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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之中摸爬滚打了很多年。沈摧玉身上致幻的药性没过,又因为受了刺激,眼下半疯半傻,思维混乱。“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他没反应过来,露出片刻的茫然,随后又成了愤怒。“他分明是我的是我的才对。”他被两人亲昵举动刺激到,面上凶光毕露:“不该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沈摧玉。”听到兰山远的声音,沈摧玉面上的暴怒减淡了分。沈摧玉的声音变小,目不转睛看向兰山远,像是委屈地喃喃自语:“我不是尘堰的徒弟,你才是我的师尊。”“你是我的才对。”“你也想起来了?”问泽遗拨开兰山远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沈摧玉这个状态,像极了莫名其妙多了一大堆记忆之后的后遗症,分不清真假现实。沈摧玉猛地抬头看他。问泽遗看见他这张脸,就没好脾气:“既然想起来了,还好意思多说?”“你毁了持明宗多少次,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怕是自己都不记得。”因为记忆混乱,沈摧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曾经风光的仙门首徒,还是现在落魄的外门弟子。他丝毫不惧怕问泽遗,恼怒地瞪了回去:“那是他们拦了路,他们活该。”容素不懂帮过他后就离开他和兰山远的生活;杨家人只把他当成自己死去孩子的替身;阿灼太过于没用,只能帮他那么几年。他们死了就死了。至于一直阻拦他的谷雁锦,一直看他不顺眼的问泽遗,更是活该,本就该死。“你曾经的师尊也活该?”问泽遗压抑着怒气,想要套沈摧玉的话。“他没介意你的出身,一心想把你培养成材,劝你迷途知返。”听到“师尊”,沈摧玉面上终于露出些许羞愧,但也极其有限。“他是我的人,却只想着宗门,只想着飞升,我能怎么办?”沈摧玉语调不自然一瞬,又变得歇斯底里:“都是他不听话,我才会这么对他,我是爱他的。”“况且分明是他自己非要赴死,也不是我杀了他!”只要兰山远听他的话,他们会分享持明宗的一切,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可兰山远偏偏不听!“自欺欺人。”问泽遗怒极反笑。他曾经思考过沈摧玉的动机,最早的时候,也想过他是不是也被规则控制。可他早就看明白了,沈摧玉是自愿给祂当刽子手,不值得半点同情,活该千刀万剐。“替他人当狗,还当得像你这般自鸣得意之人,倒也是少见。”沈摧玉像是被踩到尾巴,想要从床上跳起来,却因为后庭处撕裂般的疼痛呲牙咧嘴。“你当我想听狗屁天道的话。”之前的无数次轮回,规则一直在帮他。沈摧玉想到自己不顺遂的这几年,恨意翻涌,连带着埋怨没有帮他到底的规则。为何让他习惯了顺遂,又不再帮他。“兰山远次次拒绝我,我为了和他在一起,是只能如此。”他气红了眼,竟然来了胆子指着问泽遗:“你不也用了手段,否则他怎么可能和你好上!”确信尘堰和沈摧玉记起前世的事,该了解的也都了解。问泽遗没了耐心。他身子不好,被沈摧玉吼得头隐隐作痛,声音也低了些:“师兄,我们走。”兰山远的注意全在他苍白的脸色,也顾不上管沈摧玉,赶忙点头,小心翼翼扶起他。“你走慢些。”“我看祸根就是你。”混沌中的沈摧玉以为问泽遗是心虚才离开,面上恨意更甚。“肯定是你改变了一切,你和之前最不一样!”
沈摧玉要嫉妒疯了。以往的轮回之中,兰山远从没对他这般好过。兰山远一直都避着他,可问泽遗却能肆无忌惮靠在兰山远身上睡觉,兰山远就算被压着头发,也还会给他盖上毯子。兰山远对他冷言冷语,却会主动在林子里小心翼翼亲着问泽遗,从来不生问泽遗的气。他身受重伤也没人关心,问泽遗那病秧子犯了困,兰山远都看得和天塌了一样。他几乎没收到过兰山远给的礼物,捧给兰山远的礼物也全被摔了,可问泽遗身上的玉饰银饰,全是兰山远挑得最好的。一个早死的玩意,凭什么被这般爱着?“抢我的人滋味好受吗?”他咆哮着宣泄自己这不顺的生活,肆意地恶毒揣测。“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尊跟在你后头做鹰犬,跪在你身下和你求欢,你是不是也”问泽遗实在忍不下去。其他倒也罢,沈摧玉这都开始造黄谣了。他想转身,被兰山远轻轻地扣住手,动作温柔又坚决:“别去,脏你的手。”“我来。”兰山远微微侧过头,沈摧玉看得呆了。太像他了。醒来后,他发现这一世的兰山远不像之前每一世。之前的兰山远像是高山之中翩翩起舞的灵雀,这一世却像是诡谲又阴晴不定的玄鹰。可现在兰山远面上温柔恬淡,一副观音菩萨相,和他印象中被拘于暗室,沉默垂泪的仙鹤有九重像。只是他的手依旧搭着问泽遗的手,显得煞风景。“师尊”沈摧玉如痴如醉。兰山远笑着,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利落割在沈摧玉心上。“我为你找的良配,你可还满意?”沈摧玉面上的痴迷凝滞。□□还在隐隐作痛,尘堰那副干瘦的身体覆盖在他身上的触感历历在目。他尖叫了一声:“不要,不要看!!!”他这副样子,不能被他看到。兰山远走上前来,手里握着把锋利的匕首。“忘性真大。”他唇边笑意消失,“之前的折磨,你是都不记得了。”兰山远语调同那个温柔的宗主别无二致,只是动作极其残忍。同在西寰时一般,尖刀扎在沈摧玉指着问泽遗的手背,鲜血喷涌而出,却恰好没一滴落在兰山远身上。想到身后的问泽遗,他终究是没剜下沈摧玉的肉来。而他的身影,刚好把一片血红挡在问泽遗的视线之外。血腥味还没弥漫开,就被苦涩的药味拦住。沈摧玉凄厉地叫着,越挣扎,带刺的刀扎得越深。兰山远松开手,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就是他的鹰犬,又与你何干?”失控“究竟为何?”沈摧玉疼得浑身直发抽,腿部肌肉痉挛。他含混地胡言乱语。“分明我跪着求你,你都、不给半分、好脸色。”鲜血染红了被单,逐渐晕染开来。他断断续续说着,语调哀怨:“你当真就不愿,多看我、一眼?”“是。”兰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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