情地瞥了成苍一眼,成苍当即会意,垂首快步退了出去,出去时还掩上了房门,只留一丝细细的缝隙。
室内暗了一些,只余那扇镂空雕刻玉兰花的窗透过春光,扫在男子玉白的脸上,照得五官愈发俊雅。
待把无关人员全部清场,卿荷才以手握住画轴,徐徐向两边打开。
他的另一只修长的手,五指摊开,正紧紧地覆住画上什么东西,早在看到封页上小字的第一眼,他便眼疾手快地把东西盖住了。
他的那只手生得极其漂亮,手背白皙而青筋分明,指节处环绕着虬结的青筋,极富力量感。
点点艳丽的色彩依稀从指缝中透出。
掌心感受着那粗糙的纸页,卿荷的眼睛看着少女,神色间写满了不赞成,浑似一个老成的长者。
见少女缩在门边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惧意,好似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那
般,远远地不敢靠近,卿荷眉心一跳,压下心头那一分莫名的怒意,沉声道:
“……过来。”
身为储君,他也曾亲临诏狱,对一些狡猾的囚徒动刑,是以有着十足的耐心。
他颜色浅淡的眼眸,盯着如同乌龟般慢慢挪步过来的皇妹,呼吸始终平稳。
而后,当着她的面,将掌心压住的那本册子,缓缓地抽出来。
他手指修长而洁白,拈着那薄薄的册子,任凭它被风吹开,展现出里面露骨至极的图画。
“这是什么。”他盯着她,一字一句。
“……”
“卿莹,”他薄唇抿紧,眸光之中,难得带上威压:“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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