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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韩屹的怒火压不住了,他立刻找来小厮,厉声呵问,“说,怎么回事?”
小厮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夫……人,她,带人……把东西……搬走了……”
“夫人?”大川瞬间石化,想到夫人的话“安排在清泠院吧,那里最清静”,蓦地打了个寒颤。
韩屹此刻已在暴怒的边缘。
大川和小厮害怕得吞了吞口水,京城有句话没说错:不怕圣人发火,就怕首辅发怒。
韩屹发怒,犹如寒冰地狱,瞬间冻住人的三魂七魄。
他的脸色阴冷得滴得出水来,一个箭步往内院走去。
清泠居异常安静,竟连个守门的婢女都没有。
他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一把推开院门,大步往正屋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他整个人犹如石化般,动弹不得。
屋里,干净得仿若从未住过人。
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人声,没有烟火气。
明明已近初夏,却冷得连空气都凝固了。
他迈步走入,耳边只回荡着自个儿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每一下狠狠地敲击在他心头。
他逡巡着整屋,看到架子床上的笸箩,里头搁着几片布料。
他下意识地伸手拿起,顿时黑眸猛缩,瞬间卷起惊涛骇浪。
眼前是一件被剪碎了的亵衣,看尺寸应该是他的。
刀口干净利落,可见下手之人有多狠。
大川紧紧跟着韩屹,看到了这件碎得不像样的亵衣。
他突然觉得夫人其实和大人很像,都是干脆利落、狠得下心的。
此刻,韩屹正被一股无力感深深地笼罩着。
“夫人呢?”他终于问出了早就想问的话。
大川一怔,呐呐地答不上话,身后的小厮立刻回话,“夫人回宫了!和太后宫中的李嬷嬷一起离开的。”
“嗡”地一声,随着小厮的回话,韩屹的脑子像是要炸裂开来,他不断用手按压着眉心。
身上的官服像一件铠甲般,?得他极为难受。
大川看出来了,即刻拉开屋里的衣柜,遗憾的是,柜子里空荡荡的,连一片布料都没有,更别说衣衫了。
他有些尴尬地说,“大人,常服……或许在前院书房里还有。”
大川翻遍书房,只找到几年前一件洗得褪了色的常服。
大川尴尬地替大人换上,嗫嚅地说,“大人,小的去成衣铺子买几件衣裳吧。”
韩屹微微点了点头,嫌弃地看着身上的常服,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大川快马加鞭买了新衣衫,赶回府里,再次为韩屹换上。
新买来的成衣,下摆短了一截,腰间宽出许多,根本不合身。
而且,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依然还在,明明是新的衣裳,怎么就是扎人呢?
他冷厉地看了眼大川。
大川尴尬地说,“大人,您以往的常服,是夫人亲自纺纱、织布、印染、裁剪、缝制的,外面……买不到。”
韩屹冰冷的眸中露出吃惊的神色,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常服竟是从一根线开始制起?!
大川也大惊!怎么?大人竟然刚刚知道?!
他不禁为夫人抱屈,他家大人实在是……嗯……太冷情了!
难怪夫人要离开!
呸,他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告诫自己万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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