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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结束家访后,回来敲响了我家的门,本意是想再道个别,但一瞧见我,脸色就变得有点搞笑。
他闻到屋子里浓郁的酒味,还真的跟个大家长似的数落了我一番。一点也没有久别重逢后生疏的态度。
因此,我心里也没有多少隔阂——就像小时候他家长忙,于是被送来我家小住一样,他说我这样让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便说他如果要留宿一晚也不是不行,我请他睡沙发。
结果这家伙更不赞同了:“不要随便留男人过夜啊!你真是醉得不轻。”
我只好说:“不是你说这让你不知道该不该走吗。”
黑尾:“你,我,哎。”
我:“你再不走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我是骑车来的,”黑尾带上房门,面色稍显无奈,却颇为强势地自己脱鞋走去灶台边烧水,一边唠叨,“我不会留宿,不过等你醒酒睡了我再走。”
“你还是喝杯水就走吧,太晚了也不安全。我又没喝醉。”我还倚在门边,好心道。
“你这叫没喝醉?”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酒鬼都这么说。”
黑尾非要给我煮一碗醒酒汤,如同一名严格的营养师,死盯着我通通喝光。
我喝了。他又用温水拧了条毛巾,很没礼貌地摁着我的脸一顿擦。视我的抗拒为无物。
“眼睛都肿了,你。”他的拇指隔着温热的毛巾,搓了搓我的眼角。我不太舒服地眯起眼。“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
“你没哭过么。”
“哭是哭过……谁都会吧。”
我轻哼一声。
“那你还说我。”
黑尾微微一笑,准备把我赶回卧室。但我或许是喝了汤,加上酒劲自己也慢慢下来了,脑子的温度一降,人都理智不少。
于是,我用十秒内做出二十道小学加减法为证据证明我没醉,好声好气地送他出门,并反向叮嘱他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黑尾走了。
毕竟喝了点酒好助眠,我晚上睡得非常香。
第二天,我和美久小姐一起去秋叶原逛了一圈,挑到一台性价比不错的新款电视。
我简直爱不释手,回家蹲在新电视前看了一晚上。中途还和黑尾联系,得知隔壁家小孩勇二已经决定了走体育特长,下周还会去俱乐部打球,也稍微为他高兴了一下。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
周末转瞬即逝,新的一周又在闹钟的夺命连环震之中缓缓来临。我因为忍不住熬夜看电视,爬下床时差点就背过气,紧赶慢赶才踩着点到公司打卡。
靠着咖啡续命倒是勉强熬过周一。紧接着,竹田的案子按时开庭。
我在被告席上再次见到了前任:他倒是没什么变化,即使左右都在法警的押守下,依旧被竹田家捯饬得光鲜亮丽,穿戴齐整。
只是偶尔撞上我的目光时,就会如触了电似的躲开,嘴唇紧抿,仿佛被下了多看我一眼就会原地被不知名的狙击手枪毙的诅咒。
我懒得理他,全程面无表情,不如说是挂着脸走完了法律程序。
出庭意味着我请了假,请假意味着领导给的工作又堆积在邮箱里,堆积了任务意味着我要加班。我甚至在开庭前五分钟还接到了新来的同事的电话,教对方业务季度汇总表格要怎么填。
但好在竹田家没再惹我。而法庭因为证据确凿清晰,没拖多少时间。
前任被判了刑,即使最后大概率会被他老爹提前保释出来,能让他在牢里蹲一段时间也算我的目的达成。
时间就这么一如既往、不停歇地迈进。
我记得里包恩原先是说,之后还要过来的话,来回预估得花一个礼拜的时间。他是上周四离开的。我在周五这天看了一眼消息界面,却依旧毫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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