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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红梅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饼干铁盒,打开,急救药品一应俱全。
“我没事,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伤吧!”
司羽说。
被揪着头发在地上拖了那么久。
齐红梅却浑然不当回事,一边拿棉签帮她脸上的擦伤消毒一边说:“我年纪大了,肉厚皮糙,不像你们小姑娘。这几天千万别吃生抽酱油,脸上这么大一块儿伤,留疤就不好看了。”
司羽身体僵了下,她俩向来不对付,从没这么亲近过。
她突然乖巧起来,一动不动地任她上药絮叨,擦完后又提醒她:“你还是解开衣服看看吧,肯定伤得不轻。”
“这真没什么,都算他下手轻的了。之前才叫厉害,拿皮带劈头盖脸地抽,那会儿最怕他抽到脸上了,红肿起来一条条的,没一两个星期消不掉;他喝了酒脾气更大,一桌饭菜直接就往人身上掀;这个胳膊,被他用一根椽子打断过,还有这个疤痕,是他用烟头烫的”
齐红梅说着捋起袖子,胳膊上新旧疤痕交错,一个摞一个,触目惊心。
司羽的心都缩成了一团:“都这样了还不离?”
“刚开始是为了孩子,大家都劝我,说等他年纪大点脾气就没那么爆了。后来,…后来我下定决心要离,都告到法院了,法官判不离,说我们感情还没破裂。”
“这还没感情破裂?”
“说当时没去医院验伤开证明,口说无凭。他嫌丢人,暴跳如雷,说我要再敢起离婚念头就杀了我娘家全家,我只好偷偷跑了。
算起来,跑到滨城这五年是我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但还会害怕,做噩梦都是他突然找上门。
不怕你笑话,我动过心思,想找个相好的,想着真到那时候了好歹有个撑腰的。哪想到临到头了,站出来救我的竟是你这个小姑娘,还有我那个死对头万凤枝。”
齐红梅自嘲地苦笑。
“五年?那你可以离的。分居连续满两年法院就会视为感情破裂,但需要提供证据。你别怕花钱,找个律师,这次肯定会一告一个准。”
司羽鼓励她。
“律师?”
齐红梅一脸局促和胆怯,“我哪够得着那样的人?”
“没那么难,给钱就行,收费也没多贵。这样,”
司羽顿了下,想是想到了什么,话一转,“你找陈耀光帮忙。”
“他能管吗?我给他添了这么大麻烦,能不能干下去都两说。”
齐红梅低头,不安地扣手指头。
“他管!他就是嘴巴臭一点,人还是很正派的,也护短。”
司羽毫不犹豫地说,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齐红梅刚要说什么,司羽突然哎哟了一声,低头艰难地把裤管挽了上去。
她左边小腿肚上鲜血淋淋,不知什么时候扎了几块小玻璃碴。
“天!”
齐红梅吓了一大跳,立刻弹了起来,“赶紧去医院!你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不用,扎得很浅,你把饼干盒里的镊子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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