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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饶命啊……臣若是知晓那阿英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就是给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她生出什么心思啊!”
李元初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不住冲着沈含珠磕头请罪。
原本对谢清颜口诛笔伐的几位大人都懵了,在两方人马之间疑惑地看来看去。
只有李尚书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见李元初不住求饶,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惶恐地看向裴听渡和沈含珠。
如果黑甲卫是真的,那昨夜那纱帽女人的身份就是……
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裴听渡刚刚的阴沉脸色并非对谢清颜不满,而是对自己不满。
谢清颜站到沈含珠身边,轻笑道:“陛下请看,这便是臣女的人证。”
沈含珠才思敏捷,瞬间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微微一福身,将那夜的真相娓娓道来。
甚至着重描述了李元初究竟如何欺辱沈含玉。
“不是的……不是的……”
李元初仓皇地呢喃,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瞬间,他拼命在上京维持的仁慈宽厚形象尽数崩塌。
他甚至都能听见刚刚义愤填膺的要帮他撑腰的几个官员窃窃私语。
“李尚书一世英名,居然教出了这么个东西!”
“真是没想到,人面兽心啊……”
“哼,老夫真是看走了眼,先前竟为这种畜生辩白!”
自小锦衣玉食养大的少爷怎能听得这些,哀求地看向李尚书,却发现往日最是溺爱自己的爹爹眼中满是算计和冰冷!
说完,沈含珠委屈地跪在裴听渡面前,一双水润的眼睛泪光楚楚,一手拿帕子掩去嘴角笑意,看起来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陛下!臣妾丢了十几年的妹妹,竟差点受此屈辱,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
裴听渡也配合地拍案而起,怒道:
“朕的李爱卿实在是个人物啊,浑水摸鱼,搬弄黑白,竟然把朕当成三岁稚童一般蒙骗!若非你儿子欺凌的对象恰好是皇后失散多年的亲生妹妹,好好的姑娘是不是就要这样被你儿子糟蹋了!啊?”
“陛下!”
李尚书决绝地一撩衣摆,跪在地上沉痛道:“臣自知教子无方,竟将这孽畜纵容的无法无天,连臣都敢轻易欺骗,哄的臣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就错怪福昌县主。”
说完,李尚书对谢清颜郑重一拜,又转头看向裴听渡,满脸悲痛:“臣自知罪无可恕,愿与这孽畜一同承担后果!希望陛下将臣与他一同打入天牢,当做对皇后娘娘的妹妹赔礼道歉!”
裴听渡不着痕迹地一皱眉。
实在是个老狐狸,见事情瞒不住了就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儿子身上,自己竟然只落得个“没有调查清楚真相”的罪名。
李尚书是两朝元老,在朝堂上颇有威望,若是因为他儿子欺辱了皇后亲妹的事情重罚他,只怕不仅会引得朝臣不满,更会让沈含珠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受人诟病。
果不其然,站在旁边的几个臣子面面相觑,在听到李尚书自请下狱后,脸上不约而同地显出一丝不忍之色。
“李元初强抢民女,理应重罚,传朕旨意,将李元初流放岭北。”
听到对自己的判决,李元初一下瘫软在地上。
岭北是苦寒之地,且远不像上京这般富庶。
他以戴罪之身前往岭北,若是没有家里庇护,只怕是凶多吉少。
“还有你这做假证的。”
裴听渡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他叫什么,就此作罢,冷声道:“欺君乃是杀头的大罪,既然你有胆子骗朕,那自然也有胆子掉脑袋吧。”
张二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内侍一脸嫌弃,打包拖走了二人。
“至于李尚书……教子无方,家风不严,但念在你为大虞尽心尽力三十余年的份上,官降半品,罚俸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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