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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笑:“好吧,阿四长大再尝。”
有阿四在侧,皇帝心情好了许多,对谢学士说:“今日是朕来得晚了,这宴就不吃了。天色渐晚,卿也归家去吧。至于谢家的小郎……既然卿劳累一场带进来了,阿四看着也欢喜,就如先前掖庭选出来的良家子一块住到东宫去吧。好了,都散了吧。”
赴宴的人零零散散往外走,末尾来的皇帝独自留下。
阿四被乳母抱着走出立政殿时还在迷茫,这又和东宫扯上什么关系?
姬宴平是走路来的,懒得走路回去,来蹭阿四的步辇。两人才坐稳,姬赤华晃悠来说:“你们俩以后多往立政殿走一走,谢郎君和谢学士都会惦记你们的。该拿的就拿着,要是说了什么就应着。”说完,又溜达着往还周殿走。
迷惑不解的阿四戳了戳姬宴平:“二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姬宴平一脸坦荡,不假思索回答:“就是让我们俩多去立政殿和弘文馆,会有好处啊。”
“可是,为什么啊?”阿四不明白。
姬宴平不理解阿四哪里不明白:“照做就好了,二姊又不会害我们,管她为什么呢。”
阿四对姬宴平简单直白的脑回路感到惊奇:“那我们就多去找阿耶和谢学士吗?”
“天天去见老师是很麻烦,但听二姊的话比较好。”姬宴平努力给阿四分享自己多年以来的做妹妹经验,“有想要但得不到的物件就去找长姊,有想不通、办不到的事儿就去找二姊想办法,要是这还不成,就去和冬内相说道,冬内相会和母亲透露的。”
阿四惊叹,原来这才是正确的做公主方法吗?
把问题都推出去,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姬宴平说得高兴,突然一拍头:“对了,今天早上我在弘文馆碰见二姊了,她让我转告你一件事儿的,我差点给忘记了。她说的是什么来着……”
想了片刻,她锤手道:“想起来了,是让我和孟夫人说的。她说,我们姊妹都是没有父亲的,不如让阿四拜了谢郎君做开蒙师傅,叫一声‘老师’或‘师傅’,听着也正当。”
跟在步辇旁边的孟夫人抬头笑道:“二公主可还说了些旁的什么?”
姬宴平嘿嘿笑:“二姊还对我说,师就是师,父就是父,混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让我改了这口癖,正正经经地叫‘师傅’。”1
孟夫人点头:“‘师父’也是早些年民间兴起的、管传授技艺的老师的叫法,三娘对谢郎君,确实该叫‘师傅’才对。三娘现在已经改口叫‘师傅’了吗?”
“我让内官督促着我改了,但最近我都没能和师傅见面,寿宴上也没能说得上话。”姬宴平贴着阿四亲昵地蹭蹭她的额头,笑得开心,“我阿娘有驸马,但她说那不是我阿耶,我是没有阿耶的。此前我听阿四叫师傅阿耶,还以为独独阿四是有阿耶的。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啊。”
“诶?”阿四傻乎乎地还没从两人的对话里转出来,呆呆地说:“哦,一样就最好了。”
姬宴平揽住阿四的小肩膀,有些黏糊地小声抱怨:“四妹妹有点笨笨的。”
这话阿四可就不爱听了,别开脸不给蹭:“我才不笨呢。”
“母亲登基后忙得不得了,吃住都在紫宸殿,连我们都见不上一面,更不要说独居在立政殿的师傅了。”姬宴平笑眯了眼,不忘把声音放得轻轻的,“大概只有很少的人才不知道这件事吧,阿四还叫师傅阿耶,你不笨谁笨呢?”
只有很少人知道这件事才对吧!
阿四一脸空白地接收从天而降的真相,内心世界好像在这一刻重塑了。
连这种八卦都能忍住不说,姬宴平确实是个能忍的人啊,一点都不和她表现出来的一样憨直。
难道这大大的太极宫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是天真的傻子吗?
在阿四的角度看过去,孟夫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知道是没听见两人的对话还是对此早就心里有数。最后,阿四放弃了从孟夫人脸上看出端倪,要是她有这个眼力见,就不至于被姬宴平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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