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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夏赊雨觉得自己大概是糊涂了。竟然从傅苔岑的脸上看出一种对人物的悲悯。而他对这样的傅苔岑没办法,他只能虔诚。两个人齐齐沉默了一会,夏赊雨率先撑着胳膊坐起来,临在傅苔岑的面孔上,留下一小片阴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自己的生活好像也有这种感觉,我只负责不停地撰写,但我还是有太多不知道的事,命运好像没办法掌握。”傅苔岑眼睛里还是带着惯常的、平静又睿智的笑意:“所以夏赊雨,你只要做你当下想做的事就可以了。”他好像比夏赊雨更清楚自己当下想做什么,而夏赊雨抗拒这种被过分掌握的感觉,他们僵持着,对视着。好像记得有人说过,对视是一种精神接吻。那种缓慢的被探ru的感觉。湿热,心脏往上升,大脑混沌。让夏赊雨也有点受不了。感觉上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但其实可能也就三秒,还不到三秒。早就受不了的夏赊雨,垂下头,吻住了对方的嘴唇。理智飞出去好远,草原被微风弹拨出哗啦啦的声响,空气里四处是植物涩冽的气味。无数孢子打开,四散。傅苔岑还是枕着手臂,眼睛微眯,漫不经心地审视在自己上面的这个意乱情迷的人,夏赊雨被审地窘迫,用手掌捂住了对方亮而黑的眼睛。好像黑暗让傅苔岑更来感觉,也更愿意卖力气了些。终于他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了夏赊雨的后脑勺,回馈他的是猝不及防的一声短促而黏腻的闷口今。在傅苔岑给予回应的三秒后,可能也不到三秒,夏赊雨口耑息着想,绿色的河流很好,可他现在好像更需要到床上去。这么会钓人性感。夏赊雨看着傅苔岑时,时常会想到这个词。他讲述米歇尔福柯之类的文艺理论时,很习惯做一些手势,往往是无意识的挥动,指节纤长,指骨清晰流畅,在空中摆动的时候简直像一盏艺术品;他抽烟的时候也很性感,烟雾弥散起来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眯起来一点,仿若那个瞬间灵魂正在抽离体外;他让他只做当下想做的事时也很性感,他好像很明白他需要什么,他要他放弃对未来近乎强迫症般地规划,在这一刻获得解放;哪怕他现在钓鱼都性感,打窝,调漂,随后下饵甩杆,远眺一会浮漂,最后在钓椅上坐下,架起腿,坐姿看起来很舒服。夏赊雨也在他旁边支起一根杆,钓位距离有点过近了,他不知道专业钓鱼的人一般都不太喜欢这样被人紧挨着,和人共享水域,但傅苔岑没有介意。他不仅没有介意,更细心地发现,夏赊雨远没有自己这么放松,而是一直紧张地盯着湖面。“第一次?”傅苔岑坐在他身位靠后一些,因此可以很轻易地将夏赊雨全部的动态收入眼底。本来只是一句普通询问,但是被傅苔岑用一种带着笑意的语气缓慢地问出来的时候,变得异常暧昧,尤其是傅苔岑身上掌控者的气质实在太强,很难不让人想歪。但他只是在问钓鱼而已,不是在床上。夏赊雨的喉结滚了滚,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嗯。平时太忙了,这种纯打发时间的娱乐对我来说有点奢侈。”“刚刚看你调漂和甩杆的动作还挺标准,还以为是个老手。”傅苔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噢,我照着你的样子学的。”夏赊雨解释道。
“嗬……”傅苔岑恍然笑了,“我应该猜到的,你一直很聪明。”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就算是老手,单纯盯着湖面望眼欲穿,我也做不到,我一般用等待起鱼的时间来读书,必须要同时再做一件事,不然也会无聊。”“一般平均多久能起鱼?”“不好说,有时候一天下来一条都没有,也有像《老人与海》的开篇,连续出海84天一无所获,这种运气特别背的。”傅苔岑答道,“不过呢,像你这种第一次的,听说都有新人加成,概率很大。”聊了一会天,浮漂也没动静,夏赊雨站得累了,终于坐下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当然也因为他发现傅苔岑没有因为他不懂钓鱼而嘲笑,也没有因为自己懂得而故作高深地教导,这让他放松了不少。很快太阳转过头顶,隔着树荫也有些灼人,他再次压了压帽檐,不耐烦地看向水面:“有没有什么技巧?我怎么什么都钓不上来?”这时候傅苔岑从书里偏过头来:“上帝总是公平的,你这么会钓人,钓鱼的运气自然就差点。”“……”夏赊雨自觉不是什么随便的人,白了他一眼,“我钓谁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但反正钓到我了。”傅苔岑勾起唇角,“只可惜,现在钓我没有用,再没有鱼上钩,中午大概要饿肚子了。”夏赊雨根本不想理会这个人的挑逗,重点完全放在他指望钓鱼果腹这件事上:“你打算中午吃鱼?”“对。”傅苔岑回答,“那边的红色房子看到没?”夏赊雨顶着刺目的日光看过去:“嗯。”“这边钓起来,去那边借本地人的大锅灶,他们给加工,能吃得很好。”夏赊雨不得不提醒他目前无奈的事实:“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没有鱼。我包里有三明治,你要不要吃?”傅苔岑笑着摇头:“你饿你就吃,我还不饿。”“那要水吗?噢,我还带了罐头。”傅苔岑看到这人从包里一件一件往外掏东西,失笑道:“你这是什么神奇口袋?”“还有医药包和防蚊虫喷雾。”夏赊雨坦然道,“在野外生活当然需要提前准备。”典型的计划型人格。傅苔岑觉得在这种开发非常成熟的景区露营,发生意外的概率非常低,也总能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走一步看一步是非常轻松且合理的,如果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出门,早就失去了最初的兴致。不过对于夏赊雨的习惯,他虽不认同却也表示理解。他非常温和地笑了笑:“我不太喜欢喝白开水,车上载着保温瓶,我一会泡茶喝。”既然傅大作家不打算吃东西,夏赊雨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对话结束之后,日头晒得人开始有些焦灼起来,钓鱼果然是磨砺性子的运动,夏赊雨感觉比去健身房举铁还要累,不是身体上的,是那种精神上消耗的疲倦。反观傅苔岑心静安然,还在悠悠然喝自己带来的毛尖。在傅苔岑钓上来一尾非常小的鱼之后,夏赊雨终于有些坐不住,他习惯了靠方法和技巧达成目标,对于这种纯靠运气的,实在觉得虚无缥缈、难以把握。“这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傅苔岑看他耐心逐渐耗尽,主动创造话题,“要不要和我打个赌。”“赌什么?”“我喜欢户外,但我不太擅长做手工活,尤其讨厌支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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