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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
连续的阴天让镜子都快要忘记自己的诅咒,重回到落地镜里的感觉竟然有些不适应。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麦佩茜脚步轻缓的进来。
“你来了。”戈尔温疲惫地睁开眼,嗓音苍老沙哑。
“叔叔。”麦佩茜找来椅子,坐在床边。
戈尔温长叹了口气:“以后的事就要麻烦你了。”
麦佩茜听到这句话,本来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身为医生目睹过无数别离,最终,却要送走自己最后一位亲人。
“镜子呢?”麦佩茜注意到,今天的家里似乎格外冷清:“他不来见见你吗?”
戈尔温转动眼珠,视线落在她身上,又似乎没有。
“他在啊,他一直在。”
麦佩茜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戈尔温没再解释,而是看了眼窗外,像是自说自话的叹息,又仿佛和什么人说着悄悄话。
“晚安,我的缪斯。”
镜子本以为麦佩茜是来做早饭的,但她一直坐在床边和戈尔温交谈。
他将耳朵贴在镜面上,却什么也听不到。
途中戈尔温似乎在看自己,镜子回以微笑,戈尔温也笑了。
最终,麦佩茜也没能走进厨房,甚至没离开过那张椅子。
她伏在床上,满屋子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隔天后的一场雨,镜子从落地镜里走了出来。
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那天傍晚,麦佩茜将戈尔温带走了。
“去哪了?”
镜子找遍了公寓里的每个角落。
屋子里太安静了,虽然戈尔温最近也不怎么说话,但似乎缺了什么别的东西。
镜子坐在院子的茶桌前,戈尔温每次都会坐在这里等他。
孤独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这种熟悉的感觉令镜子毛骨悚然。
又变成一个人了?
直到空气里再次充满黄玫瑰的味道,戈尔温也没能出现。
清晨的花还带着新鲜的露水,镜子折下了春天的第一枝黄玫瑰。
他来到书房,然后拿开了装有黑沙的玻璃瓶。
书架上端正的摆着一个木头匣子,镜子将它取了下来。
匣子里躺着一枚心脏。
一枚绿色的心脏。
粗大的动脉相互缠绕,晶莹剔透的翡翠上布满纤长的血管,透明的琉璃质感能够清楚的看到心脏内部的细纹,那对黄玫瑰袖口则附身在动脉处,像是在汲取心脏中的养分。
它安静的待在镜子的掌心,却像无数次倾听戈尔温的心跳一般,沉稳而有力的搏动。
镜子呆站在原地,凝视良久,最终沉默的将玫瑰塞入匣子,重新放回了书架上。
隔天,镜子去了趟商场。
他拿了很多东西,却站在柜台前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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