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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想到了更多。
接触宫务多日,阮瑶对宫中规矩越发熟悉,之前的疑问再次冒出。
庄婕妤,为何不入妃陵,还无人追究?
现在两相结合,便有了个匪夷所思却是合情合理的猜测——
皇帝,根本就是知道的。
许妃毒害庄婕妤,庄婕妤尸身埋葬山谷之中,宫人尽数散去,无人再提起,能把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的只有两个人。
江太后,或者,当今圣上。
阮瑶很清楚江太后的脾气,那是个强势的女人,又格外偏心。
若是她与庄婕妤之死有关,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唯一的嫡亲外孙女和庄婕妤之子有牵扯。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个被称呼为父皇的人。
阮瑶狠狠地闭上眼睛,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夏儿面露惊慌,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家阮姐姐,低声道:“姐姐,是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找太医好不好?”
阮瑶靠着她,轻轻的摇摇头。
她只是,心疼的厉害。
他家殿下这到底是碰到了些什么人呢。
爹不像爹,家不像家。
吃毒成了习惯,戒备成了日常。
唯一待他好的老师,也是个不要脸皮的畜生。
天地君亲师,自家殿下,只剩下了空荡的天地。
说好的大反派,可是这剧本拿的却活生生的像是小可怜。
但是没人能同情他,他那样坚持固执的男人,也不屑旁人的同情。
阮瑶甚至能猜到,若是这个消息进了赵弘的耳朵,无论是大殿下还是小太子,只会千方百计的阻拦着,不让自己知晓。
那人其实是会用一些小心思让自己更关心他,更心疼他,但是这般大事必然是不会让她知道的。
固执得很,偏又柔软得很。
阮瑶咬了咬舌尖,直到嘴里有了淡淡血腥味,终于回神。
她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随后一把抓住了夏儿的手,声音带了些沙哑:“这话,除了如儿和你,还有谁知道?”
夏儿虽然不像阮瑶那样能猜出前因后果,但是她也知道兹事体大,赶忙道:“再没了,出她的口,入我的耳,再无他人知晓。”
阮瑶知道夏儿是个嘴巴严的,自然没有怀疑。
只是这件事情需要细细筹谋,于是还是叮嘱了句:“你去告诉如儿,有些话,听了就听了,万万不能透露,除非东明宫去问,否则,让她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说。”
夏儿抿着嘴唇用力点头。
寻常阮瑶是个很好脾气的,再大的事情,她也是淡淡的,柔柔的,从不会着急似的。
可这次,她说的话极重,即使语气里听不出尖刻,但是夏儿却能听出厉害来。
阮瑶松了松手,抬头看着走廊,轻声道:“这宫里,知道的越少越好,有些东西看得太清楚,容易丢命。”
夏儿背脊一麻,最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扣着自家阮姐姐的指尖,急切道:“阮姐姐会不会受牵连?”
阮瑶微愣,然后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个淡淡笑意。
这一刻,她想的是,当真没有白疼眼前这姑娘。
于是,阮女官抬起手,碰了碰夏儿发间的绒花,声音温柔:“放心吧,我无事,再不济也有殿下呢。”
夏儿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是了,殿下平常最护着的就是阮姐姐了。”>br>
阮瑶的指尖微顿,远远的看了看内殿,语气飘渺:“是啊,平常,都是他护着我的,如今也该到我护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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