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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少主重新驾幸魔宫,我让魔侍照他喜咸辣的口味安排了小菜,泡一壶增城派带来的远松茶,最后,我自己衣衫多掩两层,全部交叠拉好,保证不使劲绝扯不开前襟。
桓九背手进殿,见桌,见茶,再见我,皱眉:“你今日又太正经了。”
我干笑:“说正事,是要正经些好。”
回想昨晚宿醉时的举动,那些平白冒出的酸溜念想,我便感到背尤其痒,仿佛有蚂蚁在爬。
桓九在桌前坐下,我斟好松茶一盏,想递与他,他却拿住我手腕,两指拨开三层长袖,缓缓地向里探了几寸。我一时不敢乱动,只觉他在我手腕上轻挠了个圆圈,和昨晚在我前颈描的圈一样大小。
他这么细挠着,含笑开口:“你可知你昨晚薄醉……”
我浑身寒毛高翘:“少主,奴以后决计不喝了。”
他一把捏住我手腕向里扯了些,茶盏还在我手里,险些泼洒。
“你真不是借酒浇愁?”桓九的爪子虽小,却坚实,不可挣脱,“本君都没注意,本君的炉鼎几时和别的男人那么熟了,能一起对月饮酒、互诉衷肠?”
我很诚恳:“少主,我不可能和符兄有什么。他对花娘的真心天地可鉴,我近日每日都在鉴。我们应该可以说正事了吧?”
这句正事从昨日拖到今日,我不得不好奇起来,他消失这么久,究竟在作甚。
桓九这才接过茶盏,抿上一口,评一句“什么茶真涩真难喝”,而后又抿两口,放下,最后又拿起皱着眉头饮尽,才开始。
他变戏法样地从储物戒中导出一颗黑珠上桌:“你猜这是什么?”红眸凝着我,十分明亮,很是期待,神情就像孔雀马上要开屏。
我拨弄一下黑珠,似有妖异之气散出,回答:“妖丹。”
桓九笑起来:“你还挺有眼力。这是在圣教南边城镇作乱的蛇妖妖丹,有金丹初期了。我第一日出门便是去斩它。”
然后,他又变出一把剑身残缺的魔剑,横放桌上,继续对我期待凝视。
我便继续猜:“这一定是某地有魔修背着圣教作恶,为祸百姓,被少主当场拿下,缴了本命法宝。”
桓九道:“猜对了一半。本君为保这把魔剑拿回来时能像个样子,为祸的魔修是直接放威压捏死的。可惜,剑还是不够全须全尾。”
说着他便摸了摸剑上的缺口。但这并非一把注灵得多么好的魔剑,二阶法器顶天,他如此爱惜,难不成就是为了拿回来展示一眼?
而后桓九连珠炮一样从储物戒中拨出了一串战利品,诸如妖兽的角或皮毛、仙修或魔修的法宝之类,甚至还有一汪血水兜在储物戒里,说是魔教大长老的血池引子。
“这种血池引子在圣教下城镇中,我找到整整八处地方用来存放,都是不知怎么弄来的凡人或散修精血炼成。我道大长老怎么区区十年就马上要爬两阶修为,原是趁我犯病,在本君眼皮子底下搞了这些。”
这么一顿看,我约摸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
“少主这几日隐秘出行,是为了解决圣教治下的乱象。”
桓九听罢,眉眼弯弯,仿佛孔雀终于完全开屏。
他又咳一声,这过于显然的兴奋收起,睨着眸:“你说稳固地位不仅在于修为,还在于人心。本君觉得有两分道理,为不惊动听命大长老的魔侍,就秘密下山去找问题,就找了这么多出来。圣教对所辖城镇的庇护是太松弛了,底下漏得跟筛子一样,是该整顿,本君勉强接受你这个后宫干政的建议。”
而后他袖起手:“看你对圣教有用,本君就封你个昭仪……太高了,婕妤吧。”
他倒很沉迷这种扮演。无论如何,不打人不发癫就是进步。我答应:“好,谢主隆恩。”
孔雀的尾巴毛要翘到屋顶横梁上了。
既然已经干政,我心中始终有个疑云,不妨趁此机会确认一下:“少主现在可愿意跟奴解释,圣教与璇玑殿真正的关系么?事关增城派存续,奴还是想弄清楚些。”
桓九立刻皱起眉,红眸闪烁,似乎不满:“本君若不解释,你就不会再死心塌地跟着本君了吗?”
我心道这要分情况。保持现状当然继续跟着;但若璇玑殿也加入吃绝户,或他们随时可能不再庇护增城派,或他们庇护增城派不再需要魔教首肯在前,我定不会再在魔教虚耗光阴。我本就没几十年可耗。
嘴上道:“奴当然会一直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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