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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一声又一声,她知道,是导演那边在催她。
秋疏桐轻叹了一声,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我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快一年了,你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我吗?”温砚岭问她,一双眼睛看起来冷漠而难过,“是因为不信任我吗?”
“没有不信任。”秋疏桐抓住他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但我想,现在也并不合适。等我不这么忙,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同你解释,可以吗?”
手机不停振动,像是某个号角在不断地催促着她。秋疏桐掏出来看了眼,很快又放下,因为她听到温砚岭说:“等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才算不忙?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机?”
她握住他的手指忍不住又用了些力气:“今晚。等我把下午的戏拍完,这场戏比较重要,行吗?”
温砚岭想说这戏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重要,是吗?想了想,到底没忍心说出口,只是抽出了自己的手,对她说了三个字:“随便吧。”
秋疏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55号别墅走出来的,又是怎么匆匆忙忙拦下的出租车。她走得急促又紧张,甚至于打开车门磕到膝盖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坐到车后座,身体不由地颤抖,让她感受到了属于这座非洲城市的冷意,连带着神经都仿佛被窗外的温度给冻住了。足足过去好几分钟,她才好似听到前座的司机问她:“areyouok?”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都被冬天给冻伤了,眨了眨,满眼的水光,秋疏桐呆呆地点了点头:“yes。”
出租车很快朝前驶去,秋疏桐强行使自己恢复平静,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随着屏幕敲出“抱歉”两个字。
客厅里的温砚岭也没有多好过,他独自在沙发上坐着,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这件事,去想同秋疏桐有关的一切。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再陷入回忆,可是始终没有办法。
最终,温砚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回到了56号别墅。他再次敲响了厉词安的房门,问他:“你之前说的打枪的地方,在哪儿?”
厉词安以为这家伙疯了,这个点儿过来问他,那地方不是他想去就能去,是需要预约的,好吗?见他脸色比早上还差,终是忍住没说出这些话,冷静道:“我打个电话,预约一下。”
那个地方位于城市的西边,是一个室外射击场,车程半小时。
他们两点半出发,换好装备,在冬日的寒风里射击。
厉词安打了十来发子弹,感觉手臂酸疼得厉害,便摘了消音器,走到了空旷的场地。
温砚岭却是感觉不到疲惫,也或许是心中郁结,需要一个释放的途径,一连打了几十发,都没有停下来。
子弹用完,他摘下消音器,准备换上新的,忽听身后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不断向自己靠近。
温砚岭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他看到厉词安满眼焦灼,额上布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不停地在同自己说着什么,可温砚岭却仿佛瞬间失去了听觉。
过去很久很久,厉词安的声音才总算通过风这种介质传到他的耳朵,他听到他说:“池零露出事了。”
四周立时安静了下来,除了厉词安的声音,温砚岭再也听不到其他动静,他握枪的手指不自觉收紧,骨节突出,手指用力到发白。
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他才好似找回了开口的勇气,嘶哑着嗓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厉词安静静地注视着温砚岭漆黑的眼瞳,尽可能冷静地同他复述事件始末:“《与你同行》剧组今天在郊区拍那部剧最为关键的一场车祸戏份,刚开始一切都挺顺的,谁知拍摄中途,油罐车突然起火,发生了爆炸。”
温砚岭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听到“爆炸”这个词了,似乎每次听到这个词都与池零露相关,而每次还都不是什么好事。倏地,他感到心脏猛地抽了一下,继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温砚岭沉着声问他:“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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