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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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朝雾山（7）    在山顶等候山间雾气散掉的期间，不光是姜洄捡到了道具，其他几人也都有所收获。    具体都是什么东西，姜洄没有要求对方给她看，只从他们兴奋的神色上猜测出应该收获颇丰。    这样挺好的，姜洄想，收获越多，下次报团的几率就越大。她已经从蓬蓬裙那边了解到，外来者回到现实世界中后，也会把一些从怪谈世界带出去的道具与其他人进行交易。    这些购买者愿意出大价钱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卖出东西的外来者，则可以拿着这笔钱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或者来到怪谈世界里当做下一次购买商品的启动资金。    也有点像是某种代购，姜洄下意识联想着，只不过不像是她那边跨城市或者跨国的代购，而是直接跨越了两个世界。    可惜移民后就不能再回来了，姜洄不免有些遗憾，不然这个工作她也可以做啊，保证商品的种类更多、质量更好，毕竟她是在这边生活了23年的本地人，哪里有好东西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现在她还认识了阿荒和袁老板，没事的时候也会去诡异集市转几圈，淘换一些外来者想要的东西，那真是太简单了。    至少比现在辛苦带团简单，可惜，按照阿荒的说法，一旦离开就会被登记黑名单，从此被拒绝入境。    看这么那多钱但赚不到，好可惜哦。    姜洄微微叹气，但转念一想，阿荒的话也未必都对，它就是个乐子诡，万一就是胡乱编出来的规矩吓唬自己呢，然后就为了看自己沮丧的样子？    这不是没可能，毕竟对方是阿荒，不管它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姜洄觉得自己都不会感到惊讶。    “雾散了！”健身男指着山崖处突然开口，“我这边主线任务完成了。”    “我也是。”斯文男接口，转向山间景色，一时为之痴迷，“这景色还真不错，抛开别的不谈，若只为这景色，也值得爬这800阶台阶。”    精致女的表情明显不敢苟同，但为了不破坏气氛，她选择了沉默。    蓬蓬裙则在整理好自己的行囊后，也站到了健身男身边，跟着一起去看终于不被薄雾遮掩的山间景色。    姜洄陪着看了几分钟，随后拍拍手，示意大家回神：“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下山，个人的垃圾记得都带好，我们拿去23号旅馆再丢。”    说到这里，姜洄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刚才，她们吃午餐的时候，那些包装用的塑料袋和喝完水的空瓶子，都被扔到了垃圾桶里，符合现实世界中“不要乱扔垃圾”的规则。    但对于这个喜欢背地里搞事情的污染源呢，会不会趁机搞事情。    姜洄能确认，朝雾山没有山神，所以山神相关的内容可以直接划掉，但如果对方在朝雾山本就有的规则上动手脚，那还真是防不胜防。    比如说将【不要乱扔垃圾】，自定义为【请不要在朝雾山留下垃圾】。    不较真的话，从广义上来看，两者都有爱护环境、保护自然、告诉人们要处理好垃圾的意思，但后者明显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将垃圾丢在垃圾桶，当然不算“乱扔垃圾”。    将垃圾都收好带回家去处理，也属于没有“乱扔垃圾”。    污染源故意限定了范围，看上去意思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有了相当大的区别。    毕竟朝雾山上的垃圾桶也属于朝雾山的一份子，所以将垃圾丢在垃圾桶里，也算是“在朝雾山上留下垃圾”。    留下垃圾会怎么样呢？    姜洄回忆着自己看到过的规则，似乎……会被山神厌弃？    ……    ……    突然就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厌弃就厌弃吧，正好她也不喜欢那个伪装成山神的污染源。    ：）    这怎么能说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不过保险起见，姜洄觉得还是带上那些垃圾比较好，不过是掏一下垃圾桶的事，就当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吧。    况且，她又不亲自动手。    “咱们刚才丢进垃圾桶的东西，也要都掏出来带走。”姜洄跟蓬蓬裙等人说了自己的担忧，“也许是我乱想，但我觉得小心点没错。”    其他人觉得有道理，于是健身男自告奋勇帮忙去掏垃圾，反正这东西也不分你的我的，找个大袋子一兜全带走就得了。    “你们等着就行，垃圾桶就那么大，人多了反而添乱。”    健身男很高兴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他刚才丢垃圾的时候无意中看过垃圾桶，挺干净的，就只有他们刚扔的东西在里面。    大家刚才吃的是面包，喝的是矿泉水，称得上是垃圾的也只有面包的塑料包装，以及矿泉水的空瓶子，都不是什么脏东西，他捡起来丝毫没有负担。    然而，当健身男的手伸进看着依旧干净的垃圾桶后，顿觉不妙，一股黏腻的恶意从他的尾椎直冲天灵盖，令他瞬间打了个寒颤。    飞快将手从垃圾桶里抽出来，健身男脸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反复检查着自己的右胳膊。    “怎么了？”一直关注这边的斯文男走了过来，“垃圾桶里有东西？”    健身男惊魂未定：“黏糊糊的，还有股特别强的危机感，就跟我把手伸进蛇窝似的，晚一秒就会被毒牙咬着。”    斯文男蹙眉往垃圾桶里探头，里面依旧是那几个被撕开的塑料包装，以及几个空瓶子，并没有任何能让健身男感到恐惧的东西。    然而看对方那反应不似作伪，斯文男对自己伸手下去这件事有点犹豫，然而他也不好支使别人去做这种事，毕竟剩下的那3个人，谁也不可能听他的。    姜洄就不说了，让谁干这种活都不会找到小姜导游身上，他们还得仰仗对方平安逃生呢。    蓬蓬裙和精致女也是如此，她们都不是那种好说话的女生，前者可能还会给出一个抱歉的笑，后者大概就只会翻个白眼，然后说一声“老娘才不干呢”之类的话。    斯文男又看了眼依旧有些惊魂未定的健身男，默默叹气，看来只有他自己上了。    于是，斯文男将手臂探入垃圾桶内，哪怕隔着衣服，也能体验到健身男之前说的那种黏腻的恶意。    的确很可怕，在那瞬间，斯文男都以为自己已经遭到了袭击。    还好，他抗住了。    斯文男很清楚这种可怕的被袭击感是污染的一种，他快速摩擦了自己的眼镜腿，将污染值倒退回了30秒之前，成功守住了这波。    “垃圾都在这里了。”斯文男将手里的东西丢到健身男拿来的大袋子里，淡定开口，“手伸进垃圾桶会遭到精神污染，级别不高，主要是会吓人一跳。”    姜洄问他：“那你能扛得住吗？”    “不连续的话，可以。”斯文男谨慎回答。    姜洄点头：“600阶和400阶的垃圾桶，就都拜托你了。”    600阶的时候大家都吃了午饭，垃圾桶里必然会有垃圾。    400阶的时候，大家因为走了冤枉路，也丢了几个空的矿泉水瓶进去，所以都要拿出来才行。    斯文男接下了姜洄给他的任务，2个垃圾桶，只需要再使用2次眼镜，这种程度的损耗他可以承担。    “那就走吧，我们中途尽量不休息，一口气下山，然后直接回23号旅馆，大家坚持一下，遇到问题一定要及时说。”    姜洄叮嘱了一遍，随后抖开她的导游旗，示意大家跟着她下山。    然后，在姜洄等人的脚离开山顶范围的瞬间，她们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5个大活人当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5只猴子。    ——中间的那只还挺眉清目秀的。    姜洄：所以，这就是被污染源厌弃的后果吗？    看身边的猴儿一眼。    好怪。    再看一眼。    姜洄注意到，自己能感受到自己仍旧背着自己的背包，但在身体上却没有体现出来，本应是背包的地方，现在是她漂亮且柔顺的金色毛皮。    就，还挺好看的。    “别怕，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猴子吗？那应该也是我们，只是混淆了时间线。”    姜洄嘴里发出的是“吱吱吱”的声音，但不妨碍与其他几人（猴）进行沟通，看来语言障碍只存在于人和猴之间，她们现在都是猴，就无所谓了。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怎么办？”健身男挠头，动作比人形态的时候顺眼多了，“回山顶还是继续往前走？”    姜洄指了指下山的路：“我猜得回收了所有丢掉的垃圾，我们才能恢复成人形。这期间大家尽量放轻松，不要焦虑，在脑子里巩固人类的身份，千万不要以为外表是猴，自己就去做猴子才会做的举动。”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在姜洄的安排下，由健身男打头阵继续下山。    倒不是说姜洄有多信任健身男的实力，主要是因为对方可能是唯一没多想的人。    没看斯文男、蓬蓬裙和精致女都安静地蹲坐在地上，连尾巴都绕着自己盘成一圈，就是不肯起身么。    姜洄觉得，她们应该和自己在想同一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想忽悠她们起来可就太难了。    还好，队伍里还有一个健身男。    姜洄微微错开目光，假装在看健身男，其实是在打量其他几人的神色。    等看到他们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以及斯文男主动起身跟上健身男的步伐后，她这才真的松了口气，敢于去正视前面两只猴子的背影。    还好，还好，只有一条金色的细长尾巴。    真是万幸。    第102章朝雾山（完）    姜洄决定快乐一点。    至少对于猴子而言，别管是下山还是上山，步伐都比当人的时候轻松很多。    这不是什么好事，姜洄想，我的思维正在朝猴子靠拢，但我不是猴子，我进化了那么久可不是为了四肢着地走路的。    哦，我也不想给同伴捉虱子。    他们没有虱子吧？    但愿没有。    “走起来，伙计们，我们是人，不是猴子。”姜洄“吱吱”着大声发表自己的建议，“拿好你们手里的垃圾，背好你们的背包，看好你们的同伴——对，说的就是你，那个大块头的家伙，管好自己的手，别去骚扰那只小鸟。”    走到600阶台阶的时候，健身男有些失控，若非姜洄手疾眼快揪住对方的尾巴，它大概就会啸叫着跑进深山，从此消失不见。    斯文男再次承担了掏垃圾桶的重任，他将午餐时丢的那些垃圾都捡了回来，统一塞进那个大的塑料袋里。    接下来是400阶台阶的位置，姜洄发现这里跟闹了“山民灾”一样，密密麻麻挤满了摆摊的山民。    每个山民面前都有两个大筐，而筐里装满了诱人的红色山果。    姜洄人形态的时候，觉得山果也就是那样，没什么可买的，然而在她猴子状态的时候，才发现那东西真的充满着诱惑力。    单独的山果足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看着仿佛一个红透了的小苹果，只有猴子能闻到的果子清香充斥着整个休息处，即便是屏住呼吸也没用，那东西似乎能透过毛孔直接传达到脑海。    想吃！    这是姜洄的第一个念头。    掀了他们的摊子！    这是姜洄的第二个念头。    “别去看那些山果，谁敢吃，我就在谁耳边连续唱1小时的歌。”姜洄冷酷地“吱吱”着，接着开口，“跟紧我，拿出你们的速度，接下来是跑酷时间！”    说完，姜洄忽然站直身体发出一声悠远的啸叫，随后仿佛是个信号一样，下一秒，她突然朝离着自己最近的竹筐冲了过去，将之一把掀翻！    好爽！    姜洄满意地呲了呲牙，随手又扒拉开旁边的两个筐子。    之后，姜洄重复着冲出去——掀翻竹筐——冲出去的节奏，一路横冲直撞硬生生在山民和摊位中挤出了一条通往山下的路。    如果她现在是人身，可能多少还会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毕竟踹翻人家摊位是个很不道德的事。    但她现在的外形是猴子啊，猴子还管什么人类的道德，猴子只要愉快就够了，反正他们也不能拿猴子怎么办。    就算想要捕杀或者囚禁猴子……    她那时候已经下山恢复人形了，抓猴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朝雾山本身也没有猴子，没有任何一只猴子会在这件事中受到伤害。    离开400阶台阶有段距离之后，姜洄渐渐放慢了脚步，她开始回头审视自己的团员，挨个去嗅她们的气味。    “不要私藏山果，那不是好东西。”姜洄警告开口，“私藏的人只会害到自己，而且因吃山果导致的变异，不包含在保险服务之内，我已经尽到告知的义务，听不听的在你们。”    简而言之一句话，别出事，出事也别扣锅，反正我不认。    山果不是好东西这件事很好理解，越是敌人想让她们吃的，就越不是好东西，除非对方反其道而行之。    但姜洄觉得，那个污染源没这个脑子。    她已经找到了消灭污染源的方法，但手里工具不够齐全，所以姜洄打算等到下次来的时候再说，到时候跟那个家伙新账旧账一起算！    200阶台阶的时候，姜洄与“自己”相遇了，并从刚打开包装的坚果袋里，掏出一颗“糖霜坚果”丢了过去。    事到如今，已经很好解释了，【上山】+【下山】=【一趟完整的登山旅程】，在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因为【下山】的速度快，没被污染源所弄出的障碍拦截，所以能在【200阶台阶】的时候与上山的自己相遇。    因为【上山的自己】选择了100阶台阶休息一阵，为【下山的自己】争取了更多时间，所以才能在遇到山民之前，先遇到【下山的自己】，并因为手里没有红色山果，而不会主动投喂。    同时【下山的自己】也能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用向自己丢【糖霜坚果】的方法，隐晦提示对方猴子是自己人。    而如果【上山的自己】没有在垃圾桶里丢垃圾，那么【下山的自己】就不会变成猴子。    如果是那样，姜洄猜测她们可能就会变成“穿着黑色防晒衣的登山者”，或者是其他什么……总之不会给两条线上的彼此沟通的机会。    哪怕是变成了猴子，她们彼此相交的时间也只有3分钟，上山时，是猴子们消失在姜洄眼前。    下山时，则是人形态的姜洄等人，消失在猴子形态的姜洄等人面前。    “继续走吧，没多远了，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吧。”姜洄瞥了一眼身后原本“自己”站的位置，朝着山下跑去，“再这么下去，我就要怀疑自己开始长虱子了。”    姜洄可不想长虱子，也不想给别的猴抓虱子。    别想！    绝不！    总之，姜洄很快带人来到了山脚，在斯文男主动掏完垃圾桶之后，所有人恢复了原样，并且得到了“本次登山行程圆满结束”的提示。    ——她们可以返回23号旅馆了。    姜洄一分钟都不想在朝雾山上待着了，其他人也是如此，尤其是恢复了人形的健身男，跟身后有猴子在撵着他一样，在车门打开之后，一个箭步就窜上了车。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姜洄启动小巴车，拉着他们离开朝雾山的停车场，重新进入黑雾通道，并在几分钟后回到了23号旅馆。    此时时间还很早，大家的精神状态也还都不错，于是在约定好明天早上得集合时间之后，就解散队伍，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姜洄拿着钥匙去了自己的新房间，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不然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猴子味儿。    然后，她才坐在狭窄的床上，开始复盘今天的行程。    大致行程其实路上就已经想得差不多了，唯一有所改变的，是那个潦草的字迹和红色字迹。    姜洄之前以为是污染源搞的鬼，故意让她落入文字陷阱，但现在仔细想像，其实也未必如此。    从山下往山上走，潦草字迹似乎毫无逻辑，但若是从山上往山下走，那就说得通了。    那应该是另一个登山队，或许就是被卷入污染区的本地居民，他们中途也在垃圾桶里丢了垃圾，所以在离开山顶后变成了猴子，但又因为无法返回，所以不能在山顶的牌子后面留言。    然后在600阶台阶的地方，他们的导游应该做出了什么承诺，或者给出了什么办法，其他人应该都认同了这件事，所以没有留下什么讯息。    也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变成猴子这件事太可怕、太荒谬也太丢人了，所以才不想写在牌子上。    或者说，这个时候的他们还没完全失去理智，牢记着现实中“不能胡乱涂鸦”的规则，这才没有留言。    ——总之不管是哪个理由，600计数牌后既没有规则、也没有提示是事实。    然后就是400阶台阶，姜洄看到了【导游是骗子】的潦草字迹，就证明导游的方法不管用，或者导游的确坑了他们一把。    别忘了，400阶台阶的位置，可是有山民在卖山神喜欢的红色山果，而山神庙就在350阶台阶附近的岔路上，已经开始慌乱且对导游失去信任感的普通人，会不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潦草的字迹才会高兴的在200阶台阶的地方，写下【我看见了山神像】这件事，因为他们对着山神祈祷了，并且献上了祭品，所以得到了来自于山神的反馈。    他们觉得自己有救了。    100阶台阶的位置，潦草的字迹着重强调了“红色山果”的重要性，以及是祭品的唯一性。    姜洄猜测，他们或许在供奉红色山果的同时还供奉了一些别的，然后那些供奉其他祭品的人在下山途中出事了，所以才会有这个提示。    但也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然而目前她猜想的这个几率应该更大一些。    等他们满怀希望的抵达山脚后，却发现自己还是猴子的样子——或者更可怖的样子——于是他们崩溃了，开始了自我怀疑。    所以，才会有了连续好几条对于后来登山者的提示和警告。    【朝雾山有自己的山神】    ——别信！    【不要在朝雾山留下垃圾，否则将被山神厌弃。】    ——什么是垃圾？    以及，那一行因被划掉而无法看清的字迹。    姜洄猜测，或许上面写的是类似“朝雾山山神管理处”之类正式组织名称的内容。    至于一直警告她们【不要登山】、【不要去山神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的红色字迹，姜洄觉得，那可能是另外一波登山者留下的讯息。    亦或者是这一波人在走过无数循环后，出于绝望，警示后人不要再踏入朝雾山的最后警告。    第103章美味烧烤店（1）    姜洄坐在床上分析了一大波，但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她也不敢保证一定是对的。    所以，也就不用跟那些外来者说，无凭无据的，何必增加别人的烦恼呢。    而且姜洄觉得，他们未必没有自己的考量，只是会同样选择瞒着她这个NPC罢了。    “明天要去美味烧烤店，算是个福利吧。”姜洄伸了个懒腰，开始给自己做拉伸——今天爬了那么多的台阶，要是就这么休息了，明天肯定走路困难。    她才不要在外来者面前走路一瘸一拐的呢。    ……    晚餐的时候，姜洄放弃了团餐，选择加钱单点，她累了一天，就想吃点好的。    对于姜洄的选择，外来者们只能羡慕地看着，他们还是不太敢吃23号旅馆提供的食物，污染这种东西，聚沙成塔，他们不想浪费珍贵的药物。    然后，他们就被路过的服务员告知，23号旅馆处于现实和污染区的交界处，食物都是从现实世界运来的，不具有污染性。    “之前没人告诉过你们吗？”服务员很惊讶，“墙上就有规则啊，你们难道不认识字？”    蓬蓬裙不喜欢对方的这个猜测：“我没看到规则。”说完，她又补充一句，“也没人告诉我这些。”    斯文男对此表示赞同：“我也没看到规则。”    精致女没说话，只是抱着肩膀站到蓬蓬裙身边，用行动宣告自己的立场。    健身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直截了当询问：“你说的规则在哪儿？”    服务员随手指向食堂门口的右侧墙边：“就那边，自己看。”    蓬蓬裙顺着对方的手指看过去，门口的墙边那的确贴了很多东西，但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来食堂的时候就看过，并没有任何内容提及了关于食物中不含污染的事。    健身男向来是行动派，在蓬蓬裙和服务员争执中，他已经走到墙边去看了，结果依旧是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健身男回头说道，“跟之前看到过的内容没区别。”    “哎呀，被识破了，真可惜呢。”服务员脸上闪过遗憾的表情，吃吃地笑了起来，“最近上当的人越来越少了，看来我得想个新花样才能继续玩下去，祝你们过得愉快，可爱的人类们。”    说完，服务员转身朝门口走去，可能是因为骗不到人所以不在乎暴露身份，他几乎是飘着离开众人视线的。    “23号旅馆是怪谈。”姜洄端着自己的小碗冰淇淋，在外来者身后慢吞吞说道，“这里所有的服务员，包括前台和部分带队的导游，都是诡异。它们跟公司签了合约，不能伤害客人……”    姜洄挖了一勺芝士味的冰淇淋放到嘴里，感受着浓厚奶油芝士的味道在舌尖绽开，饕足地眯起了眼睛。    等她咽下这口冰淇淋后，才又不紧不慢继续开口：“众所周知，诡异眼中的【不能伤害客人】和我们眼中的【不能伤害客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标准。”    对于诡异而言，骗人类吃点带污染的食物，只能说是开玩笑，只要不把人弄死弄残，就算有点小损伤，也只能怪人类本身太脆弱了。    “明天的美味烧烤店也是怪谈，小心诡异。”姜洄叮嘱着自己的团队成员们，“还有，吃过午饭后，有个可选的‘阿荒购物店’，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吧？”    蓬蓬裙等人纷纷点头：“看到了。”    姜洄“嗯”了一声：“海报上虽然是那么写的，但我会强制带你们过去，至少在店里待2个小时，买不买东西倒是随意，这个我不强迫，但买了更好，因为我能得到抽成。”    说完之后，姜洄三两口吃完即将融化的冰淇淋，之后才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要是觉得这是强制购物，想投诉，就尽管去，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和公司签的是最高级的合约，自由度很大，也就是说你们投诉你们的，我不在乎。”    “别人我不清楚，但我肯定不会去投诉你，实不相瞒，我最想去的就是这个购物店。”    斯文男没说谎，他之所以报名参加这条黄色路线的旅行团，其实主要就是看中了这个自费的景点。    他之前参加过好几次普通的旅行团，也参加过1次黄色路线的旅行团，每次行程都是3个景区，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附加的“可选景区”，并且是个购物店。    这摆明了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斯文男觉得自己要是错过这个，那可真就对不起这些年来所受到的精英教育了。    恰好，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包括健身男在内，他倒没察觉机会不机会的，就是觉得在副本里拿到合适道具的机会太少了。    虽然报名参团能在过程去捡到很多道具，但随机性太强，想从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很难，大部分都是用来和别人交换，或者直接挂出去卖钱，很少有能留在手里的。    现在有这个购物店，虽然还不知道卖什么，但至少有东西可选啊，他这次进来的时候带了好多钱和贵重物品，为的就是在购物店里看到心仪的商品后，有足够的本金拿下，而不是囊中羞涩，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随后，蓬蓬裙和精致女也纷纷表达了自己对“阿荒特产店”的期待，甚至问姜洄能不能调整行程，先去购物，然后再去吃饭。    姜洄遗憾摇头：“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都是申请的时候就定下来的，要优先景区，那个店是我一个诡异朋友开的，算是私人路线，所以就放到了最后。”    不过若是这次效果好，客人们的购买力很足，姜洄觉得下次将阿荒特产店稍稍往前挪一下也可以，就放在最后景区的前面，这样应该更能促进客人们的购物**吧？    下次提交申请的时候试试，能行最好，不行再说。    姜洄打定了主意，又跟蓬蓬裙等人聊了会，这才拍拍吃得饱饱的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了房间。    ……    次日，上午9点，姜洄准时出现在旅馆大厅里，外来者们已经在等着她了，一个个精神奕奕的，看得出昨天休息得很好，今天都拿出最好的状态准备去面对行程最后一天的挑战。    照例走过退房的流程，姜洄上车后先是又卖了一波自己的保险服务，可惜，该买的都买了，没买最后一个景区的精致女，也没有想买的意思。    姜洄对此表示理解，精致女从最初就表示要追求刺激，少买一个景区也正常。而且下午就要去阿荒特产店，人家想保留点资金也没什么。    于是，姜洄在等了5分钟之后，启动了小巴车，再次穿过黑雾通道，停靠在了一条商业街前。    资料上表示，这整条商业街都是由诡异开的店，往前走不远则是一条废弃的公路，而沿着公路继续往前再开15分钟左右，就能抵达阿荒特产店。    姜洄之前去阿荒特产店时，小巴车带她走的都是其他路线，想必这里就跟诡异集市差不多，想来得先满足某种特殊条件，不然是无法开到这条商业街的。    说来也巧，姜洄她们刚下车，就遇到了另一支旅行团。    对方带队的导游是之前在23号旅馆见过的大长腿，他身后跟着足足20多人，光是看着就声势浩大，衬得她们这边的5个人特别孤单。    “是之前那些人。”精致女小声开口，“在娱乐室死的那个导游带的客人。”    姜洄点头，也认出了之前她们出发去朝雾山时，在大厅里看到的那几个坐卧不安的外来者。    看来他们被安排给了大长腿，就是不知道是公司发来的命令，还是大长腿主动要求的，亦或者是这些外来者求到了大长腿的身上。    姜洄收回视线，抖开自己的导游旗，带着蓬蓬裙等人往商业街里走，她能感觉到另一个团的外来者都在打量自己，还有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她也没放在心上。    看就看呗，被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姜洄甚至有过去告诉他们自己是谁的冲动，这样下次看到公司推送的海报后，他们就知道该报名了。    不过这么做有点像是在挖墙脚，姜洄在瞥到大长腿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好歹是同事，保持表面上的和谐还是挺有必要的。    两支队伍算是齐头并进，最初姜洄也没觉得有问题，毕竟商业街那么大，虽然路过的商铺都处于关门闭户的状态，她也不以为意。    这里可是诡异的商业街诶，想想那个诡异集市就知道了，人家没准真正的营业时间是在晚上呢，白天不开门可太正常了。    “能看到店铺开业的，进去找座位。”大长腿停在一家茶铺面前，指着紧闭的大门开口，“看不到的继续跟着我。”    姜洄扫了眼茶铺，又跟身后几人对了对眼神，确认她们看到的都是关门状态，但在大长腿的队伍里，还真有10几个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穿门而入，然后就不见了。    “有点意思。”姜洄眯了眯眼，干脆站在原地大大方方看热闹，反正她不赶时间，“难道店铺是否营业取决于景区路线？”    “还真有可能诶。”健身男搭腔，随后不解发问，“不过那几个人怎么不进去？”    姜洄扫了一眼脸带惶恐的5、6个人，淡淡开口：“他们是那个死亡导游遗留下的队员，和前面那一批不是一个路线，大概要去这条商业街上的另一家店。”    她猜对了。    但是没想到那几个人的最终目的地，也是美味烧烤店。    大长腿将他们带到店门口，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扬长而去，它是另一个队伍的导游，可管不了这几个人。    于是，被留下的6个小可怜立刻转身看向姜洄，由其中一个圆眼睛小姑娘出面，可怜巴巴的向姜洄提出了请求。    “导游姐姐，你能带带我们吗？”    姜洄想要拒绝，但还没等她说出口，圆眼睛小姑娘立刻补充了一句。    “我们给钱。”    姜洄沉默几秒：“可以。”    第104章美味烧烤店（2）    6个被抛弃的小可怜报的是福利旅行团，就是那种拿到特殊道具后，可以进安全副本玩一圈，然后看运气捡漏的路线。    主要还是为了生命时长，然后做做支线任务，毕竟安全路线里的油水不多——当然，是相对的。    姜洄也是之前开黄色路线的时候，才知道了公司是怎么筛选旅行团成员的。    在污染区和怪谈中，外来者们有几率触发关于“旅行团”的设定，这时他们就会被列入公司的观察名单之中。    当他们活着返回外来者世界之后，公司就有了他们的相关信息，之后等到有普通路线被确认后，就会推送给那些外来者。    如果外来者拒绝，那么他就会被公司放到“待观察”一栏里，如果同意，那么就将会有第一次成团旅行。    只要这个人依旧活着回去了，那么之后就会继续得到关于旅行团的推介。    而那些被放在“待观察”一栏里的外来者，则会在隔一段时间之后，由公司发出第二次的旅行邀请。    选择同意，就走上面的流程。    选择拒绝，公司会将他从名单中剔除，只有当对方再一次触发相关支线后，才会再一次对他发出参团邀请。    触发“旅行团支线”的方法多种多样，包括但不限于“从本地居民诡异那里得到情报”、“拿到特殊的邀请函道具”、“支线任务的额外奖励”、以及“看到污染区或怪谈里贴着的相关海报”等等方式。    通常来讲，外来者进入怪谈世界，只能进入污染区，他们几乎是无法主动接触到怪谈，除非拥有进入怪谈的钥匙——也是是外来者口中的福利本邀请函。    而当他们报名参加旅行团之后，3个景区中必然会有1个怪谈存在，这也是让游客们又爱又恨的存在。    爱是在于怪谈里必出精品道具，会给他们本人或者经济带来极大的收益。    恨则是因为足够危险，因为这不是福利本那种几乎称得上是平和的怪谈，景区提供的怪谈，还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    所以这个时候，导游的存在就很关键，而这也是为什么圆眼睛等人宁肯花钱找姜洄带，也不愿意自己独闯怪谈景区的原因之一。    毕竟那个长腿导游只负责用车把他们捎来，并不管他们后续在景区的事，人家也有自己的团队要带，如果是同景区还好说，现在是不同的景区，肯定要顾着他自己的队伍。    好在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队伍，而且带队的导游看起来靠谱多了，至少比他们那个只会大言不惭吹牛皮的导游厉害。    人家在没攻略的前提下，第一个挑战和诡异的互动游戏还能赢得奖品。而他们那个导游就只会在边上冷嘲热讽、夸夸其谈，等到自己去试的时候，直接死在互动游戏里。    孰高孰低，一眼可分。    姜洄将队伍暂且带到一边，别挡着人家烧烤店的大门，就算现在没别的客人要进去，挡着人家大门口也挺不礼貌的。    “我们团里只有司机才会在开车之前推销商品，理论上我这个导游不能插手。”    毕竟是姜洄自己制定的规则，表面上还是得遵守，她是为了防止外人钻空子才会这样设定，而现在轮到自己钻空子了，那规则就是一张大号的渔网，随她怎么钻都行。    见圆眼睛小姑娘有些焦急，姜洄示意她稍安勿躁，等自己把话说完：“不过呢，我之前从司机那边拿了几份单独景区的人身安全保障，你们想要的话，就以每份3500怪谈币的价格均给你们。”    姜洄说完，瞥了眼旁边微微张嘴的健身男，解释道：“我也不瞒你们，这个保险司机每份只卖3000怪谈币，这是要回去交账的，可你们毕竟不是我团里的人，又是临时提出的要求，我总得赚一点。”    她这番话说完，蓬蓬裙、精致女和斯文男纷纷点头，觉得姜洄说的没毛病，而健身男之前微微张开的嘴巴也已经合上了，他刚才被斯文男偷偷拽了一下，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跳出来给小姜导游拆台。    虽然他本来就不想去拆台，花3000原价买服务的人可是他们，要多花500怪谈币的冤大头是对面——别人的钱跟他又没关系，花就花了呗。    健身男甚至在阴暗祈祷着，对方最好嫌贵，然后不买服务，这样小姜导游要带的就只有他们4个人。    关注的人越少，分配过去的精力就越多，要不然为什么人家都喜欢1对1服务或者上小班教学呢。    答案很明显，大锅饭就是没有小灶香。    可惜，健身男的愿望没能实现，对面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同意了这个价格，对他们而言，这可是最后一个副本了，若是想省钱不去寻求导游的庇护，最终结果很可能是人财两空。    对方有6个人，姜洄怒赚两万一，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进去之后，一切听我指挥，我只保基础全程，也就是怎么进来的给你们怎么带出去，中途你们单独行动的部分，我不负责。”    姜洄再次强调了保险范围，简单来说，就是作死的不管。    所有人纷纷称是，姜洄这才点点头，几步走到美味烧烤店的门口，率先踏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烧烤店，店内紧凑地摆放着许多张4人方桌，桌子旁边摆着廉价的塑料凳子，五颜六色的都有。    桌子上摆着长条烤炉，烤炉里放着暗红的炭，为客人们点的烤串保持着温度。    地板还算干净，至少姜洄一脚踩上去的时候没有觉得油腻和黏脚，看得出卫生还行，至少属于能被不怎么挑剔的客人容忍的程度。    这个时间点，烧烤店里就已经有不少人了，大部分是2、3个人，也有5、6个人的，就选择将两张方桌拼在一起后坐下。    “欢迎光临，几个人啊？自己找地方坐吧，想吃什么就自己写，然后把菜单交到我这来就行。”    说话的是一只顶着狐狸脑袋的诡异，声音有些尖细，她就坐在进门后右手侧的柜台里，姜洄她们进来的时候，对方正在不紧不慢地打毛线。    “知道了。”    姜洄随口应了一句，转而走向靠近店内角落的地方，她这边一共11个人，至少得拼3张桌子，最好能找个不碍事的地方，也省的出现诸如“挡路”、“让位”、“上菜脚滑”之类的情况发生。    搬桌子这种小事自然不用姜洄亲自动手，自然有殷勤的外来者帮忙，等她拿着几份菜单回来时，连桌子上的餐具都已经摆好了。    姜洄和她自己的队员坐在靠墙的一排，其中她自己占据了桌子的一整面，而新加入的外来者则占据了桌子的另一面，正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眼巴巴看着姜洄。    “菜单，你们分着看一下。”姜洄自己留了一份，然后将剩下的几份随手扔在桌面上，“我们的任务是在这里享受一顿美味的烧烤，一会菜来了就闷头吃，遇到问题先看我是怎么处理的。”    外来者们纷纷点头，然后去看姜洄发给他们的菜单，说是点菜，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在看背面的烧烤店规则。    【欢迎大家来到美味烧烤店，为了能让您平安享受一顿美味的烧烤，请务必要遵守以下规则。    1、不要浪费食物。    2、本店采用半自助形式用餐，客人们请自行将喜欢的烤串放到托盘里，并递交到后厨窗口，之后请回座位等待，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将烤好的食物送到您的桌子上。    2、跟团来的客人只能享用团餐。    3、本店线路有些老化，如遇到灯光闪烁或者骤然停电的情况，请保持坐姿不要慌乱，我们的维修工人很快就能解决这件事。    4、我们不提供狐狸肉，如您看到菜单上有狐狸肉，请无视。    5、店内正在举办“大胃王”活动，如您想要参加，请到前台领取号码牌并进行称重。当您用餐结束之后，我们会自动确认您是否达成目标。我们会为每一位达标的客人颁发奖品。    6、烤蘑菇是我们的特色菜，请务必品尝。我们保证所有烤熟了的蘑菇都是无毒的。    祝您用餐愉快。】    看完规则，又返回来将菜谱从上至下看了一遍，姜洄屈指轻敲桌面：“首先，我们得找到团餐的内容。”    菜单上只有烤串名称和标价，并没有注明哪个属于团餐，姜洄抖了抖手里单薄的纸张，起身朝着前台走了过去。    这是一家小店，姜洄觉得自己得宽容点，毕竟这菜单看着就有些年头，团餐这种新鲜事物没写上去也挺正常的。    没写就没写吧，姜洄想，她自己过去问就行了，反正就两步路，也不费事。    “老板，我们点团餐。”姜洄走到狐狸脑袋面前，将菜单放在桌面上，“能告诉我都有什么烤串吗？”    狐狸脑袋沉迷编织大业，头都没抬：“我只负责收钱，不管那个。”    姜洄掀开菜单的一角，露出里面的100怪谈币：“拜托，看在规则的份上，帮帮我把。”    狐狸脑袋骤然抬头，尖尖的鼻子嗅了嗅，狐狸眼顿时亮了起来。她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到她，手飞快伸向柜台，拽了一张只有巴掌大的纸出来。    “你要的东西。”    姜洄没接，而是追问了一句：“在规则的见证之下？”    狐狸脑袋点头：“没错，在规则的见证之下。”    得到对方亲口承诺，姜洄这才接过纸条，刚才那句话的本身就是一种规则，代表着公平交易。    她要一份团餐的菜单，愿意为此付出100怪谈币的小费。    对方接了小费，并说了那句话，就表示它给出的是真实的团餐菜单。    不错的交易，姜洄想，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她一点都没吃亏。    第105章美味烧烤店（3）    姜洄拿到菜单之后，直接走向装着烤串的冰柜，鉴于这个交易不太合规，她打算由自己来过掉“自选菜品”这个流程。    除此之外，姜洄也是担心那些柔弱的外来者——单指新加入的那6个人——万一在冰柜里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说不准还会被污染。    考虑到除了精致女外，全员都买了保险，如果他们被污染了，处理麻烦的人还得是自己。    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上呢，简单粗暴跳过这个麻烦，直接抵达下一关。    至少，她不会因为冰柜里的东西而瞳孔地震，在怪谈世界长那么大，她有什么没见过。    胡乱扭动的触手——多新鲜的章鱼须啊，这个东西铁板烤出来的最好吃了。    疑似肉沫的东西——好可惜，材料没包好都撒了，不然应该是用来做炸鸡排或者炸猪排的碎肉吧。    疙疙瘩瘩的肉条——哎呀，这个肉变质了，不能拿不能拿。    双头虾——新培育出来的品种。    色彩鲜艳的蘑菇——新培育出来的品种。    总之，那些看着就让人没食欲的东西，被姜洄通通当做了新培育出的品种，要不是菜单里要求了，她肯定一个都不拿。    除此之外，冰柜里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了，姜洄按照团购菜单，准备了两份完全一样的材料。    两个队伍毕竟是临时组合进来的，圆眼睛小姑娘来拜托姜洄照顾，也属于私下里的交易，所以姜洄不确定她们是否会被认为是一个团队。    与其吃的时候才发现两者不能算作一波，还得去再那一份，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拿了，省得还有时间差的麻烦。    再说了，团购菜谱上给的份额可不算多，是在现实世界里姜洄一定会骂老板抠门的那种程度。    然而这是在怪谈里，姜洄觉得，她的客人们可能完全不在意数量少这件事，只会巴不得少吃几口。    毕竟这些食物都具有污染性，客人们不想摄入太多污染，姜洄也能理解。    然而她不在乎啊，她一个本地居民，多吃点烤串怎么了。    既然这家店敢叫“美味烧烤店”，就证明在烧烤上一定有两把刷子，如果烤出来的烤串很难吃，哪怕开店的是诡异，姜洄觉得自己也会跟她好好掰扯掰扯。    就算买团购券的钱不是她掏的，但她的味蕾被污染了，怎么能说毫无损失呢，是吧？    选好菜之后，姜洄端着两个托盘去了后厨的窗口，然后她就见到了一只带着厨师帽的绿皮青蛙厨师。    很好，姜洄冷静地想，既然前台能是一只狐狸头，那么后厨有只青蛙厨师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这家店可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啊，姜洄有点期待待会给她上菜的服务生会是什么样子……总不能是个人吧？    那也太没特色了。    不过，规则上说店里不卖狐狸肉，但姜洄记得自己好像在冰柜里看到了牛蛙——比手都大呢——幸好团购券里不含牛蛙，不然她就得顶着青蛙厨师不赞同的凌厉目光来送烤串盘子了。    ……不过牛蛙和青蛙算是一个物种吗？    姜洄晃晃头，决定不去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可不是学习两栖动物知识的时候。    “一会就会上菜了。”姜洄坐下，对外来者们说道，“团餐数量挺少的，想吃饱估计得额外点餐，你们有人想加点什么吗？”    蓬蓬裙直接拒绝：“不了，我就是尝个新鲜。”    斯文男也跟着点头：“早餐吃的有点多，我不是很饿。”    精致女对此表示无所谓：“我想先尝尝味道。”    好吃就多点，不好吃就算了吧，她可不想和自己的味觉过不去。    健身男面露挣扎，在随大流还是特立独行上颇为纠结，最终，他还是迟疑开口：“我听说，这个店里会有一种特殊食物，吃下去后对我们有好处。”    既然开了头，后面的说起来就比较简单了，健身男将自己听说过的内容都讲了出来，倒也不是完全道听途说，从斯文男频频点头的情况来看，渠道应该还是挺可靠的。    “……所以就是这样，我主要是为了这个店来的。”健身男予以总结，“就是不知道今天的特殊食物是什么，我想多点一些试试。”    “可我们只能吃团餐。”对面有个人指出规则，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姜洄，“你为什么要怂恿他多点食物？”    姜洄挑眉开口：“因为‘跟团来的客人’只能吃团餐，但我不是客人，我是导游，本来就有特殊的权限。”    很少有导游会跟游客一起吃饭的，通常是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和司机以及其他的导游一起吃，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姜洄真的不属于“客人”的范畴。    那个人有些不依不饶：“你是导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你拿了多的东西，我也依旧只能吃团餐。”    “也是。”姜洄笑眯眯说道，“是我考虑不周，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的确，客人只能吃团餐，这是规则里写的，但是没人说只能吃一份团餐。如果愿意，他们完全可以通过付费的手段，再点第2次、第3次团餐。    而导游和司机在一起吃饭，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也是团餐的一种，导游若是愿意将自己的份额拿出来分给客人，别人也管不着许多。    这里可是怪谈世界啊，如何读懂规则、以及如何在规则的约束下，合理使用漏洞，可是本地居民从小就要学习的内容呢。    不过呢，这种方法的确也挺危险的，外来者不愿意尝试也正常，反正姜洄是不可能跟他们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毕竟还是个本地居民，带着做是一回事，告诉他们其中的理由又是另一回事。    精致女听姜洄这么说，忍不住朝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那些人不懂小姜导游的好，她还能不知道吗？    “我还是那句话，先尝味道，如果好吃，我就再去拿点。”    姜洄依旧是笑眯眯的：“好哦，到时候你自己去拿。”    人家精致女就想找刺激，她还是不要包办了吧，总得让人有机会去找点乐子吧。    蓬蓬裙思索片刻后也说道：“那就先尝味道，如果好，我可能也会多吃一点。”    斯文男和健身男纷纷附和，毕竟消息说的是“某个食物会有好处”，可没咬死规定说某类食物会有好处，万一这个不是，吃下一个就是呢。    见他们这样支持姜洄，对面刚才提问的人就很不理解，不过他毕竟是花钱找姜洄寻求庇护的，见对方并没有强迫自己也跟着吃，也就不再开口，免得因此触怒姜洄。    那几个人太盲目了，他忍不住偷眼看了几人好几次，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理解。    或许这就是艺高人胆大？毕竟是敢于选黄色路线旅行团的人，可能身上都带着什么保命的东西，这才有恃无恐吧？    啊，那还真是令人羡慕啊，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拿到稍微有点用的道具。    在那人的胡思乱想间，姜洄之前送过去的烤串已经都好了，此时由一个长着鱼脑袋的服务员，一手一个托盘送了过来。    姜洄对鱼不了解，不知道对方的品种，就挺庆幸团餐里没有鱼，不然还真可能难以下咽。    ——那个鱼服务员实在是太倒胃口了。    “你们的餐，祝愉快。”    鱼头服务员说话时有一种含糊的气泡音，就好像它还生活在海里一样，每次张嘴的时候都能吐出一串泡泡。    幸好，只有声音，没有泡泡的实体，姜洄不必担忧泡泡炸裂后有鱼头服务员的口水流出来。    姜洄礼貌回应：“好的，谢谢。”    鱼头服务员完成了它的任务，“啪嗒啪嗒”返回了后厨，留再空气中浓厚的鱼腥味，足足过了数十秒才渐渐消散。    玩家们这才低头去看托盘里的东西，两边队伍的烤串数量差不多，毕竟就差了1个人，看不出什么区别。    种类一共有5种，分别是羊肉串、鸡翅、烤玉米、烤蘑菇和铁板鱿鱼须。    团餐是按人头分的，平均下来就是每人10串羊肉串、两块鸡翅、1根烤玉米、2串烤蘑菇以及3串鱿鱼须。    饮料送来两大壶，一边一壶，说是特制的玉米须水，但姜洄总觉得在透明水壶里沉沉浮浮的那些须子不太像是玉米须。    “先吃吧，小心烤鱿鱼和烤蘑菇。”    姜洄率先拿起羊肉串咬上一口，咀嚼两下，顿时就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肉串的口感鲜嫩多汁，烤得火候也刚刚好，外焦里嫩的，每一口下去都能享受到羊肉的鲜美口感。    调料对方只给撒了孜然和盐，辣椒粉和烤肉酱则放在每个方桌上，任由客人自行取用。    姜洄瞅了一眼，只给自己的肉串上撒了点辣椒粉，并且阻止了想要往外倒烤肉酱的圆眼睛小姑娘。    “别碰那个。”姜洄的声音很轻，“我们谁也不知道那是用什么熬的酱。”    辣椒粉能够一目了然，但烤肉酱可就未必了，万一，那个酱里不止有酱油蚝油等原材料呢。    万一，对方宁肯不计成本，也要给客人们都送上由狐狸肉熬制成的酱呢？    姜洄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还是小心点吧。    第106章美味烧烤店（4）    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大部分人都是听劝的，反正只是个烤肉酱，不吃就不吃。    圆眼睛小姑娘立刻缩回去拿烤肉酱的手，连辣椒粉也不去碰了，就闷头吃分给自己的团餐。    几秒之后，她“咦”了一声，对姜洄举起手里的烤蘑菇：“这个，提示我吃完后体质永久+0.5。”    圆眼睛小姑娘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外来者们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其他烤串，直接抓起了蘑菇。    然后，喜悦的低呼此起彼伏，显然所有人拿到的烤蘑菇都是惊喜。    姜洄也拿起了自己盘子里的烤蘑菇串，几秒之后，她又淡定地放了回去，并撇撇嘴，发出一个无声的冷笑。    陷阱果然在这儿呢，姜洄想，所有的食材都是她亲手拿的，当时可都什么都没显示，就是跟现实世界里的食材一样普普通通。    结果现在，她的蘑菇烤串上多了一份说明。    【让人馋涎欲滴的烤蘑菇（未熟版）    介绍：蘑菇很好吃，可惜没烤熟，不过因为品种特殊，吃过后体质永久+0.5（最多可叠加3次）。    警告：精神力低于4（不包含4）的人，食用后还将获得以下效果（最多可叠加5次）-    100%进入幻觉状态，持续时间10分钟-    精神力永久损伤1-    污染值+20。    备注：这绝不是从精神系转到物理系的最好方法，我们对此并不推荐。但你也别想拿着烤蘑菇去找大厨要赔偿，它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并有很大可能会杀你灭口。】    “我建议你们先别吃。”姜洄拦住了正要迫不及待对蘑菇下嘴的外来者们，觉得有必要先检查一下，“把你们手里的烤蘑菇串先给我看一下。”    玩家们不明所以，对面的6个人还在犹豫，蓬蓬裙却凭挨着姜洄坐的地理优势，以快过自己同伴的速度，抢先将自己的烤蘑菇串塞到了姜洄手里。    对面的人都惊了，不是，你们就那么信任那个导游吗？    还是说那个导游给你们都下降头了！    玩家和NPC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睦了？你们开联谊会的时候，怎么不来告诉我们一声呢？    姜洄拿着蓬蓬裙的烤串等了10秒，果然也出现了说明，跟她自己的那个一模一样，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改的。    接着，姜洄又挨个看了斯文男和健身男的烤串，跳过了精致女这个没买保险的，不过她待会要说的话是面向群体的，看不看的也无所谓。    看完自己带的队员，姜洄看向对面，除了圆眼睛小姑娘愿意主动把蘑菇烤串递过来外，其他人都有些犹豫。    姜洄也不强迫他们，手里的样本已经够多了，不差那几个人的，所以在看完小姑娘手里的烤串并还给对方后，她就说出了自己看到的内容。    “我看到的内容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除了体质永久+0.5外，如果食用者的精神力低于4，那么还将同时获得另外3种负面效果。”    听姜洄复述完，斯文男蹙眉发问：“那要怎么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是多少呢？”    姜洄摊手：“我不知道，反正我上一次测试的时候，精神力是5.7到5.8之间，烤蘑菇对我来说是补品，没有副作用。至于你们——”    她拉长声音，意味深长的眼神挨个点射开始坐立不安的外来者们。    “自己估量着办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不想吃的可以把蘑菇给我，我帮你们解决，不用担心浪费。想吃的，就自己承担后果，这部分可不在保险范围之内。”    她已经提供了避坑的方法，不信就属于自己作死，姜洄向来尊重他人的意愿，绝对不会阻拦。    姜洄的话让桌上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只有她在悠然自得的吃着烤蘑菇，感受着来自于菌菇之神的慷慨馈赠。    真的，这个味道，绝了！    别说它还能永久增加体质，就算不能，就冲这个好吃得能让人吞掉舌头的味道，姜洄都愿意再来个百八十串。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毕竟那些外来者看起来都很犹豫，一个个攥着蘑菇烤串的手都握得死死的，没有要让出来给她吃的意思。    姜洄觉得，还是不要去夺人所好了，她今天赚了一大笔钱，去给自己多买点就行了，没必要非得等别人确定不要了之后再去吃。    结果她刚站起来，就被2串烤蘑菇拦住了，姜洄侧头看过去，是坐在最里面的健身男。    对方此时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往前递着烤串，身体前倾到快要趴在桌子上了：“小姜导游，麻烦帮我吃了吧。”    姜洄挑眉：“你想好了？”    健身男忍着心疼别过眼神，不去看那2串诱人的烤蘑菇：“我精神力是咱们中最差的，我自己心里有谱，这个暂时跟我无缘，不能强求。”    “洒脱。”    姜洄翘起拇指夸了他一句，随后接过烤蘑菇，当着对方的面嚼吧嚼吧都吃了，随后脸上露出因吃到美味而感到幸福的表情，并有些意犹未尽。    有了健身男带头，斯文男很快也做出了决定，那20点污染他不在乎，眼镜道具能解决这个问题。    幻觉也不是问题，斯文男相信姜洄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烤了的，唯独那个“精神力永久损伤1点”令他在意，他不敢冒这个险。    ——姜洄那么厉害，精神力都才在5.7-5.8之间，他何德何能敢跟小姜导游相提并论。    万一自己的精神力真的没到4，那么他本来不多的精神力就还得往下掉1点，斯文男毫不怀疑，之后的自己绝对会死在下一个副本里。    相比较两个男队员的忍痛割爱，蓬蓬裙和精致女选择自己吃掉蘑菇，前者是对自己的精神力有自信，后者则是追求刺激外加一些赌徒心理。    至此，姜洄这边的人都已经做出了选择，对面的6个人还在犹豫不定，也不怪他们犹豫，能永久增强体质的道具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碰到了，他们不可能轻言放弃。    再说，他们和姜洄算是萍水相逢，之前也没一起经历过副本，没法做到像蓬蓬裙等人那样如此相信对方。    事实上，还有人觉得姜洄是在骗人，蘑菇根本没有副作用，她就是想要把大家手里的都骗过去独吞。    没看见她在吃过3串之后就不着急了吗？这表示对方已经吃到上限了，所以没必要再骗别人的了。    于是，只有圆眼睛小姑娘和另外2个人把蘑菇递给姜洄，其他3个人都选择自己吃。    一边吃还一边对姜洄解释：“我觉得我精神力应该挺高的，吃了没事。”    “我也这么想。”    “我就是想试试，在副本里也不好一直都躲着对吧，该冒险也得冒险……是吧？”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    “哎呀，这个蘑菇还真好吃，怪不得导游你那么喜欢！”    “是哦是哦！好吃，真好吃啊。”    “好吃！好吃！”    “给我吃，我要吃蘑菇！！”    “蘑菇，好多的蘑菇啊，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那边也有，你吃这边的，我去那边，不要跟过来哦！”    ……    刚才还在尴尬地给自己找借口的3个人，在短短几秒之间，就跟中了邪一样，突然疯狂地开始往嘴里扒拉各种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烤蘑菇串、烤羊肉串、吃完的烤翅骨头、已经没肉了的竹签子、以及烤炉里烧红的炭。    他们的脸上带着狂热的神情，开始吃周围一切能吃或不能吃的东西，如果一时半会没找到可以往嘴里放的东西，他们就会张着大嘴，对着空气一阵“咔哒咔哒”的乱咬。    “丧尸！！！”    坐在他们身边的人吓得直接嚎了一嗓子，连滚带爬就往外跑，塑料凳子直接被他带翻，顺便也带动了附近人的情绪。    对他们而言，这种身边人上一秒还挺正常，下一秒就突然发疯的情况，远比丧尸要可怕得多。    就算胆子再大的人，冷不丁被吓到，也会下意识发出尖叫，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和胆量无关。    然而姜洄不能让人这么跑出去，她及时起身拦住慌不择路的几个人，冷静开口：“别出去，就在店里躲。”    “啊啊啊，你别拦着我！”    有个人明显被吓破了胆，面容扭曲，一边用力扒拉姜洄，一边频频回头去看，唯恐被身后的两个“丧尸”抓到。    姜洄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个人买了保险，她肯定不会多管闲事，奈何对方用3500怪谈币买了命，她就不能让他死于“非自己作死”导致的意外。    于是，姜洄一把抓住对方扒拉自己的手臂，借力朝着人背后扭去，同时脚尖踹向对方膝窝，将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姜洄也没想到，刚加的1.5体质竟然现在就用到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再重复一遍，别出去，团餐还没吃完，你现在离开是想要被判定‘浪费食物’吗？”    姜洄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招呼着不受影响的几人：“出去也行，赶紧把剩下的烤串都吃了，饮料都喝了，我们现在就能走。”    真是的，不让吃非得吃，不能正确认知自己的人最讨厌了，连累得她都不能好好吃顿饭。    果然，非高质量的客人就是麻烦，姜洄在心里吐槽着，并决定下次一定不带了。    至于这次，也只能先将就了，反正钱都收了，退是不可能退的。    第107章美味烧烤店（完）    姜洄现在很忙，既要拦着想跑的，又要防备乱咬人的，还得指挥其他人带着所有的烤串临时换地方，还得警惕那边其他几桌的诡异客人不要过来添乱。    还好，她有一个配合勉强说得上是默契的小团队，而且质量很高，即便有两个人吃了蘑菇，也能保持理智没进入幻象之中。    这表示蓬蓬裙和精致女的精神力至少是4，怪不得在之前楚家古宅里就只有她们俩不受影响。    在姜洄果决出手之后，其他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冷静也不行，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他们也只能选择冷静。    不得不说，玩家对付自己人还是挺狠的，姜洄都没好意思去攻击那3个陷入狂乱幻象中的人——主要她是导游，打游客不合适——其他几个人，尤其是同一团队的玩家，就用凳子给那3人都砸晕了。    “呼，解决了。”拎着凳子的圆眼睛小姑娘抬手擦擦汗，随后踢了一脚最近的家伙，“导游——我听他们喊你小姜导游，我也能这么称呼你吗？”    姜洄点头：“可以。”    圆眼睛小姑娘立刻开心了，像一只小奶狗一样，凑到姜洄面前，如果身后有尾巴，一定已经摇成了螺旋桨：“小姜导游，他们是不是10分钟后就会醒呀。”    姜洄瞅了眼地上晕死过去的3个人，扯了扯嘴角：“我只能说，幻象效果只有10分钟，但他们被打晕后要晕多久……这就不是我能判断的了。”    她只是个无辜的路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圆眼睛小姑娘有点遗憾，但随后又兴奋起来，“小姜导游，我们继续吃团餐吧，我看那张桌子也没人，你等等，我去拼一下——”    说完，没等姜洄回应，圆眼睛小姑娘蹦跳着就去拼桌子了，蓬蓬裙和精致女也去帮忙，健身男和斯文男则警惕地盯着其他人，包括昏迷的和清醒的。    这些人太莽撞了，斯文男不想被对方连累，万一店里有“不允许斗殴”的隐藏规则，那这帮人妥妥完了。    还好，他们是两个团队，斯文男庆幸着，眼角余光就看到健身男举起个塑料凳子，对着某个看起来要醒的家伙蠢蠢欲动。    ……    ……    算了，还是谁也别说谁了，斯文男抹了把脸，转过身不去看那个凶残的场景。    他是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没法眼睁睁看着这种暴力事件发生，所以只能转过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斯文男用手指在空中描绘了一个简笔画小巴车，同时在心底默念：姜门。    新的拼桌已经弄好，姜洄等人继续她们的团餐，经此一事，算是打消了她去再拿烤蘑菇的想法，只想赶紧把面前的这些吃完。    虽然狐狸头依旧坐在柜台后面玩她的编织，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往这边看上一眼，但姜洄就是觉得，对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还好，她们的团餐本来就不多，刚才又吃过一阵，每个人手里剩的数量有限。    就算把晕过去的那3个人的份额收集起来进行再分配，因为人比较多的缘故，也没增加多少负担。    所以，大概过了7、8分钟的样子，姜洄等人面前就只剩下空托盘，以及空的饮料壶了。    “出去之后，你们就结束旅程了吧？”姜洄问，“需要我把你们送到那个大长腿待的店门口去吗？”    她收了钱，在对方不作死的前提下要保护对方安全，姜洄觉得，自己真是个称职的导游。    “也不用，我们上个车就能回。”圆眼睛小姑娘借着重组的机会，抢先精致女一步，做在姜洄身边，“小姜导游，我们能不能上你的车啊？”    姜洄沉吟：“可我们后面还有一站购物店，你们上我们的车，大概触发不了返回机制吧？”    圆眼睛小姑娘更兴奋了：“哇哦，竟然还能去购物店，小姜导游，我能去吗？我带了好多钱，我也想去，带我一个吧，好不好，求你啦~”    谁能拒绝一个软乎乎小姑娘的撒娇呢？    反正姜洄不能。    尤其是看在对方说的“带了很多钱”的份上，她觉得也应该把对方拉到阿荒特产店去。    姜洄跟阿荒后来正式签订了一份《分成协议》，她把外来者给阿荒带去，让他用特殊的方式吸取对方身上的气息。    气息数值的高低，代表外来者可以在阿荒的店里花多少钱，然后《分成协议》里注明，阿荒收取外来者全部的气息，以及3成货款作为进货成本，而姜洄则将得到剩余的7成货款作为销售提成。    姜洄对此很满意，阿荒也很满意，想来可以在诡异的店里购物的外来者们，应当也会很满意。    这是个三赢的局，皆大欢喜。    所以对于姜洄来说，能带去的客人越多，她得到的提成也就越多，至于客人们不愿花钱的这种可能，从最开始就没被考虑在内。    几乎所有外来者都渴望有个稳定进货的渠道，他们去阿荒特产店只有疯狂购物的，怎么可能反过来捂紧钱包。    “带你也可以，最后跟我们一起离开就行了。”姜洄说完，抬头问另一个团队里还清醒的两个人，“你们呢，想去吗？”    就像是姜洄想的那样，都不用商量，两人就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想去，至于躺在地上还昏迷着的同伴……拜托，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也就一起过了2个副本而已，他们可做不了对方的主。    于是，吃饱喝足确认没有浪费食物之后，姜洄指挥着外来者们把晕过去的3个人带上，离开商业街后直接丢到小巴车座位上就行。    她自己则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在经过柜台的时候，借着抓盘子里薄荷糖的机会，又塞了100怪谈币给对方。    别管怎么说，她们的确在店里惹了麻烦，给点补偿是应该的，这钱姜洄打算待会从那3个昏迷的倒霉蛋身上收回来，她不会为这种善后工作掏腰包。    然后，姜洄就敏锐感觉到，狐狸头的气息似乎一下子就平和了下来，虽然对方依旧是在低头织毛线，看都没看她，但就是有这种“事情摆平，安全了”的感觉。    ……    上车之后，3个倒霉蛋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但好在他们也不哆嗦了，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幻象，处于纯粹的昏厥中。    “不管是谁，给我100怪谈币。”    姜洄把简单讲了一下这钱的用途，然后圆眼睛小姑娘就自告奋勇帮忙收钱。    然后，她当着众人的面，用快准狠的手法将那3人掐醒，并在对方还有些茫然的时候，飞快地复述了一遍姜洄刚才说的话。    “总之，麻烦是你们惹出来的，别人不能为你们买单，快点，每人32怪谈币，还有——”    小姑娘气势汹汹回身，指着刚才被姜洄踹跪下的那位老兄。    “你也捣乱了，不过是被迫的，你就掏4怪谈币就好了。”    那位膝盖骨都差点没碎了的老兄二话不说，立刻掏出了4怪谈币，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歉意。    而另外3个在烤蘑菇上吃了大亏的人，脸色就很难看，仗着马上就要离开副本了，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    “善后是应该的吧，她都收了我们那么多钱呢，就100怪谈币，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吗？”    “我们已经这么倒霉了，又是看到幻象，又是挨打，精神力还永久损伤了，我们才是受害者啊。”    “你们打的我们，你们掏钱。”    “对啊，总不能是我们自己撞墙晕的吧，你们都出手了，你们也得付钱。”    “我嗓子现在还疼呢，也不知道刚才都吃了什么下去……我不管了，反正我不掏钱，所有景区都去过了，我现在就可以脱离副本。”    “晦气，早知道刚才不买保险了，根本没用嘛。”    “就是说啊，真是浪费钱，我回去一定要投诉的。”    ……    姜洄双臂抱肩站在车厢前面，笑吟吟看着那几个想要赖账的人，行吧，不就是100怪谈币么，要不回来就算了。    “首先，我要澄清一下，你们买的保险内容，只限于在‘不作死’的前提下，我会将你们平安带离景区。”    姜洄摊手，收敛笑容转为严肃。    “即便你们作死了，我还是按照约定让人把你们带了出来，我已经完成了我们的承诺……换句话说，我们之间的交易，从你们离开烧烤店的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说完之后，姜洄没用别人帮忙，借助自己新加的永久体质，一手拎着一个，将那3个挣扎但无效的家伙先后丢下了小巴车。    “我不搭载不懂礼数的客人。”姜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那3个人，“恭喜你们，活着进入了我的黑名单。”    说完，姜洄不给对方悔过的机会，直接关闭车门，然后看向另一个外来者团队里剩下的3人。    “你们，每人100怪谈币的车票钱，阿荒特产店是我们线路独有的地方，要支付额外的费用。”    圆眼睛小姑娘第一个掏钱，其余两人的动作也很利索，他们不是下面的那3个傻子，钱给得特别心甘情愿。    姜洄：东边不亮西边亮，反正自掏腰包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108章阿荒特产店（1）    马上就要到阿荒特产店了，姜洄也没什么要卖的东西，于是启动小巴车，进入了黑雾通道。    被丢下车的3个人在小巴车启动时就“诶诶诶”的喊着，有人还拿出了怪谈币，试图让姜洄改变主意，让他们重新上车。    然而姜洄根本没在意他们，她既然放弃了这笔交易，就不会因为对方出价高而重新选择。    于是，被丢下的3人只能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然后看着小巴车就这么突兀地消失在他们面前。    “现在怎么办？”A问另外的两人。    “不知道啊，我们不是完成景区游览了吗？怎么还不能回现实世界？”    “你问我，我问谁去，早知道我就给她钱了，不就是30多怪谈币么！”    “早知道……早知道我连蘑菇都不吃。”A抱头蹲地，揪着自己头发的样子看起来懊悔极了。    B忽然转身朝商业街里面跑去：“我去蹲那个导游，他把咱们带来的，就应该把咱们再送回去。”    C连连点头：“对对，去找他，咱们吃得快，他们应该还没出来，我跟你一起去守着。”    A站起身，失魂落魄跟在最后面，喃喃自语：“应该……应该的事情多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用力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对当时脑子一热就跟他们两个一起胡闹的事后悔万分。    他莫名有种感觉，也许，这一次，他真的回不去了。    ……    姜洄从黑雾通道里出来，将车停在阿荒特产店门口，熄火后招呼着众人下车。    “你们面前的就是阿荒特产店，这是一家诡异开的店，所有人进去后，先要测试你们的购买资格——我不敢保证这种测试一定无害，但我能保证你们不会因此沾上污染。”    说完，姜洄耸耸肩，留给外来者们一点思考的时间，随后才继续说道：“毕竟开店的是诡异，没人能判定它嘴里有多少实话，风险肯定有，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冒险了。”    “喂，小司机，在我的店门口这么说我，真的好吗？”    阿荒从店里飘了出来，它今天脑袋上戴了一个印着甜甜圈和小蛋糕的粉红色纸袋，看起来整个诡都可爱起来了。    “我现在不是小司机，是小导游。”姜洄回头，看到阿荒的纸袋后挑挑眉，“K记甜品的限量版纸袋？我记得要买够188才送吧，而且只有每天的前30才有，你这个厉害了。”    阿荒瞬间就开心了，在外来者警惕的目光中，围着姜洄转了好几圈：“不愧是我看中的小司机，既有品味又有眼光，你今天想要什么，给你打8折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可别后悔。”姜洄说着率先进了店，她之所以愿意陪着阿荒在外面聊天，主要也是让外来者们打消疑虑。    反正阿荒吸取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异世界气息，又不是这帮外来者的精气，姜洄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对方要不要进店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选择结果就是，所有外来者都进店了，并且在阿荒的指示下，挨个站到一个类似于古早电话亭的长方形盒子里待上1分钟。    1分钟之后，他们从电话亭里出来，门口的位置就会吐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们本次能在阿荒特产店里消费的金额。    没钱，的确买不到什么东西。    但光有钱也没用，因为会被限额。    而且这个限额还不给找零、不给储存，用不完也只能浪费。    不过在姜洄的提议下，阿荒勉强同意了拼单，也就是两个或者更多的外来者将余额组合到一起，去购买他们想要的东西。    斯文男最初是忐忑的，尤其是在进那个电话亭之前，他整颗心都很不安，就怕这是一个骗局。    然而就像姜洄说的那样，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斯文男开始猜测这可能涉及到某种他没接触到的规则。    既然如此，最好别继续刨根问底下去，如果说现实世界里的那句“知道越多死得越快”还带有警告性质，那么在怪谈世界里，这句话将立刻变为现实。    斯文男曾经在一个副本里，亲眼见到自己的同伴因强行窥探更高深的法则，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瞬间就化作一堆黑色烂泥，在地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在几秒之后就被蒸发干净了。    这件事对斯文男的震撼很大，再加上自己之前的一些亲身经历，他就决定尽量远离这些东西，不看、不听、不问，做一个安静通关的玩家。    斯文男手里的小卡纸上写着2098的字样，也就是说，他在店里可以花2098块怪谈币，他没经历过在姜洄那边找零钱的事，不然就能看出这卡纸的材质和姜洄给的卡纸完全一样，    姜洄：给朋友推一下自己用惯了的小物品，多正常啊。    几分钟之后，所有人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卡纸，阿荒还贴心附送了每人一个带轱辘的购物篮：“提着也行，拉着也行，结账后别带出去。”    不是所有人都习惯跟诡异靠那么近，哪怕那个诡异带着纸袋也不行，只有圆眼睛小姑娘露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还跟阿荒讨论了一下两个世界纸袋的不同。    “下次我要是能带纸袋进来，就给你带几个联名的，都是我收集来的，可好看了。”    圆眼睛小姑娘特别兴奋，就好像这个怪谈世界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可怕，反而是什么期待已久的童话世界一样。    其他人也都开始选购了，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惊喜低呼：“竟然有驱散污染的药！”    “这个是增加临时抗性的。”    “这边有小姜导游之前用的打火机。”    “精神力爆发药……副作用有点大，这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    “你也说了，是关键时刻，保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    “沟通……这是要沟通什么？跟什么沟通？”    “快放下吧，那东西就不是给你准备的，在副本里，你觉得你还能跟谁沟通？”    “噫——可怕。”    “买点实用的吧，限额啊伙计，我看这个结实的绳索就挺好的，不需要栓着也能用，我要一根。”    “降噪耳塞，有效隔绝数十种的碎碎念……虽然我还没遇到过……要不，先备一副吧，反正也不贵。”    “我现在就恨限额，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拿到旅行团的海报推荐资格，竟然不让我买个痛快……小姜导游，你的限额能不能分我一点啊？”    姜洄闻言看向说话的健身男，意味深长开口：“别贪心，给你们限额肯定有限额的原因，超过这个额度，付出的代价可就不是无害的了。”    异世界的气息对于外来者本身无损，反正他们回归之后，就会重新沾染上，不会被外来者世界的意识排斥。    阿荒也说过，提取气息并不会完全榨干外来者，会给他们留一些基本的气息在身上，表示他们是属于那个世界的，而不是这边有人要偷渡。    姜洄就此问过阿荒：“等我移民的时候，是不是也得弄点那个世界的气息在身上。”    阿荒对此的回答，是让她不用想那么多，有那功夫不如先研究研究怎么能进入那栋建筑。    姜洄就明白了，她现在想这个问题有点远，跟那些幻想着“中了1个亿该怎么花’”的人没什么区别。    也不对，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就是她很清醒，也放得下，不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就跟身边人打起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清醒和理智，跟她身边没人多少也有点关系。    我想交一个不会突然就死掉的朋友，姜洄垂眸，希望等移民之后能实现这个愿望。    外来者们很纠结，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道具和武器，而且是只要在限额之内，有钱就可以买到手，除此之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犯了选择困难症，既然全都拿下不可能，他们就只能戴着痛苦面具，在“这个想要”和“那个也想要”中决定到底要哪个。    姜洄不得不提醒他们：“购物时间是2小时，时间到了必须走，否则你们就得留在阿荒的店里当小伙计了。”    “不要污蔑我啊，小导游，我才不需要小伙计。”阿荒发出不满的抗议，“我只会把他们分解成材料，然后做成店里的道具。”    姜洄扶额：“拜托，你这么说，谁还敢买你的东西啊，尤其是入口的药剂。”    阿荒揉了揉自己脑袋上的纸袋，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那还真是奇怪了，人类用诡异身上的部件制作道具，诡异当然也会用人类身上的一部分来制作道具……我还以为你们进店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呢。”    姜洄死鱼眼看他：“我们知道，但人类喜欢自欺欺人，有句话叫做‘看破不戳破’明白吗？”    当外来者和本地居民都在污染区时，姜洄觉得本地居民是自己人。    但当外来者和诡异同处一店时，姜洄又觉得外来者是自己人。    我的“自己人原则”还挺灵活，姜洄想，不过问题不大，这样挺好的。    第109章阿荒特产店（完）    姜洄也在阿荒特产店里选购，她之前买的一些小道具都挺有用的，比如那个打火机，真的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备物品。    “说起来，你对楚家古宅有了解吗？”姜洄试图从阿荒那探听消息，“这次没能消灭污染源，我估计还得再去一次。”    阿荒飘在姜洄对面的货架上，顺便帮蓬蓬裙拿了一个想要但够不到的道具递过去，随后懒洋洋开口。    “我可没去过什么楚家古宅，那又不是诡异的地盘，我们这帮死掉的家伙可不如你们活人自由。”    “那还真可惜，我原本以为变成诡异后会更自由，结果竟然是相反的吗？”    姜洄蹙眉看了眼手里的诡异娃娃，在对方朝她“wink”一下后，板着脸将它头冲里又塞回到货架里去。    不过这个娃娃倒是提醒了她，她小巴车上还有个从怪谈里带出来的【？？？】呢，既然和阿荒同出一源，说不准对方能帮忙鉴定一下。    “我也有个娃娃，从23号旅馆里抓来的。”姜洄对阿荒简单解释了一下娱乐室里发生的事，问道，“你帮我看一眼？”    阿荒顿时来了兴趣，立刻抛下一屋子的客人不管，跟着姜洄飘到小巴车边上，等着她把娃娃拿下来。    “嘻嘻嘻，小导游，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阿荒连碰都没碰那个娃娃，只是扫了一眼，就对姜洄开启了嘲笑模式，“它还在包装里呢，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姜洄看看阿荒，又看看手里的丑东西，如果疑问能化为实质，她脑袋上一定是一圈问号。    “不是，你们管这玩意儿叫包装？”姜洄捏着丑东西的手在微微颤抖，“包成这样谁会买啊！！”    阿荒“嘻嘻”笑了两声，指向姜洄：“你。”    姜洄瞬间冷静：“你说得对。我能打你吗？”    阿荒倏地倒退飘出好远：“不行呦~~”    姜洄从鼻子里喷出不满的气息，随后仔细端详手里的丑东西，终于在它勉强算是脖子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线头。    然后，姜洄连续拉扯线头，很快就拆掉了外包装，露出了丑东西里面物品的真实样貌。    那是一只金黄色的地鼠。    跟姜洄之前玩的打地鼠游戏里的一模一样。    还好，不是那个员工，也不是我自己，姜洄松了口气，拎着这只看着顺眼多了的金色地鼠娃娃，等待对方浮现出物品说明信息。    【金色的地鼠    介绍：一种很可爱的生物，不咬人（至少不咬你）。通常作为增幅饰品使用，可挂在你想挂的任何地方-    速度+3-    灵巧+3-    佩戴后有几率会想要和地鼠说话。    备注：它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谁能拒绝一只可爱的小地鼠呢？】    姜洄：她开始有些头疼了。    然而丢掉是不可能丢掉的，只能希望这只地鼠没有它的兄弟姐妹们那样话唠吧。    锁好鉴定完毕的小地鼠，姜洄再次回到店里，此时大部分人已经把阿荒的店都逛了一圈。    他们看过了所有商品的种类和价格，正在往有限的购买额度中塞进去更多的商品。    “2个打火机，2个临时抗性药，3个、不、5个治疗污染的药，这个拿出去能倒卖一波。”    “召唤诡异……很危险的东西啊，不过应该在关键时刻能保命，来一个。”    “略微增加奔跑速度的鞋，找找我的鞋码，逃跑必备啊。”    “找到了！能刺伤污染物的小刀，终于有保命武器了。”    “疗愈药膏，对被污染感染的伤口有效，备着备着。”    “我去，连生命饮料都有……哦，是5天的尝鲜装啊，每种口味只有第一次喝才有效，之后就是普通饮料了。”    “很不错了，一共6个口味，拿一套出去卖正好是30天，那帮有钱人绝对愿意买。”    “也对，拿上拿上，倒卖出去2套，就够我这次的花销了。”    “还有能消除规则的橘子味橡皮，这个在玩家里也很畅销，我看看我能买几块。”    “真希望下一次还能来这家店。”健身男抱着自己付完款并打包好的商品，发出满足的喟叹，“我还能再接到1次路线推荐，里面一定要有小姜导游你的啊。”    姜洄有点不明白：“不是只要活着回去，后续会一直得到邀请吗？”    “不是这样。”蓬蓬裙也抱着她的东西过来了，“每参团3次后，原先得到的资格就会失效。之后想要继续参团，就得再去触发旅行团相关的任务。”    蓬蓬裙对此应该做了大量的调查，姜洄在对方的解释之下，这才弄明白之前是自己搞错了。    所谓的“普通会员参与3次旅行后，升级为银卡会员”并不是指参加3次旅行团，而是指完成了3次触发任务，并参与了其中的所有路线。    也就是说，1次旅行=1次触发任务=参加3次海报推送的旅行路线=9次参团游=至少去过27个景区。    这样一想，成为旅行团金卡会员的难度瞬间就上去了，姜洄不由咂舌，幸好自己是司机兼导游，不用为升级问题而困扰。    在姜洄和蓬蓬裙等人聊天的时候，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买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来到了小巴车这边。    因为阿荒特产店是本次旅行的最后一站，也就是最后一个景区，所以姜洄团队的人要通过小巴车才能返回各自的现实世界。    眼见跟着姜洄有肉吃，有酒喝，玩家们极尽所能的对她展露着自己的善意，并且想尽办法打听该如何跟她的固定团。    姜洄：就算我是个小巴车司机，我带了这么一波下来，也得休息啊。    “可能会先休息一阵，然后暂时不会开辟新路线吧，这条路线好不容易熟悉了，我怎么也要再安稳地跑几次。”    姜洄没说的是，她要再跑几次不仅仅是为了卖东西，还因为她想干掉污染源。    与被困的普通居民无关，她就是单纯不喜欢污染源，尤其是楚家古宅那个逼得她疲于奔命，而朝雾山那个竟然还把她变成了猴子。    这仇必须得报，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姜洄想着回去后得去趟袁老板那，这次带了不少东西回去，想必进度又能窜一大截。    对于姜洄的回答，玩家们虽觉得遗憾，但也表示理解，小姜导游多累啊，想放假休息一阵太正常了。    可惜，同一个副本，每个玩家只能进一次，小姜导游如果还要带这条线，他们就无缘跟着了。    “放心，公司也不会让一个人多次带同一个景区的。”姜洄安慰着他们，“而且这是我的副业，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能在别的地方见面呢。”    她喜欢高质量的客人，尤其像蓬蓬裙这样的熟客，人家从刚上车的时候就特别省心，后面也处处配合，比那些又抠门又乱作死的强多了。    玩家们在遗憾不能跟她的固定团，姜洄自己也在遗憾为什么不能有固定的客人，那样的话，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个多么开朗的小巴车司机。    又等了大概5、6分钟，最后的玩家也从阿荒的店里出来了，看他那样子不像是结束一场强制购物，反而像是在跟自己的恋人依依惜别，看的姜洄只咂舌，有一股想把对方干脆丢给阿荒的冲动。    “上车吧。”姜洄打开车门，招呼着外来者们上车，“送你们去车站，本次旅行就要结束了。”    有她在那边喊，再不舍得的客人也依次上车，姜洄坐上驾驶座，关闭车门，却没有立刻启动小巴车。    “我们的旅途即将结束，现在是本行程的最后一次推销。鉴于旅程中大家相处愉快，所以我将为大家送上一波福利。”    姜洄说完，在她专用的售卖托盘里撒了一把单独包装的薄荷糖。    “【提神醒脑薄荷糖】14个，每个5怪谈币，每人限购1个，买1送1。    本次商品就是这些，将在5分钟后结束售卖，有需要的乘客欲购从速。”    这个糖有瞬间醒脑提神的作用，能让人从普通级别的幻象中清醒过来，是姜洄从烧烤店里光明正大拿出来的奖励。    理论上，客人在吃完烧烤之后，离店的时候都可以从柜台上的盘子里拿2块，这个是烧烤店的额外福利。    但谁让她们这些人不是正常离店的呢，外来者谁都没注意到这个，还是姜洄注意到这个，替他们按人头抓了一把，不然现在根本没得吃。    既然多亏了姜洄，那么给她点好处也是应该的吧，再说了，她还搞福利呢，不然车上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便宜价位的商品。    不过呢，虽然她一共拿了22个薄荷糖，但现在外来者只剩下7人，那就只卖他们份额的就好，剩下的，姜洄打算留着等到下一次行动时高价卖给别人。    听完姜洄的话，玩家们顿时精神一振，他们还以为这就要结束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有这么好的福利。    5怪谈币，还是买1送1，小姜导游，不，是小姜司机这可真是太照顾他们了。    于是，薄荷糖在短短1分钟内就被抢购一空，玩家们在看到薄荷糖的功效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纷纷感谢姜洄。    姜洄坐在驾驶座上，对夸奖和感谢照单全收，等到5分钟结束，她启动小巴车进入黑雾通道，将外来者们送回到那个他们来时候的站台。    等到最后一个外来者下车并消失在站台上之后，姜洄开车驶离站台，完成了她的第一次带团行程。    第110章回家    蓬蓬裙脱离副本后，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她检查了一遍自己随身背包里带出来的战利品，确定一点都没少之后，推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坐着她的小伙伴们，副本内的时间和外界时间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看来，蓬蓬裙就是上一秒进了卧室，下一秒又开门出来了。    这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表明他们的会长在连续经历了3个副本之后，依旧活着回来了。    “快，坐下歇歇。”王姐上下打量着蓬蓬裙，明知道对方离开副本后，除精神之外的一切身体损伤都会被修复，但依旧很担忧，“没受伤吧？”    “没有。”蓬蓬裙被簇拥着坐在沙发上，然后从随身背包里开始往外掏战利品，“这次带回来很多东西，先估算价格，看看什么可以卖，把参团的资金补上，剩下的我们再分。”    孙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熟练地打开笔记本电脑，之后期待地看着蓬蓬裙：“会长你能这么说，肯定收获不小，这次跟团什么感觉的，危险大吗？”    “嗯，我就想跟大家说这件事，包含2星景区的旅行路线，我不建议精神力低的人去，虽然细节记不清了，但很危险，我只要一回想起‘楚家古宅’的名字，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蓬蓬裙撸起袖子，伸出胳膊给他们看，果然白皙的皮肤上汗毛根根立起，可见即便记忆模糊了细节，但那种来自于本能的危机依旧在提醒着她。    不过，随后蓬蓬裙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导游和司机都是姜洄，那就可以试试，过程中一定一定要全程买她的保险，不作死，不特立独行，就能活着回来。”    “嘶——”帮忙清空茶几的刘哥忍不住倒吸口凉气，“那这个叫姜洄的司机兼导游，还真够厉害的。”    蓬蓬裙严肃点头：“很厉害，而且至今没发生过她背刺客人的行为。”    王姐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记下了，说话间，蓬蓬裙一直在不断从自己的随身背包里往外掏东西，一个又一个，每当其他人以为这就是最后的时候，她又会从背包里再拿出一件新的来。    “这、这都是从3个景区里搜集到的？？”    负责统计记账的孙哥声音都变调了，下意识欠身往茶几上看，好悬没把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给扔到地上去。    他七手八脚赶忙扶住电脑，也顾不上统计了，直接将它放到身后沙发上，本人则“扑通”一下跪倒在茶几前面，用一种饿了3天冷不丁看到大肉包子的眼神，盯着桌上的东西挪不开视线。    王姐忍不住嗔了一句：“看你那点出息。”话虽如此，她自己的目光也没舍得挪开过几次。    这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蓬蓬裙这次拿回来的东西太多了，他们真的没一口气见过这么多的道具。    ……好吧，之前也没连着看过这么多的道具。    毕竟那可是副本道具，多少人到现在连一件都没见过呢。    “这些、这、这这……会长你是把哪个副本拆了吗？”刘哥被震惊得有些结巴。    蓬蓬裙摇头：“具体内容我记不太清了，但这些东西，几乎都是从‘阿荒特产店’买的。只有少数部分是从副本里捡来的，喏，就是那一堆。”    若是没有阿荒特产店这回事，蓬蓬裙从副本里薅回来的东西也不算少，比如在楚家古宅翻找的手帕、鼻烟盒、蘸水笔，朝雾山捡到的石头，还有烧烤店里的辣椒粉，都是不错的道具。    其中手帕当被叠成小老鼠后，可以硬控诡异或污染物几秒，让对方必须和那只小老鼠玩一下。    鼻烟盒不重要，就是个普通的盒子，重要的是里面的鼻烟，据说有诡异会很喜欢这个，能跟对方换点东西。    当时放鼻烟的地方还有个很漂亮的珐琅鼻烟壶，可惜刚一拿到手里，鼻烟壶上画着的图案就开始动，蓬蓬裙果断就又放下了。    这东西哪怕再是道具、再稀有，也不是她能驾驭的，硬拿只会被贪心所害，没准连那个房间都出不去。    蘸水笔很有趣，可以写一条10个字的伪规则，限制条件很多，稍不注意就会反噬。    这是一个需要脑子才能驾驭的道具，蓬蓬裙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行，但王姐可以啊，对方的逻辑性很强，这件道具简直就是给她量身打造的。    可惜，蘸水笔目前只能使用1次，除非找到配套的墨水瓶，不然就是个一次性用品。    朝雾山捡到的石头跟姜洄捡的是同款，都是不错的素材，应该会有大佬愿意购买。    烧烤店的辣椒粉则是意外之喜，也属于一次性的道具，在副本里吃怪谈世界的食物时，只要撒上一定量的辣椒粉，就能中和其中的污染性，可以不用担心在副本里没东西吃了。    然而跟蘸水笔一样，辣椒粉也只能维持2次食用的量，在美味烧烤店吃饭的时间太短了，蓬蓬裙来不及打包更多。    之后就是从姜洄那边买到的薄荷糖，还有从阿荒特产店带出来的各种临时增加属性的药剂、用来卖给有钱人的生命饮料、以及各种零碎的、他们自己用不上所以要卖掉回血的小玩意儿。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蓬蓬裙一边将道具分类，一边讲述完了自己还记得的一些副本情况，以及关于姜洄的更多细节，“总之，不管是谁进副本，都要带足了怪谈币或者贵重物品，遇到姜洄卖的东西，一定要买。”    茶几上的这些道具，就是辅助蓬蓬裙话语真实性的最好证明，再加上往日里她就是大家的主心骨，自然是她说什么，其他人就信什么。    在蓬蓬裙和伙伴们分享自己的本次战利品时，其他活着回去的人，也在清点自己本次的收获。    有信得过的伙伴，就一起清点。    没有，就关上门自己偷着乐。    总之气氛一片祥和，就是论坛上又冒出了几条掐头去尾，只喊“小姜司机太厉害”了的帖子。    毕竟旅行团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管是什么路线，名额都是有限的，人多就意味着分母多，他们不想当分母，只想当分子。    另一边，姜洄也回了家，她跟外来者不同，能直接原地进原地出，别管进污染区几天都是1秒钟，她得自己开着车回家。    这次倒是不用调查员那边给盖章了，姜洄的出入证明上有公司的章，也算是特殊职业了，就是保安大叔看她的目光很复杂，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佩服，还有点“这孩子终于不想活了”的感慨。    在保安大叔的印象里，姜洄的出入证明上，已经有好几次都盖过调查员的章，就表示这孩子跟污染接触了很多次。    现在就更要命了，她的出入证明上直接盖了“怪谈世界AAA旅行公司”的章，摆明了故意往危险里钻，这肯定是觉得活着没意思，想要临死前刺激一下。    普通人可不懂AAA旅行公司是什么，他们只会认为是普通的旅行团，没准还会问对方路线和报价。    但保安大叔懂啊，他们培训的时候专门背过特殊公司和组织的名单，其中就包括“调查员总部”和“AAA旅行公司”。    这两个地方，都是要跟外来者接触的。    而外来者，则意味着污染和死亡。    保安大叔叹了口气，开闸放行，罕见地叮嘱了姜洄一句：“出门工作，多注意安全，平日里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该吃吃该玩玩，你会发现这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姜洄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貌开口：“谢谢大叔关心，我回去了。”    怎么说呢，就很怪，也不知道保安大叔到底从她的出入申请表里脑补了什么东西。    姜洄晃晃脑袋，不再多想，她连续带团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好好休息一阵再说。    “明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找袁老板，东西一直放我手里也不是事……哦，对了，还得上传调查者网站，看能不能赚一笔。”    姜洄洗完澡，瘫坐在沙发上，一边盘算自己要做的事，一边打开电视胡乱按着，想找一个过程热闹但无需动脑的综艺放松一下。    然后，姜洄就看到了一年一度环城拉力赛的宣传广告。    “又到了这个时候啊。”姜洄恍然，“我看看……今年是8月17号，要是那天有空，我就去凑热闹。”    “环城拉力赛”是姜洄所在城市的一项经典活动，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随着时代发展，项目从最开始的徒步、骑马和马车，逐渐演变到徒步、自行车和汽车。    姜洄小时候跟学校同学一起参加过徒步，转天硬生生在家睡了一天，后来她就婉拒了所有来邀请的人，改为站在家门口给参赛的人摇旗呐喊。    ——谁说气氛组不是参与者呢。    不过现在她有小巴车了，拉力赛又不限制车型，主打一个全民狂欢活动，输赢都无所谓，姜洄就有些心动了。    最重要的是，拉力赛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会有一场大厨云集的美食节，所有参赛选手只要认真完成了比赛，就能凭借成绩排名得到优惠。    最高的能打1折，最差的也有7折的待遇，再想想大厨们各自使出看家本领做出的美味佳肴……    姜洄：吸溜，想吃。    第111章去找袁老板    环城拉力赛还得1个月才正式开始，报名也只需要在网上填写申请表就行，基本上申请一个批一个，主打就是全民娱乐。    电视里放着姜洄随便找到的综艺，用嘉宾们的嬉闹声充填着屋内的寂静，姜洄在这种略显嘈杂的背景声中打开电脑，登陆调查员网站，开始提交自己本次得到的相关情报。    “也不知道这种特殊的污染区，在不在他们调查的范围内。”姜洄敲下最后一个字符，点击了上传，“最好在，不然拿不到奖励就亏大发了。”    姜洄还指望调查员总部发钱给她，然后拿去给袁老板付尾款呢，这次在楚家古宅实在很惊险，手里没有合适的武器真的很吃亏。    光是卖自己的保险和其他商品，姜洄就差不多赚了5.3万左右的怪谈币，再加上从阿荒店里拿到的分成，她这一趟带团下来，直接突破11万大关。    再加上之前给袁老板的定金和二次货款，姜洄仔细算了一下，忽然兴奋起来：“钱竟然够了！现在就差袁老板那边的进度了！”    在姜洄的原计划里，她打算明天再去找袁老板，今天放假休息一天，可当她算清楚自己手里的钱之后，就怎么也没法安心待在家里了，就想着不如早点过去看看，把材料都给袁老板，也许制作武器的进度就能更快一点。    想到这里，姜洄直接跳了起来，关电视、穿鞋、拿钥匙锁门一气呵成。    当然，钱也肯定带着了，姜洄又没有外来者的随身背包，家里放这么多钱也不安全，她打算顺路先存到银行里，等付款的时候直接给袁老板转账就行。    姜洄顶着保安大叔不赞同的目光走出小区，然后给袁老板打了电话，确认对方在店里后，这才开车前往。    她的计划就是先去银行，然后去找袁老板，如果刚才打电话袁老板说不方便，那她就直接去吃烧烤，怎么也得把在美味烧烤店没吃痛快的那顿饭补回来。    ……    袁老板把姜洄让到工作间里：“进度已经差不多到了45的样子，还差几样材料以及最后的核心，你这次都带什么来了？我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制作诡异道具时，所用的材料并非一成不变，以袁老板的经验来看，最初列的清单只是一个选择范围，随着道具制作的进度再慢慢加以细化是很正常的。    可惜，不是所有客人都能理解这一程序，有些会质疑是她的制作过程中出了纰漏，所以才需要更换素材。    有些则会认为她是坐地起价，要求换素材就是为了加价——毕竟道具和武器都是纯手工制作，材料不同，处理的方式就不同，手工费自然也不同。    还好，姜洄不是那样的人，她既然决定由袁老板打造自己的武器，那她就决定相信到底。    “我从污染区带出来的石头，没鉴定呢。”姜洄先掏出了从朝雾山拿到的碎石，小心翼翼放到袁老板准备好的绒布盒子里，“这上面的线条和疑似污染源的家伙身上刻的都差不多……不过那家伙是不是污染源还不确定，只是我自己的怀疑。”    袁老板来了兴趣，立刻拿出她的专属检定仪，又戴上了一副隔绝污染的手套。    “让我看看，什么石头那么特殊……哎呦，你捡到好东西了。这东西的完全体是不是带点循环属性？”    姜洄点头：“上山的我们和下山的我们相遇了，但是两种形态。”    “可惜，这东西碎了，循环属性没法利用，但磨成粉用在外壳上，能避免一部分类似的污染。”    袁老板说完，催促姜洄：“还有什么，快拿出来，我帮你看看。”    姜洄又掏出了从楚家古宅得到的乐谱、娱乐室得到的金色地鼠皮，以及那只金色的地鼠娃娃递给袁老板：“就这些了，这个娃娃能挂在武器上吗？”    袁老板看姜洄的眼神，就跟在看什么稀罕的动物，过了十几秒才点头：“何止，我会帮你最大化这些东西用途的……没有材料的话，咱们更改一下合同上的手续费，然后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别耽误我干活。”    好的手艺人在看到好的素材时，都只会想赶紧投入工作，去享受上好素材所带来的丝滑体验，而不是傻乎乎站在这里，和一个不懂制作的人谈一些没必要的东西。    能坚持先跟姜洄修改合同，已经是袁老板忍耐的极限了，所以刚完事，她就迫不及待要送客。    “一周后你来拿，带着尾款。”    袁老板站在屋内，对着屋外的姜洄这样说道，随后没等对方回复，就“砰”一下关上了门。    速度之快，甚至让姜洄产生一种“对方会直接卷款跑路”的错觉，要不是彼此在规则之下签订了合同，她可能真的会一脚踹开门，跑进去看袁老板是不是还在。    “这种信任只能存在于这里。”姜洄小声嘀咕着，“在外来者世界可不行，我听说他们那骗子特别多，签订什么合同都没用。”    说着话，姜洄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她转回头，就见满脸兴奋的袁老板又跑了回来，发生动静的正是大门上悬挂着的风铃。    “袁老板，你怎么又……”    姜洄话还没说完，就见袁老板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紧接着从背后掏出个“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大门上。    随后，袁老板再次“砰”一下关上门，这次连屋内的卷帘门都一起降下来了，彻底把姜洄关在了店外。    姜洄：所以，你那么快跑回来不是怕我走了，而是忘记关店了是吗？    行吧，既然袁老板开始闭关，且又是给自己打造武器，姜洄觉得对方刚才的所有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    手艺人嘛，看见好材料就走不动道太正常了，这恰好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然也收集不到那么多好东西。    “去吃烧烤！”    办完正事，姜洄一身轻松，愉快地在手机上搜索了附近评价最高的烧烤店，一路沿着导航走过去，去补偿自己上次没吃痛快的遗憾。    ……    一周之后，姜洄如约来到袁老板的店里，然而门口依旧悬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她只好给对方打电话，看是不是自己来得太早了。    毕竟现在是早上5点半。    但她凌晨3点就睡不着了，能忍到这个时间才来，已经是克制再克制的结果了。    要不，再等等？    姜洄莫名有种预感，如果这个时候给袁老板打电话，不管对方接没接，她可能都要被拉入到黑名单一段时间。    毕竟在没有紧急情况下，这个时间给人家打电话只为了取货，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姜洄觉得，她最好不要干这种容易找骂的事。    “不然先去吃早饭好了，吃完再溜达回来，袁老板也该起了。”    姜洄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还可以吃完后给袁老板打包一份，这样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显得自己很贴心、很有礼貌，这样下次再有什么事需要袁老板帮忙的时候，对方也会更愿意一些。    于是，早上7点半，姜洄吃饱喝足，拎着一份早餐再次来到袁老板的店门口。    这次对方终于开门了，而且袁老板就坐在第一次见到她时的位置上，正低头打瞌睡。    “早，袁老板，吃了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姜洄笑着对袁老板打招呼，同时提高手里的打包盒，示意对方接过去。    袁老板茫然抬头，目光略有些失焦，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起身招呼她跟自己去工作间。    “李记刚出锅的烧麦，还有大馅云吞？你还挺会买的。”    袁老板接过姜洄的打包盒，靠近鼻子嗅了嗅，精准猜出了食物来源，可见平日里对饮食之道也颇为精通，    “刚还想过一会给你打电话……让你早点来，我交完货就回去补觉，没想到你来的还挺早……来吧，你验货，我吃饭，完事咱俩一起走。”    短短一句话中，袁老板捂着嘴打了3个哈欠，一看就是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    姜洄猜测，对方可能是因为给自己打造武器才熬成这样的，越发庆幸之前没大早上扰人清梦这种讨人厌的事。    两人来到上次的那个工作间，袁老板从保险柜里给姜洄拿来了一个棕色的木盒：“看看吧，说明书就在里面，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提，出店之后再想改就要收费了。”    “好的好的，你先吃，我自己慢慢看。”    姜洄此时也没心情应付袁老板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方方正正的棕色木盒上。    盒子上没有锁，姜洄直接就掀开了，露出里面躺在凹槽内的一辆黑色的小巴车，车身侧面有两道银色的斜杠，从外表看，除了颜色不同，其余地方都与姜洄拥有的小巴车一模一样。    姜洄：哇哦，迷你版的小巴车，如果把这个拿给巴姨看，它会高兴吗？    巴姨：你猜？    第112章武器    巴姨对看到缩小版的自己会不会高兴，姜洄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现在很高兴。    因为要方便携带，小巴车的长宽加起来还没有姜洄的手机大，只是高了一些，不仔细看会以为是拿了小孩子喜欢玩的小车车。    实际上，这是一件不折不扣的武器。    姜洄按照袁老板给出的说明书，将小巴车握在右手里，大拇指按了一下车头玻璃的位置，点亮小巴车的车灯，将之变成一个高强光的手电筒。    之后再按一下，手电筒关闭，姜洄觉得有意思，反复按了几次后，得到了旁边袁老板的吐槽。    “那就是个照明，你好歹看看其他功能啊！”    姜洄有点不好意思，她这不是拿到新武器以后特别兴奋嘛，就想每个功能都多看几次。    不过袁老板说的也对，这就是个照明功能，哪怕灯光很强，能穿透薄雾，那也是个照明功能。    姜洄扫了眼说明书，车头除了单击之外，还可以双击，单击是亮灯，双击就是开启音乐功能。    随着姜洄的动作，从小巴车内置的喇叭里，传出了一阵悠扬舒缓的音乐，即便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也起到了让人放松心情的作用。    然而正在吃早餐的袁老板在听到音乐声后，如临大敌，一叠声喊着：“关掉！快关掉！你是不是没注意到说明书上后面的内容？”    姜洄赶紧快速双击车头，关掉了音乐，她一脸无辜地看向袁老板：“我看了呀，不就是会自动循环播放安魂曲么？”    袁老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是安魂曲你还在屋里播放？你是想让我听着听着一头扎到云吞里去吗？”    姜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袁老板，我光想着这个对持有者不起作用了。”    这个安魂曲的曲谱，是姜洄之前在楚家古宅里拿到的，本身是普通物品，但演奏出来的曲子却是比较稀有的声音诡异素材。    姜洄当时还以为这个东西用不上呢，毕竟她对于音乐一窍不通，结果没想到袁老板竟然将曲子录了下来，还跟汽车喇叭融合到了一起。    这可比自己扯着脖子唱歌要强多了，姜洄想，下次她再遇到那些麻烦的小诡异，就可以不必用歌声吓跑它们，直接给对方放安魂曲就行了。    不过这只限于自己在的情况下，如果是带团的情况下，姜洄觉得自己得慎重点，不然那些人都睡着了的话，她一个人可没法把那么多外来者都带走。    像是看出了姜洄的顾虑，袁老板开口说道：“安魂曲不能一劳永逸，它只能让听到的人昏睡一段时间，而且中途不能受到打搅。你的同伴即便听到安魂曲后睡着了也没关系，你只要把他们都喊起来就好了。”    姜洄点头：“这样还挺方便的。”    然后，她开始熟悉小巴车车头的两个启动方式。    车灯的打开方式，是摁一下开，然后摁一下关。    车内喇叭的打开方式，则是快速摁两下开，然后快速摁两下关。两个功能可以同时使用，谁先谁后都行。    姜洄记住了这两个功能之后，又把手伸向了小巴车的左前轮，随着她连续双击两下之后，一道闪着寒光的利刃从车身分三段弹了出来。    “这有多长？”姜洄手指轻抚利刃，看向袁老板。    “45厘米。”袁老板回答，“这东西对污染物和诡异都有效。一般直接砍就管用，但要是遇到厉害的，你就要把精神力加持上去，加持的精神力越多，效果就越明显。”    袁老板夹了一个烧麦，筷子停在半空中，继续说道：“当然，如果遇到那种‘不管怎么加持精神力都没法破防’的家伙，我的建议是你快点跑。”    “懂。”姜洄摸摸下巴，看向手里的刀形利刃：“就是超出我等级太多了呗。”    说完，姜洄准备收回利刃，然而当她按照之前的思路摁了两次左前轮后，小巴车并没有给出对应的反应。    袁老板见此，也不管她之前写的那份说明书了，提着筷子指点姜洄：“这是防误碰设计，万一你打着打着，手不小心碰到2次左前轮，这刀‘唰’一下子收回去了，那你岂不是要倒霉？所以想要收回的话，必须连续摁3次——别小看就多摁一次，关键时刻真的是保险。    “你说的没错。”    姜洄对袁老板的思路发出由衷的赞叹，左前轮的位置刚好卡在食指附近，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在真打起来的时候，手会不会因为惯性突然连续摁2次。    还是3次收回比较好，姜洄想，不愧是被人和诡异同时推荐的袁老板。    袁老板似乎听惯了这样的夸赞，只是嗯哼了一声，继续吃姜洄给她带来的早餐。烧卖嘛，就得吃刚出锅的，放凉了味道就会变的，她不想错过美味。    尤其是这种不用自己出门买，而且有人付钱的美味。    与左前轮相对应的右前轮，在姜洄摁下之后，弹出了一张金色的伞形盾。    姜洄看着盾的颜色觉得略有些眼熟，越看越觉得像是金色地鼠皮。说明书上说，这个盾可以防御4级以下的物理攻击，以及2级以下的污染腐蚀。    “这个等级标准，是我们自己制定的。”袁老板喝了一大口云吞汤，咽下后对着自己的造物指指点点，“如果有人用菜刀砍你，那就是1级物理攻击。如果有人用消防斧砍你，而且对方力气还挺大，那就是3级。4级大概能抗住500斤的石头，但我不建议你抗，因为盾牌肯定没事，但你胳膊大概折定了。”    姜洄眨眨眼：“一般来讲，遇到这种事，我肯定会跑，而不是跟个傻子一样站原地硬抗。”    “那谁知道呢，你们这帮人都是疯子……”袁老板吐槽了一句，想想又说道，“其实如果掌握了巧劲儿，也不是不能把石头弹开……算了，我继续说，不去管石头，如果有人用箭射你，盾牌能扛得住，一般的手枪问题也不大，可要是有人拿重武器‘突突’你，这边的建议是快点跑。”    “你都建议我跑两次了。”姜洄幽幽开口，“另外，我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有人又要用500斤的大石头扔我，又要用重武器‘突突’我？”    袁老板神情淡定，用勺子舀了一个云吞，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后说道：“反正不是这些，也会是别的危险，不然你也不会费劲收集那么多诡异素材、花那么多钱来找我了，是不是？”    “说的也是呢。”姜洄眨眨眼，随后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我这个盾要是坏了，是不是能拿回来找你修？”    袁老板咽下嘴里的云吞，含糊说道：“那是另外的价钱。”    售后收费。    姜洄明白对方的意思，想了想觉得挺合理，毕竟修理武器也需要素材，袁老板总不能自掏腰包。    现在左前方和右前方的两个轮子都已经试验过了，姜洄又去摁后方的两个轮子，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她这才重新拿起说明书看了眼，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触发方式不对，而是后面根本就没设计功能。    袁老板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现在都设计完了，你日后有了好材料想升级的时候怎么办，总要留个端口好接入吧？再说了，后面两个轮子在手掌的位置，手指头很难够到，就先暂时搁置，等有了新素材和好想法再说。”    前面的那些都看完之后，小巴车现在就剩下了最后一个功能。    袁老板似乎对此期待已久，她快速吃掉最后的早餐，从桌面上的餐巾盒里抽出一张纸，一边走一边擦嘴：“走，去后面的院子。别在屋里折腾，再把东西给我撞坏了。”    姜洄跟着袁老板，通过工作间的后门，来到一个几乎没有杂物的四方形小院里。    “你把精神力集中到车上。”袁老板指挥姜洄，“感觉差不多了就把车扔到院子里。”    姜洄照做。    在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与小巴车模型有了关联后，姜洄将小巴车轻轻丢到了院子中央。    虽然她没用力，但小巴车落地的那一瞬间，还是发出了“砰”的声音，而后迅速变大，最终定格在7、8岁小孩玩的那种电动小汽车的大小。    姜洄尝试着用精神力去操控这辆幼年小巴车，一会前进，一会后退，一会转弯，一会加速，最后用一个漂亮的漂移完成了首次亮相。    “这个形态的小巴车被加固了车体，不要用形象去衡量它的硬度。”    袁老板指了指车窗内部。    “你的那个地鼠，我给镶在里面了，还有上次人面蛛掉的那块核心也是。只要你需要，它能用3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冲到你想要让它去的任何地方。”    姜洄抬手指向外面的街道：“比如，就这样撞破墙壁，冲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袁老板没好气地把她抬起的胳膊扒拉下来：“硬度可以撞墙，车不会受到损伤，但要是跑出你的精神感知范围，那就会瞬间缩小，万一被人捡走了，想找回来可费劲了。”    姜洄好奇：“你没装个定位啊？”    袁老板“慈爱”地看着姜洄：“一般人也不会让自己的武器跑那么远。”    姜洄想了想，试探问道：“那我回头自己装一个？”    袁老板点头：“你随意，贴表皮的话，对车没影响。”    姜洄竖起拇指，又提出了另一个请求：“袁老板，你能帮我在车装俩扶手吗？”    袁老板：“……你想坐上去？”    姜洄搓搓手，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这不是你让我看情况不对就跑么，我就寻思，到时候我就坐在车顶上，开加速直接跑……要是有扶手的话，我也能抓着点，不至于车跑了，人掉下去……你说是吧？”    袁老板沉默3秒，最后对姜洄竖起了她胖胖的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第113章不愧是销冠    加个扶手这种事很简单，对于精通制造手艺的袁老板来说都算不上是工作，所以姜洄决定给对方制造点难度，例如请她帮忙把定位器也安上。    姜洄熟练地赞美袁老板：“我手艺不行，跟这个小巴车的整体工艺不搭，看上去太突兀了。”    袁老板斜眼看了一会姜洄，最终在对方的厚脸皮中败下阵来，从随便放在工作室杂物筐里的边角碎料中，扒拉出点能用的东西，准备给小巴车进行微调。    “看在你给我带早餐的份上。”袁老板这样说着，把姜洄轰出了店，让她去外面随便找地方逛1小时再回来。    姜洄震惊：“装个扶手和定位器，要1小时那么久吗？”    袁老板冷哼一声：“安这点东西就需要10分钟，但我1个小时之内不想看见你……快点，去外面逛去，不要在我眼前乱晃悠。”    姜洄委屈巴巴“哦”了一声，只好暂时离店，她没走远，就在袁老板的店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钻了进去。    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姜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托腮发呆。    她在考虑后面的事，如今武器马上就要到手，姜洄觉得自己可以把再去一次楚家古宅的计划提前了。    当然，接下来肯定是先要休息几天，一来是为了缓和精神，二来也是想要更加熟悉自己的武器，做不到“人车合一”没关系，至少也别弄出那种慌乱中按错按键的乌龙。    而且，在出发去楚家古宅之前，姜洄还有另一个事要解决。看看现在也到了上班的时间，姜洄拨通了销冠小姐姐的电话，确认对方有空闲后，跟她聊了起来。    简单的寒暄过后，姜洄进入正题：“咱们公司的普通景区都是复刻的，但是黄色路线的景区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这些景区里的污染源解决了，让这个景区消散，那么公司会来找我的麻烦吗？”    销冠小姐姐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好，哪怕姜洄在说可能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她也特别耐心地给出解释。    “放心吧，不会的。黄色路线的景区属于特殊景区，消散后会溢出相当多的能量。这个能量具体有什么用，以及分配的我不清楚，但是公司肯定会得到其中的一部分……而且你也说了，我们公司的景区大部分都是复刻出来的，所以真实的景区消失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复刻出来，就是一个从黄色路线转移到普通路线的过程。”    说到这里，销冠小姐姐的语气中带上些许调侃：“那些只能带普通线的导游会感激你的，没准还会争相请你吃饭，希望你能多释放一些新景区到普通路线，免得他们无团可带。”    听销冠小姐姐这么说，姜洄就明白了。    公司不会吃亏，代表着不会有人阻拦她的行动。    同事们不会吃亏，代表着他们只会配合，而不会从旁下绊子。    又是一个三赢的局面，姜洄表示很满意。    “你有空给我打电话，是已经回来了吧，怎么样，还顺利吗？”销冠小姐姐在那边问姜洄。    姜洄“嗯”了一声：“黄色路线的客人质量果然很高，我很满意。”    “恭喜恭喜。”销冠小姐姐笑着恭贺姜洄，但很识趣的没去打听她这一趟赚了多少钱，而是谈起了非常安全的八卦。    “我听说之前有人把23号旅馆的娱乐室触发了，死了个导游，你当时在场吗？”    “对，我在。”    姜洄不觉得这件事需要隐瞒，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互相的，她不能总是单方面从销冠小姐姐那获得情报和资料，在对方有兴趣的时候，她也要予以回馈。    信息嘛，就是这样交流出来的。    感情嘛，也是这样有来有往，才能慢慢培养起来的。    姜洄没指望将销冠小姐姐变成朋友，但至少应该是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内勤同事。    “……反正就是这样，我的客人触发了旅馆的娱乐室，我参加了打地鼠的互动游戏，赢了。那个导游可能是看见我赢了，也想试试，结果死了。”    姜洄耸耸肩，继续说道：“后来最后一个景区的时候，因为目的地一致，诡异导游还把他团里的那几个人丢给我带……太难带了，一点都不高质量。”    想到那三个不识趣的人，姜洄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也不知道最后他们回没回去，反正我没管。”    “那还真不好说，没准就回不去了。”销冠小姐姐轻松开口，“不过你那个客人也是够幸运的，竟然还能被活着带回到23号旅馆。换成其他导游，尤其是走普通路线的那些，肯定早就把他扔在路上了。”    众所周知，带一个已经污染变异了的外来者在车上，是非常危险的事。    因为对方随时可能暴走、或按照本能扭曲爬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团队中的其他人而言都是很大的威胁，所以真的很少有导游愿意带着他们。    更有甚者，有些导游会将此作为威胁游客的手段，在遇到敢于挑战自己权威、或不那么听话的游客时，他们会故意引诱对方出错，以此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即便是导游，赚的是外来者的钱，也依旧有一部分老派人士坚持认为“外来者是导致污染出现的元凶”。    他们会一边拿着工资，一边随便对待自己的客人，外来者活下来是他们的功劳，死了就是外来者被世界意识排斥，是他们活该。    当然，这种操作一旦被公司查出，那名导游就要面临缴纳巨额罚款和被开除的命运。    但那又如何呢，他只是失去了钱财和工作，外来者失去的则是生命。    至于公司，如果这种事发生得太多，报旅行团的人会减少，自然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感觉你好亏啊，你签的是最高级的合同，自由度大，但同样的，公司也不会给你额外奖金。”    销冠小姐姐的声音里满是惋惜，姜洄能听得出她是在真心替自己心疼这笔拿不到的奖金。    “而且公司还会拿你做榜样宣传，让其他导游向你学习，顺便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    销冠小姐姐的语气中带着同情：“这段时间里，你可能要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了……那些小心眼的家伙一定会记住你的。”    “无所谓，我不在乎。”姜洄对此到没什么想法，“反正我也不带普通路线，我和那些人没什么交集。”    “也是，你跟他们最多就是在旅馆见见……那你有新的路线规划了吗？”    销冠小姐姐语气轻松，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姜洄觉得这大概就是所有上班摸鱼的人拥有的共同状态。    “我打算休息几天再说，之前3个景区一口气带下来，我还真有点累。尤其是其中那个2星的，太熬人了。”    姜洄说着自己的打算。    “新路线暂时不考虑，这条线我想多带几次，熟门熟路也能多赚点钱。”    销冠小姐姐说：“那也挺好的。不过公司最近要举办一个活动，你有兴趣参加吗？”    姜洄：“什么活动？”    问完之后，姜洄就听到销冠小姐姐那边传来“咔哒咔哒”点击鼠标的声音，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文档。    “是个恋爱综艺。”销冠小姐姐回答姜洄，“嘉宾是本地居民、诡异和外来者。”    姜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脱口而出：“和诡异谈恋爱？组织者怎么想的，真的没被污染吗？”    虽然跟外来者谈恋爱也不是个好想法，然而至少外来者也是人啊，若是真跟本地居民对上眼，那也只能说是异地恋。    虽然这个异地远了点，跨了两个世界，但好歹不会抱着抱着，一方就想吃了另一方。    总之，姜洄不看好这个活动。    销冠小姐姐咳嗽了一声：“你想的太多了，这就是个节目，最终大奖很有诱惑力，是1个去3级福利景区的机会。”    姜洄“哇哦”一声，之后依旧婉拒：“假的也不行，我可不想谈恋爱，这个节目与我无关。”    “不需要你下场去谈恋爱。你要是参加的话，会作为带队者出现——你只要为那些情侣提供任务所需的景点和路线就行。”    姜洄沉默几秒：“你的意思，我就是个带路的司机？”    销冠小姐姐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姜洄松了口气，仔细想想这件事好像也不是不能办，司机这工作她可太熟了。    想到奖品，姜洄又问了一句，获胜队伍的司机也能去3级景区吗？    “当然。”销冠小姐姐回答道，“奖品是分开发放的，为情侣提供最多心动值的司机，将成为这对情侣的专属司机，带他们去那个福利景区玩……虽然3级景区听起来很危险，但实际上——好吧，也很危险。”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奇怪，销冠小姐姐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在咱们这个世界里，处处都是危险。”    姜洄指出问题的核心：“但有些好东西，只会出现在那些特别危险的地方。”    “不能更赞同了。”销冠小姐姐问，“那你要参加吗？”    姜洄问：“报名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销冠小姐姐：“下周一下午2点。”    今天是周五，姜洄有一个周末的时间用来做决定。    “那行，我周一上午告诉你答案。”姜洄这样回答了销冠小姐姐，然后在挂断之前，又问了对方最后一个问题，“你跟我说这些，其实已经不是在上班摸鱼了吧？”    这次，销冠小姐姐开心的笑了出来：“亲爱的小姜，你以为我是怎么当上销冠的？”    闻言，姜洄陷入了沉默。    若不是隔着电话，姜洄真想给销冠小姐姐竖起大拇指，然后将袁老板之前给她的那句话转述给对方。    ——高，实在是高！    第114章恋爱综艺（1）    姜洄最终还是答应了销冠小姐姐关于恋综的邀请。    那天她从袁老板那边拿到武器之后，回去想了一天，觉得这是个不能错过的机会，3星景区真的不是随便可见的小石子，想要获得进入资格也挺难的。    姜洄觉得她赤手空拳的时候，都能从2星景区的楚家古宅顺利逃生，那么她现在都拿到武器了，去闯一下3星景区也是应有之义。    与其自己在公司网站上闷头刷新景区，不如直接使用公司给出的资源，这样多方便啊。    赢了，就去3星景区。    没赢，参赛者也有安慰奖，不去白不去。    当然，销冠小姐姐也毫不掩饰她的私心，因为姜洄参赛用的是她给的推荐名额，所以如果姜洄赢了，作为推荐人，小姐姐也有一份奖励。    而且销冠小姐姐也说了，能够被邀请参加这个恋爱综艺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也就是姜洄口中的“高质量客户”，绝对能让姜洄满意。    姜洄后来给小姐姐打电话的时候，又仔细询问了一遍流程，大概就是一共会选出10个人参加这档综艺，其中5男5女，拒绝第三性别。    也就是说，诡异必须要在参加之前就选定一个性别，且在整个综艺以及后续去3星景区时不得随意更改。    总就是一句话，诡异参加综艺必须选定性别，装也得装成那个性别，然后综艺录制期间固定，不能一会男一会女，更不许认为自己的性别是武装直升机。    整个综艺将进行7天的拍摄录制，其中前3天司机和嘉宾们是分开行动的，司机去寻找适合谈恋爱的地方，而嘉宾们则要互相熟悉彼此，并尽快选定后面外出恋爱的临时伴侣。    等到第4天开始之后，凑成一对的小情侣们，就要去选择自己心仪的游玩路线，去赢取更多的积分。    等到第7天晚上8点的时候，导演会将所有人聚集到一起，宣布获得最多积分的情侣，以及最多分数的司机，组成本次综艺的赢家团队，启程前往浪漫海岛进行他们的3星景区之旅。    综艺节目报名的截止日期在下周一，节目正式开始则是在下周五，所有人都要先前往录制地点集合，互相介绍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于是姜洄就把这几天当做最后的休息日，想着等参加这次综艺之后，就开始她新一期的带团之旅。    ……    周五上午9点，姜洄准时抵达了节目组的录制场地。    这是一栋在别墅区里的房子，周围环境相当不错，10个嘉宾将要在这里度过他们为期7天的录制行程。    参加综艺的司机一共5个人，除姜洄之外，另外4个司机好像相互认识，正凑在一起相互寒暄。    此时见姜洄过来，他们也没有要主动打招呼的意思，更别提邀请她加入他们的小圈子。    同行是冤家。    尤其是当同行之间正在进行竞争的时候，那就是冤家中的冤家。    对于那些人的隐隐排斥，姜洄不以为意，大家都是竞争对手，装什么亲亲热热大家庭。    说是在一起聊天，其实就是在相互试探实力，间或冷嘲热讽，甚至开始从言语上给对方下绊子。    姜洄很高兴对方不来打搅自己，她对这种可以清净待着的状态很满意，一点失落的样子都没有。    司机们还在聊天，嘉宾们则已经在导演的安排下，准备开始录制。按照流程，他们要从小路上就开拍，直到进入别墅，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为止。    相对于作为重头戏的嘉宾们，司机这边的拍摄工作就简单多了，他们只要到自己的位置进行一个简短的介绍，甚至都不用和嘉宾们见面，就可以离开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接下来的3天是嘉宾们的主场，司机们则主要在外面寻找合适的景点，这段时间的行程是保密的，只有在第4天回来之后，才能揭晓，也算是给观众们带来一点猜测的乐趣。    姜洄之前问过销冠小姐姐，这档综艺节目要播给谁看，毕竟嘉宾里既有诡异，又有外来者，如果观众是普通人，怕不是会直接引爆一波全民污染。    销冠小姐姐的回答很简单：“我即便已经蝉联了3年的销冠，但我依旧是个普通的内勤，目标是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益，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我从不打听那些可能会对我造成危险的消息。”    姜洄觉得销冠小姐姐说得有道理，人家只是个内勤，又不是她这种注定要去污染区冒险的人，不想深入了解这些也很正常。    就在姜洄以为不会从销冠小姐姐那得到答案时，却又听到对方轻描淡写地抛了个答案出来。    “我只知道，看这个综艺的人应该是诡异，以及一些像你我这样一只脚踏入世界另一面的人。不会对普通居民造成影响，也不会放给外来者看——特殊的那些除外。”    姜洄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试探性问道：“那这次给出的3星景区门票……是不是也与那些人有关系？”    对于她的问题，销冠小姐姐笑了两声，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姜洄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有时候默认也是一种态度。    销冠小姐姐不能直接说，但既然她是自己猜出来的，对方也不会故意给出错误的导向。    思索间，参加综艺的嘉宾们已经在导演的指示中，一个个拎着自己的行李进入别墅，开始了他们的自我介绍。    司机们也被要求开始行动了，按照指示，他们集体前往停车的地方。    5辆车都停在指定的位置上，其中另外4个司机的车都是车型比较新、且颜色都为黑色的7座车。    只有姜洄的车，是一辆15座的小巴车，而且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与旁边的4辆车显得格格不入。    理论上，在这种情况下，5辆车应该呈现出那种4个贵公子包围1个贫家女孩的效果。    然而不知为什么，当姜洄很有气势的站在小巴车前面摆造型时，却硬生生营造出一种“女王陛下和她的无名保镖团”的气氛。    站在姜洄左侧的司机在看到拍出的成品后，鼻子都快气歪了，等导演宣布司机们可以解散去做自己的事后，才当着姜洄的面嘀咕了一句。    “笑死了，谁家谈恋爱会选小巴车啊，还是那么破的。啧，来参加节目也不说换一辆车，真是一点本钱都不想下。”    “在我心里，小巴车就是最好的车。而且我相信嘉宾们，他们的审美和品位，必然不会跟你一样差劲。”    姜洄本不想理他，但谁让诋毁了巴姨呢，所以反唇相讥。    之后，她也没给那个司机反驳自己的机会，快步走向小巴车，坐上驾驶位后直接驶离了这个地方。    姜洄觉得，有那跟对方磨嘴皮子的功夫，还不如快点去联系合适的景点，到时候用事实打脸才是最痛快的。    迄今为止，姜洄只谈过一次非常短的恋爱，就是初恋死在游泳池里的那次。    从那之后，她就对这种感情活动敬而远之，但自己不谈，不代表她那根筋就是直的，至少姜洄觉得自己还是很懂浪漫的。    考虑到这次参加综艺的嘉宾，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也没想在这个恋综里边找到真爱。    姜洄觉得，嘉宾们或许会想去更实用一些的地方，然而气氛也必须被考虑进去，毕竟司机推荐的景点会从3个方面被打分。    气氛、构思、以及互动性。    换句话说，哪怕明知道墓地里有怪谈，嘉宾们去了后能得到更大的收益，姜洄也不能真把嘉宾们带到那边。    ——谁家正经谈恋爱是在坟地里谈的。    她要是真把人带过去了，别说赚气氛分，说不准还会被倒扣呢。    好在公司考虑到了这点，于是发给每个司机一张表格，上面罗列了所有公司提供的景点供他们选择。    当然，都是复刻之后的，毕竟观众不包括普通人，自然也不能把诡异和外来者引到普通人常去的地方。    司机并不能白白使用那些景点，他们得满足景点负责人所提出的条件，而这些景点负责人则是根据当时的污染区复刻出来的傀儡，不算是生命体，非得比较的话，大概有些类似于外来者世界的机器人。    它们的外表和原本污染区的主人差不多，考虑到《傀儡不允许和人类完全一致》的规则，只是神似，身体还保留着相当明显的傀儡风格。    景区需要互动NPC，但又不能把真人放进去，那就太残忍了，所以才有了这些傀儡们，它们将带着复刻来的记忆，按照程序去服务一批又一批的游客，直至这个复刻的景区能量彻底用光，它们才会随着一起消散。    姜洄开车驶离拍摄场地后，先返回了公司，然后在销冠小姐姐的甜美祝福中，开车进入黑雾通道，前往她选中的第一个景区。    露营地。    情侣谈恋爱当然要踏青了，吃吃烧烤玩玩游戏，晚上一起看过星星后再返回爱心别墅，该有多开心啊。    第115章恋爱综艺（2）    姜洄到达露营地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两拨游客在了。    停好车，姜洄大摇大摆前往露营地的广场，在经过那些外来者的时候，听了一耳朵的议论。    “这人怎么自己来了？”    “她是哪个团的吗？刚才没见过。”    “不是我们这里的，我们导游也没反应……会不会是卡BUG进来的新人？我听说，有人会在第一次遭到意外的时候，直接被卡进福利本里。”    “这个我也听说过，是有这么回事，哎……明明大家都是遭到意外被拉到续命游戏，怎么他们就那么好运气。”    “什么好运气，那是人家该得的，只有被判定为‘救人’的，才会被送到福利本。”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这个人，也是这样吗？”    “看着不像，你看她一点都不犹豫，一直看前面，应该是知道要去哪里，跟刚来这里的新人可不一样。我觉得，她可能是新出现的NPC，过去问问说不准能触发什么任务呢。”    “噫——没那么简单吧？”    “爱信不信。反正，我要过去碰碰运气了。”    “诶诶，你等等啊，不问问导游吗？”    “我才不问。”那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要有机会当导游，不比那个怂货干得好？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让试，我团费还没赚回来呢！”    姜洄本来不在意那些游客，他们都是普通团的，来露营地就是刷道具和钱的，可能还有“只要进副本之后就会回忆起来的”副本经验。    但那个人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这就很烦人了，姜洄蹙眉瞥他一眼，脚尖转动换个方向继续走。    结果那家伙又堵了过来。    姜洄站住了：“你想干什么？”    那人嬉皮笑脸凑上来：“美女，一个人来露营啊？多寂寞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我们好多人呢？”    “好多人都拉不住你这条狗，也够没用的。”姜洄冷脸看他，“别挡路，我赶时间。”    那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骂谁呢？你——”    呱噪的声音在姜洄将利刃架在对方脖子上后戛然而止，顺带着震惊了旁边在看热闹的人。    “骂你了，你有意见吗？”姜洄亲切地看着他。    那人咽了口唾沫，想要摇头又顾忌脖子边上的利刃，只好颤抖着开口：“没、没意见。”    姜洄很满意对方这次的态度，正准备收起武器继续干她的事，结果就听到旁边有人不悦开口。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的客人动手！”    姜洄侧头去看，说话的是一个高大黑壮的男人。    对方语气不善，从他刚才说的话中，姜洄能判断出对方也是个导游，而自己手里这个不识相的家伙，则是这是对方团里的团员。    姜洄收起利刃，那人一溜烟跑回了游客们站着的地方，他似乎是被吓到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就躲在其他人背后，继续远远的朝这边观望。    那人应当是想让自己的导游为自己出气的，但姜洄把刀刃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下，让他的理智回笼。    于是，他决定先等等，伺机而动，免得再栽一次跟头。    “管好你的客人，别让他们乱走，这个景区没你想的那么安全。”    姜洄好心提醒对方，她记得露营地的污染源并没有真的被消灭，对方只是因为巴姨的出现而暂时离开。    如果这个导游继续放任他的客人四处乱走，并且看见人就要挑衅，那么有可能会因为某种未知的举动而将污染源再度召唤过来。    姜洄在提交这个副本的时候，也跟公司负责接收的人提过这个情况。理论上，按照公司对于景区的划分，露营地既可被划为1星，也可能被划为2星。    可能是考虑到这个污染源暂时没有回来的预兆，所以最终公司将露营地划为了1星，归到普通景区的范围。    但这不是说它的整体危险度只有1星，而是指它的危险度是1星起步，所以姜洄才会好心提醒对方。    可惜，她的好心被那个导游当做了警告和挑衅，他很不高兴的开口说道：“他们是客人，客人在景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看样子你也是导游吧，怎么能那么对待客人呢？你这样得罪金主，是会被公司处罚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向公司投诉，你的导游编号是多少？”    姜洄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想跟傻子说话了。    于是，姜洄直接将精神力灌注到小巴车里，在那个导游警惕的目光中，将它扔到了附近的地上。    等到小巴车“砰”一声变大后，姜洄当着那些人的面，从容优雅地坐到了小巴车的车顶上。    然后，她操控着小巴车来了个漂亮的弹射起步，喷了那个导游一脸浮土，在外来者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潇洒地坐在小巴车上离开了这片场地。    姜洄坐在车顶上，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谁要跟你们浪费时间。    一直走到看不见那些人时，姜洄才从车上下来，将小巴车缩回到原先大小，这才继续朝广场走去。    这个时间，管理员就站在管理员小屋门口，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对每一个靠近的游客打招呼，跟他们推销着自己这边的商品。    姜洄颇有些新奇地看着这个神态很像管理员的傀儡，问道：“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管理员傀儡看到姜洄，立刻露出非常生动的惊喜表情：“是小姜司机，跟朋友来这边玩吗？”    姜洄摇头：“我来是有事找你，不忙的话，能听我说说吗？”    她在尝试和这个傀儡管理员套交情，如果管用，姜洄在后续景区就会照方抓药，如果不行，那她就会去想其他的方法。    结果还算不错，傀儡管理员也认可了姜洄对它的救命之恩，并给出了令人满意的回应：“来来，小姜司机，这边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办了。”    “很简单，就是我参加了一个恋综。”姜洄坐在傀儡管理员提供的露营椅上，把自己加入节目组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现在就得为他们提供谈恋爱的场地，我就想到这里了。”    傀儡管理员连连点头：“没问题，小姜司机你尽管把人带来，不就是发布一些小任务么，都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我再给他们发点奖品，保证咱们景区绝对有竞争力。”    听它答应得痛快，姜洄反而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对你有损耗？要不，奖品我自己想办法吧。”    虽然对方是傀儡，姜洄也不想让它吃亏，薅公司的羊毛也就算了，薅傀儡的，她总觉得不合适。    ……主要是这个傀儡，做得真的和她见过的那个管理员很像，尤其是神态上。    其实姜洄很明白，即便自己带着露营地的人一起逃了出来，所有人都很感激自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要自己不去刻意跟他们保持联络，大家终究会相忘于江湖。    即便如此，姜洄还是觉得，不该给对方这种负担，哪怕对方是个傀儡。    “别担心，没事的。”傀儡管理员解释道，“我发布任务给的奖励，动用的是这个景区的能量，它还是个新景区，能量有很多，而我做这些用到的能量，对它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管理员对此很乐观：“我的职责是维护这个景区的运营，等它的能量都用光了，我就会跟着消散。我复刻了那个人，也复刻了他的感情，我能感知到他非常感激你，所以我很乐意为你做一些事。所以那些能量真的不算什么，我迟早是要消失的，早几分钟晚几分钟没区别。”    姜洄愣了一下：“你知道自己是谁？”    管理员笑着点头：“是的，我是个傀儡，非生物，我所说所做的一切，都依赖于体内设定好的程序。”    姜洄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傀儡，我救的不是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热情？”    傀儡露出个茫然的表情：“我要带给客人们足够的沉浸感。抱歉，我的行为让你觉得不愉快了吗？”    “没有，你做得很好，我只是太惊讶了。”具体惊讶什么，姜洄没说，她选择岔开这个略有些复杂的话题。    在跟傀儡管理员又敲定了一些细节后，姜洄提出告辞，然后在对方的目送下离开了广场。    当姜洄再次通过烧烤区的时候，不管是游客还是导游，没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拦她。    他们甚至在远远看到姜洄的身影后，就跑去了旁边露营区的帐篷里，就好像她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    姜洄：委屈，但我不说。    离开露营地之后，姜洄又去了第二游泳馆和婚礼庄园，见到了前台阿姨和那个供职于庄园的司仪。    当然，两人同样都是傀儡，也都同样热情地接待了姜洄，并且答应了她的请求。    “现在已经有3个场地了。”    姜洄拿出笔，在公司给的列表中划掉这3个地方的名字，之后陷入思考。    “数量还是少了点，那么是要去楚家古宅体验大家族的文化呢，还是去一起爬朝雾山呢……美味烧烤店也不是不行，不过和露营地有些重复了。啊，有了！”    姜洄右手“啪”一声捶在左手心，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不如我带他们去阿荒特产店吧，谈恋爱，怎么能不看看对方的消费观是否和自己一致呢？”    这一瞬间，姜洄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第116章恋爱综艺（3）    姜洄去找了阿荒，阿荒同意了，要求是来的两个客人里至少有一个是外来者。    “我店里的东西，对诡异可没什么吸引力。”阿荒今天戴了一个彩色波浪条纹的纸袋，有些无精打采的，“对我们来说，只有那家店才有吸引力。”    接待诡异，就跟没接待一样，还不如没客人让它休息呢。    姜洄围着阿荒转了一圈：“你这看起来有点没精神啊。”    “昨天通宵了。”阿荒抬手捂着袋子，似乎在里面打了个哈欠，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跳了一晚上，要不是有开店时长任务，我才不来。”    姜洄都震惊了：“我还以为诡异都不用睡觉的！”    阿荒“嗤”了一声：“诡异当然不用睡觉，我都说我去玩了，你玩累了难道不休息吗？”    “我还以为你们干什么都不累。”姜洄咕哝了一句，手臂搭在柜台上，颇有兴趣问道，“你说你跳了一晚上……是交谊舞，还是蹦迪？”    “蹦迪。”阿荒也学着姜洄的样子，半趴在柜台上，一个纸袋一个脑袋凑得非常近。    姜洄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阿荒纸袋上的波浪太密集，凑近了晃眼：“在哪儿啊？改天有空，我也去凑凑热闹。”    “青山公墓。”阿荒从桌上的盒子里摸出张名片，递给姜洄，“想去就去，不过下一次要在5天后，你今天过去的话，没准还能捡点东西。”    “我去，你们竟然真的搞了个坟头蹦迪啊，厉害了。”    姜洄接过名片，诡异的很多地方都需要名片做指引，才能顺利找到位置，她对这个已经很熟悉了，就是不太理解什么叫“还能捡点东西”。    “昨天挺嗨的，主办方准备了不少东西，用完之后也没打扫得太干净——反正过几天还得继续——对你来说，那东西不就是诡异素材？”    姜洄震惊，竟然还有如此好事？    “我拿走真没事？”姜洄问阿荒，“可别诓我，回头失主找上门来可就太尴尬了。”    阿荒看起来真的是累了，都懒得与姜洄贫嘴，只是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我才不会在这种地方坑你，快走快走，我要休息了，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垃圾，有愿意帮忙捡垃圾的，主办方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姜洄就去了青山公墓，果然捡到了一些不怎么值钱，但的确是诡异素材的东西。    “这里也可以作为备选项，推荐理由么……”姜洄摸着下巴认真思考，“就写‘即便是死亡到来，我也依旧爱你，这个坑里埋我，那个坑里埋你’。”    姜洄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不错，多好啊，听着就那么忠贞不渝，小情侣们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这比阿荒的店要求都少呢。人可以来这边捡漏儿，诡异可以来这边蹦迪……下一场是5天后，正好是推荐路线的第2天。”    姜洄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下时间，随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开车回了家，司机露面的时间还没到，导演组那边没安排他们的住处。    转天，姜洄又去拜访了咖啡厅和游乐场，可惜被拒绝了，有人捷足先登提前预约了这两个场地，显然有门路的人不只有她自己。    一个场地，只能被一个司机预约，这是游戏规则，姜洄也没办法，只能在公司给出的列表中继续扒拉，最后决定回家躺平。    姜洄准备了露营地、婚礼庄园、阿荒特产店和青山公墓这4个地方作为提供给情侣的景点，刚好1天1个，主打一个绝不浪费。    没选楚家古宅和朝雾山，是因为那两个地方姜洄还没能真正搞定，她不想冒险。    而美味烧烤店，姜洄去问过，老板拒绝了她，直接表明自己想看节目，但不想自己的店上节目。    姜洄只能尊重人家的想法，回家去写之前选好的几个地方的推荐语，然后坐等她出场的那天。    ……    第3天的晚上，姜洄和其他4名司机都被叫回了拍摄地，并被安排进了爱心别墅，与嘉宾们正式见面。    此时的嘉宾们已经选定了各自的临时伴侣，正等在爱心别墅里，准备挑选自己的专属司机。    “欢迎来到爱心别墅。”    在姜洄等人走进别墅时，所有的嘉宾都起立表示欢迎，同时拉响了礼花筒，弄了他们一身的亮片和细碎彩纸。    “快来这边坐，吃点水果，大家先熟悉一下，吃点水果聊聊天吧。”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大男孩，长着一张讨喜的脸，个子挺高，身材管理也不错，周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他选定的伴侣是个头发黑长直的妹子，气色不太好，略有些苍白，见姜洄看过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就那么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差把“社恐”两个字写脸上了。    两人的性格还挺互补的，姜洄想着，将目光挪到了其他几人身上，并默默给他们分类-    成熟男性vs活力女孩-    肌肉男性vs猫头女孩-    腼腆男孩vs知性白领-    兔头男性vs杀马特女孩。    再加上最初开口的阳光男孩和阴郁少女，就是全部的10名嘉宾。    姜洄有些无语，别的人也就算了，猫头和兔头那两位，是完全不想掩饰自己诡异的身份吗？    求求你们快看看吧，你们的男女朋友都一副快吐出来的样子，这哪里像是在谈恋爱啊，根本就是等着诡异开餐吧？    ……等等，这个节目，似乎没禁止诡异伤人呢。    嘉宾们都介绍完了，接下来就轮到司机们，姜洄等人依次介绍了自己，并应导演组的要求，对自己会带的路线做了不剧透版的简短说明。    司机A：“我选的路线很浪漫，是情侣们都非常喜欢的地方。”    司机B：“我选的路线很轻松，最适合培养感情。”    司机C：“我会带你们领略自然风光，在自然中体验爱情的美好。”    司机D:“来一场惊险的刺激之旅也挺好，在危险中感受彼此的心跳。”    轮到姜洄了，她顶着所有人的注视，淡定开口：“我这条线比较普通，就像是婚姻一样，平淡且充实。”    平淡=安全=不刺激。    充实=物质和精神上的满足。    至于对方听得懂听不懂，姜洄觉得不重要，毕竟晚上的提示算是节目的一个卖点，会有观众根据司机提供的信息，去猜测情侣们的选择，以及司机到底会提供什么样的景点。    景点介绍完之后，司机们的任务就算完成，接下来就是没什么意义的白开水时间，彼此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凑时长一样度过了一段时间。    姜洄一直在认真观察那些嘉宾，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中去判断谁是人类，而谁是诡异，她可记得阿荒的条件，要求必须是外来者才行，也就是说，她不能带诡异过去。    然而游戏规则是嘉宾选择司机，司机只有在两对嘉宾都选择自己时，才有挑选嘉宾的权利。    但在这之前，姜洄希望自己先弄清谁是诡异，谁是外来者。    至于本地居民……姜洄觉得，他们是最不重要的那批。    就像销冠小姐姐说的那样，来参加的本地居民，都是她们的同类，是一脚踏进世界背面的人。    姜洄觉得，既然不是强迫性质的，那么对方就要为自己负责，轮不到她来操心。    这些嘉宾中，外形明显有问题的，是猫头女孩和兔头男孩，其他人至少外表都是人类的样子。    然而，真相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    姜洄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节目组肯定在搞事情。    既然这是一档面向“特殊观众”的节目，而且既然有了一个赌注选项，怎么可能没有第二个和第三个。    姜洄觉得，也许从这个综艺开始，就处处都是赌注-    猜测谁和谁会组成情侣-    猜测情侣中谁是本地居民、谁是外来者、谁是诡异-    猜测司机会提供什么样的景点路线-    猜测嘉宾们会选择哪个司机。    以及    ——最后会有谁能活下来。    当然，这只是建立于“第4天会有观众下注”基础上的一点猜测，姜洄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这是直播节目，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她还不想表现得太突出。    凑时长的最后时间很快结束，姜洄等人被安排在爱心别墅里休息，这是之前就通知过的事，所以司机们也都带来了自己的行李。    姜洄回到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后，简单地冲了个澡，就在她想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大门，然后就看到有张纸条沿着门缝，从外面被缓缓推了进来。    姜洄警惕地走到门边，做好会看到奇怪玩意儿的心理准备后，她这才看向猫眼，然而外面空无一人，塞纸条的家伙要么走了，要么就是躲了起来。    ……最糟糕的情况，是根本没有塞纸条的人。    姜洄耐心地等了几分钟，见确实没人杀回马枪后，这才弯腰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纸是每个房间里有的活页便笺纸，上面用铅笔留下的字迹非常潦草，看得出写这张纸条的人非常匆忙。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短，只有5个字。    【诡异会伪装】    姜洄眨眨眼，诡异当然会伪装，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吗？还值得专门来告诉她？    这可真是。    有点意思。    第117章恋爱综艺（4）    临睡之前，姜洄等到了第2张纸条。    这上面的信息到是比之前的多了点，但也就是那么一点，再多就没有了，因为别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人没能写完。    【小姜司机我买】    甚至于，这个“买”字只写了上面的“乙”部，以及“头”上的两点，不然姜洄还真不好猜这是个什么字。    只能说，希望人没事吧。    叫她小姜司机，姜洄觉得没问题，毕竟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说了自己姓姜。    但是提到“买”，就比较有意思了，她只在小巴车上做过推销——导游时期不算，那叫建议——所以能对她说出“我买”两个字的，一定是曾经买过她东西的客户。    然而这些人里，没有一个熟面孔，姜洄自问自己记人的本事还是挺强的，就算没法叫出对方的名字，但上过车的客人，她至少会觉得脸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谁都挺陌生。    ……等等，的确有2个人她没见过。    兔头男性和猫头女孩。    这两个就没长着人脸，她认不出也正常。    再加上【诡异会伪装】的提醒，姜洄突然想到，既然诡异会伪装，那么人类会不会也被伪装成诡异？    “嘶——”    姜洄倒抽了口气，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难办了，这就像陷入了一个套娃的环节。    我知道你是伪装的——但你会不会预判了我知道，所以故意伪装的——你预判了我知道你会故意伪装，所以根本没伪装——你预判了我会陷入混乱，所以最后其实还是伪装的。    这种“我预判了你的预判”一旦玩起来，就会陷入可怕的循环，姜洄晃了晃脑袋，觉得这可能也是他们的计谋之一。    “我不能上当。”姜洄嘀咕着，向后躺在床上，“也不要预判，一切全看证据……又不是我选人，是他们来选我，除非有两组及以上的人来选我，否则我只能来谁算谁。”    姜洄翻了个身，忽然想到参加节目时签的合同，那上面，的确没有关于司机或者嘉宾们的人身安全保障。    也就是说……    她眯了眯眼，如果有谁作死找麻烦，她可以手动帮对方的伴侣进入丧偶阶段。    想通了这点，姜洄这一晚上睡得极香，一直到闹钟响起，她才醒了过来。    姜洄起身看向门边，没有新的纸条，看来能找到机会的人不多。她这样想着，迅速洗漱收拾自己，并且提前1小时下楼去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有人了，是阳光男孩和阴郁少女的组合，少女抱着一本书坐在餐桌旁，而阳光男孩手里拿着煎锅，正在灶上满头大汗的忙着什么。    看得出，对方不善烹饪，但为了自己的小女朋友，他愿意尝试。    如果这是一档正常的恋综，或者是两个真的在谈恋爱的男女，姜洄一定会送上美好的祝福。    然而现在，姜洄却从中嗅到了一抹不寻常的味道。    “早啊，小姜司机。”阳光男孩一如既往的活泼开朗，他抬手对姜洄打了个招呼，“我在煎蛋，你要来一个吗？”    姜洄瞥了眼平底锅里那奇形怪状的东西，果断拒绝：“不，谢谢，我早上只吃水煮蛋。”    开什么玩笑，对方是不是诡异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出来的东西很诡异啊，谁要把那东西放进嘴里，疯了吗？    哦，也不对，有一个是必然要吃的。    姜洄回身看了眼静静坐在餐桌前的阴郁少女，觉得对方这个状态，或许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这是第4天，谁知道前3天人家小姑娘吃了什么苦。    姜洄既然说要吃水煮蛋，就真的去冰箱那边摸了几个鸡蛋出来，然后找了一个锅，默默的开始煮蛋。    在此期间，阳光男孩多次想要和姜洄搭讪，都被她不阴不阳挡了回去，直到有其他人陆陆续续进入餐厅，他才转移了谈话目标。    节目组没给嘉宾们准备厨子，一日三餐需要他们自己解决，为了创造心动值，嘉宾们通常选择要么为伴侣准备食物，要么两个人一起准备食物。    【又到了美好的早餐环节，我最喜欢看这个了。】    【甜蜜蜜的爱情，甜蜜蜜的食物，多么美好啊，我的尸体都温暖了呢。】    【前面的，你的尸体已经被回收了，你现在就是个诡异。】    【怎么，我幻想一下不行吗？】    【今天开始，限制就要解除了，终于可以揭底身份了，我好期待啊。】    【是呢，身份猜测在0点就截止了，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为什么不选我，我也是英俊的诡异，我也想近距离去吸外来者啊啊啊啊啊！】    【把人直接吸干了的那种“吸”吗？呵呵，大家都是诡，谁不知道谁啊。】    【别吵了，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还有香喷喷的外来者，以及那些高贵的调查员吗？】    【知道又怎样，看不见摸不着，又不能真顺着网线过去。】    【前面无聊的3天终于结束了，好期待好期待好期待。】    弹幕一条条刷过，看得出观众们对后续发展都很期待，然而姜洄并不知道这个，她刚吃完早餐，正跟着所有人往室外的场地转移。    在那里，客人们将进行他们的第一次选择。    司机们去了自己的位置——每辆车的前面都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是司机们自制的海报，上面写明了今天要去的景点，以及他们能给予的服务。    姜洄把第一天安排在了露营地，噱头是“体验野营的快乐”，其中跟拍服务需要额外付费，以及上车的人需要购买旅行人身保险。    保险合同是姜洄昨天用爱心别墅自带的打印机打出来的，就放在桌面上，谁愿意付钱就直接签字，然后把钱放在旁边的托盘里，这份保险就算卖出去了。    这样一来，姜洄的海报瞬间成为鹤立鸡群的存在，吸引了所有嘉宾的视线。因为节目组会帮付基础门票钱，所以除姜洄之外的司机，都承诺全程无自费。    姜洄观察了一下，兔头男性流露出激动的神情，它想直接跑过来，然而却被自己的伴侣杀马特女孩拉住了。    “不去那个，我想去惊险刺激的地方。”对方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边吹着泡泡，一边攥住兔头青年的手腕，拉着他往司机D的位置走。    “可我想带你去露营地，我的烧烤手艺可好了，你会喜欢的。”兔头男性在挣扎，说着话，他还时不时看向姜洄，红色眼眸中闪着求救的光。    姜洄选择无视，她现在是个等着嘉宾们来咨询并进行选择的司机，不能干扰嘉宾彼此之间的矛盾，也不能主动招揽对方，只能静静坐等，在有人过来咨询的时候，才能推销自己。    就算那个兔头男性是外来者，也得他先过来和签订保险合同，姜洄才能有资格帮忙，如果对方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她觉得，其实也没有非得淌这趟浑水的必要。    然而就在姜洄以为自己要迎来其他客人的时候，不知道是兔头男性说了什么，还是他挣扎得太厉害，总之杀马特女孩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顺着自己的伴侣。    杀马特女孩拉着兔头男性来到姜洄的摊位上，眼里闪着恶意：“这位司机，我男朋友想去你推荐的露营地。”    姜洄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哦。”    杀马特女孩不满拍桌：“你怎么这个态度？”    姜洄无辜脸看她：“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    杀马特女孩指向其他笑脸相迎的司机：“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姜洄学着她的样子，也指向那些正在笑脸咨询的嘉宾：“你也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咱俩都一样，老大别说老二，没差别。    杀马特女孩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这次改姜洄拍桌站了起来：“别以为你是诡异我就不敢动手！”    “那你来呀！看我怕不怕你！”    杀马特女孩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对上姜洄。然后，她就对上姜洄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姜洄从容坐下，悠悠开口：“原来你还真是个诡异啊——”    啧。    见惯了阿荒那种诡异，冷不丁见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还挺不习惯。    “小姜司机，我签完字了，钱也放在这里了，我们的合约是不是就成立了？”    兔头男性的声音饱含激动，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它刚才趁杀马特女孩被姜洄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快速拿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对应金额将怪谈币放到托盘里，给自己买了一份生命保险。    这套流程他熟啊，上次在姜洄的车上就是这么买的，虽然没签字只有口头合约，然而即便是那样，对方也做到了保护自己，现在连纸质合同都有了，那就更保险了。    能在这个副本里遇到小姜司机，去的地方还是去过一次的露营地，简直太幸运了。    病弱青年如此想，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红眼睛，小姜司机真的是太照顾他了，不枉他昨晚上想办法送了纸条给她。    希望接下来的几天里，自己也能继续跟随小姜司机，最好，还能借助小姜司机的手，帮自己换个女朋友。    诡异什么的，实在不是良配啊。    第118章恋爱综艺（5）    姜洄这边和病弱青年签订了合同，对方也给了钱，在她看来就是交易达成，那就是自己的客人了。    既然是客人，那就要保护对方的安全，接下来不管是谁选自己这辆车，姜洄都会拒绝对方，所以理论上，她其实可以收摊了。    杀马特女孩还在生气，见自己的身份被姜洄戳穿，于是也不再掩饰，当场就上演了“大变活人”的戏码。    当着导演组、摄像机、其他的嘉宾和司机的面，杀马特女孩将手伸到自己的头发上，然后用力往下一扯，连带着头发、衣服和身上的皮肤，全都拽了下来。    一只灰色的黏状诡异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姜洄响亮地“啧”了一声，转头看向附近的摄像机：“这不违规吗？它这样会对观众的视觉造成杀伤性损害吧——我是指另一部分观众。”    诡异就没几个能看的，它们自己也知道这点，或许是还曾经身为人类的记忆，它们在出现在大众面前时，往往会选择伪装自己。    像是阿荒，虽然它看似只是有个纸袋脑袋，其他地方和人类差不多，有手有脚四肢齐全。    然而实际上，阿荒的真实样子绝不仅仅是这样的类人黑影，它只是给自己做了一个伪装，让自己看上去比较像人类而已。    诡异们是死掉的精神力者转化而成的，并且是“非自然死亡的精神力者”，大多数都已经被污染了，污染后的精神力凝聚成的实体就是诡异本身。    说实体其实也不太确切，应该是被污染后的精神体，总之别管是什么，诡异们的真实样子真的没法看。    精神力低的人直视诡异，会被直接污染。    精神力高的人倒是有抵抗能力，会相对舒服一些。    只有像姜洄这种一步踏入到世界背面的人，才有与诡异一战的实力。    所以姜洄向导演组投诉，实际是在试探这档节目的底线在哪里，如果杀马特诡异不会遭到处罚，那她也就能放开手脚了。    很快，导演组那边给出信号，示意拍摄继续，杀马特诡异的行为并没违规。    姜洄点头：你们不管，是吧？这可太好了！    杀马特诡异咆哮着逼近姜洄，沿途所过之地留下一片被腐蚀过的痕迹，它的身上应该带有极强的腐蚀性，吓得病弱青年直接就窜到了姜洄身后。    以杀马特诡异现在的样子，能发出声音就已经是它声带的极限了，指望它说人话就有点难，所以姜洄直接放弃沟通，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切软泥有点难，姜洄想，还好她有其他的方法。    杀马特诡异一点点逼近姜洄，姜洄则快速后退，凭借着速度优势很快拉开彼此距离，然后她对着杀马特诡异的方向，快速按了两下小巴车的车头。    顿时，令人放松的悠扬音乐从姜洄的手里传出，凭借着袁老板给安装的环绕立体声的车载音箱，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杀马特诡异原本移动得就不快，现在更是直接停住了，理论上安魂曲对除持有者之外的所有生物都有效。    但姜洄做过测试，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安魂曲对于精神力低的人，并不怎么有效，他们多半只会迷糊一下，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同样的，对于诡异和精神力高的人类，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有所不同，虽然很细微，但只要认真观察，还是能看出来的。    安魂曲的控制时间有限，姜洄在杀马特诡异停下来的瞬间，就从自己腰间的小包里摸出了一个来自于阿荒特产店的打火机，“啪”一声点燃后，朝着杀马特诡异就丢了过去。    ——对方身上的硫磺味都快要把她鼻子冲烂了，再看看它留下的那些焦灼痕迹，就差把“我是易燃物”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况且，姜洄丢出去的打火机还是可点燃污染的类型，一开始没拿出来，是怕杀马特诡异故意示弱，假装自己爬得慢，实际上跑得很快。    若是那么大目标都没扔中，姜洄会觉得很丢人，所以才先放出安魂曲这个控制技能，把它固定住了再扔。    而且，姜洄还能趁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嘉宾们，将对方的反应与自己之前的实验一一对照，看看结果是否依然相同。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能想到安魂曲还能这么用，姜洄一边在心里夸着自己，一边冷眼看着杀马特诡异“呼”的一下烧了起来。    安魂曲并不能真的安魂，陷入睡眠的诡异和污染物本就随时可能醒来，更何况杀马特诡异正在被灼烧，而这种灼烧正作用于它的灵魂之上。    它醒了，然后惊恐发现自己被点燃了。    它想要寻找水源，然而姜洄和病弱青年在这一刻心有灵犀，两人一左一右，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收走了所有桌上放着的矿泉水。    杀马特诡异找不到水，只能痛苦地挪动着身体，朝着导游所在的节目组那边爬过去，那是它现在唯一的活路。    姜洄现在能确定了，对方的速度就是很慢，因为这么烧都没能让它跑起来，只能在地面上扭曲爬行，在草坪上留下一道火墙。    外来者不会去帮诡异。    本地居民也不会去帮与自己没交情的诡异。    至于诡异么，就像阿荒一样，大部分都是乐子人，杀马特诡异是它们的竞争对手，自然乐得看它倒霉。    当然，之后它们会不会为了诡异的面子，去找姜洄的麻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总之一句话，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看乐子还看不完呢。    节目组也有节目组的规定，在综艺开播期间，他们不能干涉嘉宾们的行动，除非这个嘉宾找到导演，并主动签下赔偿合同，否则即便死在他们面前，节目组也是不能干涉的。    最终，杀马特诡异没有熬过去，倒在了距离导演所在位置大约2米的地方，它留下了一团粘稠的诡异素材，之后支撑它身体的所有污染和能量，都回归了这个世界。    姜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过去，指着诡异素材问导演：“这是我的战利品，能拿走吗？”    导演沉默几秒，随后点头：“能，你拿走吧。”    得到允许，姜洄从腰包里拿出一个袋子，用它代替手套，将那团粘稠的诡异素材装了起来，然后回身走向小巴车，把它塞进了行李箱里。    弄完这个，再次回身看向导演，指指被动丧偶的病弱青年，开口问道：“他现在是单身状态……我们这组要怎么办？”    节目组早就预料到有这种情况，毕竟他们就没想过节目录制结束的时候，所有的嘉宾都还活着。    于是，姜洄得到了“他今天单独行动”的回答，并对此表示满意。    接下来的流程就简单多了，嘉宾们选好路线，跟着各自的司机上车，姜洄则带着兔子头的病弱青年去了露营地，准备去过恋综里的单身生活。    刚才从杀马特诡异开始往下扒皮的时候，看直播的观众们就一直在刷弹幕，疯狂发泄着自己的兴奋情绪，直到这时候才稍微放慢了速度。    【真没想到，今天的一杀竟然是诡异。】    【喜闻乐见的单身时光，不知道这个家伙之后会和谁配对。】    【丢诡啊，真的太丢诡了，就那么被个人类司机干掉了，啧啧。】    【我见过这个司机，她在爬[*乱码*]的台阶。】    这句话飘过屏幕时，恰好赶上难得的弹幕空白，并成功凭借自己的内容，又为节目赢得了好几秒的弹幕空白阶段。    【无所谓了，爬就爬呗，还不许人做梦是怎么的。】    【嘻嘻嘻，我只关心节目是不是好看，为什么要管一个人类爬不爬楼梯。】    【有人押一杀是诡异吗？赚翻了吧。】    【羡慕，我押的一杀是兔子头，输了。还好，没押多少。】    【有人猜明天会不会有诡找上这个司机啊？】    【我我我，我押有！】    【那我押没有！】    【那我押兔子头明天能配上对。】    【嘻嘻嘻，这期节目比上期有意思诶。】    【我就希望丢诡的事别再发生了。】    ……    姜洄带着病弱青年到了露营地，得到了管理员的热情招待，在看到对方给出的一些情侣游戏任务奖励后，病弱青年坚持以“一人分饰两角”的方式，做完了所有的任务。    姜洄：自己爱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爱情呢。    任务做完了，姜洄和病弱青年谁也不想那么早就回露营地，于是两人干脆留在了烧烤区，一边吃烤串，一边聊天。    这期间也有别的游客在导游的带领下进入露营地，原本他们看到这边有扛着摄像头的跟拍小哥，还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任务，结果全都被自己的导游拽回去了，一个都没留。    姜洄耸肩，真是的，至于那么如临大敌吗？我只想做高质量客户的生意，那些唧唧歪歪还不舍得花钱买服务的客人，我根本看不上。    等到两人吃饱喝足，姜洄从病弱青年那边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开车返回了爱心别墅。    姜洄不是第一个回来的，她走进客厅的时候，阴郁少女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书。    听见脚步声后，阴郁少女抬起头，对姜洄露出了一个略为眼熟的灿烂笑容。    “小姜司机，我也单身了，明天能和这个兔子脑袋组队，一起跟你的车吗？”    姜洄挑眉，上下打量对方一番之后，点点头：“可以。”    这个女孩在之前的安魂曲考验中，表现得像个人类，只是无法确定是外来者还是本地居民。    哪一种都无所谓，姜洄想，反正明天去坟头蹦野迪，带谁去都行。    第119章恋爱综艺（6）    又过了一会，嘉宾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姜洄注意到，其中好几个人的状态都很差，看得出今天的约会并不怎么让人愉快。    普通的恋综大概是因为和约会对象不合拍，这个恋综么，更有可能是约会对象想要弄死自己。    总之，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出去9个嘉宾，回来9个嘉宾，也算是平安无事吧。    次日，姜洄准时起床，她今天安排的是蹦野迪的行程，下午出发就行，但因为要先让嘉宾们选路线，她还得准时出现在现场。    这次厨房里清静多了，那个厨艺不堪入目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在昨天被阴郁少女干掉了，姜洄总算可以松口气，不用担心总有人对着自己傻笑。    就在姜洄拉开冰箱门，准备给自己找点东西吃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在见到姜洄的时候，就立刻冲了过来，对着她甜甜开口：“小姜导游，早上好，我们又见面啦。”    姜洄觉得这个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回头过去，惊讶发现竟然是之前才见过的圆眼睛小姑娘。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洄有些纳闷，“这节目还能中途补人吗？”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恋综，总不好一直让病弱青年单独行动吧。    圆眼睛小姑娘嘟了嘟嘴，似乎在为姜洄没有认出她来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开心，但随后，她就又高兴起来，回答了姜洄的问题。    “我一直都在呀，才不是中途补进来的呢。”    姜洄眨眨眼，确信自己的记忆没被修改过，既如此，那就是圆眼睛小姑娘之前改变了自己的样子。    会是那个猫头女孩吗？    姜洄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然而等她看到圆眼睛小姑娘坐在之前阴郁少女的位置后，才恍然大悟。    “你是和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配对的，是吗？”    圆眼睛小姑娘就很开心：“我就知道小姜导游你一定能认出我。”    姜洄死鱼眼：不，我没认出来，我是猜出来的。    “那你之前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姜洄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一下，“两者也相差太多了吧？”    不仅仅是容貌和身材，还有气质，如果对方不主动说，姜洄还真想不到她们会是同一个人。    圆眼睛小姑娘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我一上来就被那家伙缠住了，他真的好讨厌啊！没办法，我只能用点特殊手段，代价就是变成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说到这里，圆眼睛小姑娘拍了拍手：“虽然解决麻烦的时间有点长，但好在都过去啦！”    姜洄“哦”了一声，猜测这种变身技能大概是对方的道具或者武器，而且有使用限制，并且时间挺长。    她没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这是直播综艺节目，贸然询问别人的秘密也太不礼貌了。    “早餐你想吃点什么？”    “和小姜导游你的一样就行。”圆眼睛小姑娘很开心，凑到姜洄身边，“我是不是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姜洄竖起一根手指到唇边：“嘘，不要在这里说。”    “其实我不在乎……”圆眼睛小姑娘咕哝了一句，颇有些遗憾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姜洄，“那就等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到时候我一定告诉小姜导游我叫什么。”    姜洄点点头，随后塞给对方一桶方便面：“味道要是不喜欢，就自己去架子上换，我就吃这个了。”    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何况还是给外人做……万一待会还有别人进来，她是让还是不让呢？    所以啊，不如来吃方便面，还能加根肠呢。    ……    很快，大家吃完早餐，再一次到外面的场地集合，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选择姜洄的，除了已经亮明身份的两个人之外，又多了一对。    然而姜洄已经和那两人签订过合同了，不能毁约去带别人，只能遗憾地拒绝了对方。    趁着其他嘉宾还在做选择时，姜洄走到节目组那边，向导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限制司机只能带一对情侣这件事，不太合理，万一总有人选一样的路线，总被拒绝的那对情侣得多伤心啊……弄不好还会因为这个起矛盾呢。”    导演明白姜洄的意思，但规矩就是规矩：“没办法，那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或者太没能力了。”    “能力吗？”    姜洄若有所思，在离开之前问了一个让节目组有些毛骨悚然的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司机少了一个，又该怎么办呢？是等待补位，还是要将他原本带的客人，交给其他人带？”    导演沉默片刻，最终在姜洄眼神的催促下，艰难吐出了答案：“交给别人，嘉宾和司机都没有补位。”    “是这样啊……”姜洄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真是个可怕的假设，是不是？”    说完，姜洄转身离开，她当然不会为了几个客人，就跑去谋害自己的同事。    但姜洄觉得，她得小心自己的同事会为了几个客人来谋害自己。    此时其他嘉宾也差不多选完了，司机带队纷纷出发，爱心别墅里只剩下姜洄、病弱青年和圆眼睛小姑娘这一组没有动静。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上午多加个培养感情的地方？”姜洄不愿在屋里干坐着，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处处有摄像头的地方，“游泳馆，你们觉得怎么样？就是需要自费。”    病弱青年眼前一亮：“好啊，我可以。”    圆眼睛小姑娘也不甘示弱：“我相信小姜导游，你说好就一定好。”    双方都同意，姜洄就愉快地敲定了行程，并且愉快地卖给了他们每人一份泳池套餐，包括泳衣泳帽、游泳教学以及溺水援救。    至于游泳馆的负责傀儡会不会同意，姜洄根本不担心，因为馆长和后续的管理员都被她干掉了，被复刻的第二游泳馆里的实际负责人是前台阿姨，以及泳池里的教练。    姜洄恰好和他们的关系不错，而对方也的确如她想的那样，对她带来的那对小情侣大开绿灯。    于是，姜洄收获了一笔怪谈币。    而病弱青年和圆眼睛小姑娘，则收获了游戏奖励，以及姜洄慷慨分享给他们的任务——馆长的日志又被拿出来看了一遍，这次还是当着直播观众的面，也幸亏他先把自己彻底弄死了，不然也注定将要迎来死亡。    毕竟观众里据说还有资深调查员，这种人为制造污染和诡异的事，恰好就在他们必须处理的范围之内。    从游泳馆出来之后，姜洄将人带回了别墅，之后一直等到下午5点，她们才又出发前往青山公墓。    明明外面的天空还亮着，但姜洄开车进入青山公墓的范围内，天色却骤然变暗，从后车窗望去，就跟天一下子被分为两半差不多，一边是晴空万里，一边却是午夜时分。    与上次姜洄来的时候不同，此时的青山公墓看着干净整齐多了，主办方在场地四周摆上了巨大的音箱，又在最中间的位置搭上了高台，看样子是留给DJ用的舞台。    此时的青山公墓里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了几个诡异，姜洄等人一出现，立刻成为全场的目标。    【他们是人类吧？】    【都还挺年轻呢，现在的孩子，胆子可真大。】    【那个兔头的太好笑了，以为做个这样的伪装，就能骗过咱们了？】    【诶，我见过他们，他们不是正在参加恋综吗？】    【那个恋综？】    【是啊，那个恋综……那个司机厉害啊，这地方都能让她打听到。】    【愿意留就留呗，反正待会死的不是我们。】    【我已经迫不及待等着看热闹了。】    【你们猜，他们待会能坚持几秒？】    【3秒不能再多了。】    【司机要强一点，我赌7秒。】    【我觉得5秒。】    【他们有在听吧？嘻嘻嘻，胆子还挺大的。】    ……    姜洄装听不见那些诡异故意的大声聊天，圆眼睛小姑娘也还好，但是病弱青年明显就比较焦虑，他压低声音问姜洄：“小姜司机，我们留在这里没事吧？”    “没事。”姜洄神情自若回答，“你们进来是为了体验‘生死都爱你’的气氛的，一会快开场的时候，你们就去车上，等他们散场了再进来。”    姜洄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开什么玩笑，待会这里蹦起野迪来注定是群魔乱舞，别说精神力低的人，就算是她自己，估计也撑不下全场。    再说，她又不是阿荒，宁肯自己精疲力尽也要熬夜蹦野迪。    对姜洄而言，这舞也不是非跳不可。    病弱青年觉得姜洄说得有道理，一下子就心安了。    圆眼睛小姑娘到是还有点跃跃欲试，姜洄也就告诉对方，待会可以先坚持一下，能行就留下来，不行就回车上。    但这种自己找事的情况肯定不在保险范围之内，出了事也只能自己承担，姜洄概不负责。    圆眼睛小姑娘对此表示认可，连带着病弱青年都有点蠢蠢欲动，姜洄表示随你们，她不干涉客人的自由选择。    反正嘉宾有的是，万一这俩真把自己玩死了，她也不至于没人可换。    第120章恋爱综艺（7）    很快，属于诡异们的狂欢开始了。    音乐声响彻天际，各种色彩的灯各种闪烁，灯光和音乐下的诡异们扭动着身体，上演了一场真正的群魔乱舞。    这里的诡异都褪去了伪装，尽情展露着它们的本体，普通人只是看一眼，就会陷入无边的恐慌，被污染被扭曲，直到消失在这世界上。    还好，现在场地内的3个人都不算是普通人。    姜洄双手插兜，随着音乐声轻轻摇晃着身体，看似轻松，实际上一直在监测自己的精神力，苗头稍有不好，她就会立刻离开。    原本计划中，只有她自己留在这边，病弱青年和圆眼睛小姑娘都已经回到小巴车上了，不过现在对方不可能走，姜洄也就随他们去。    实在不行，就拉一把，姜洄想，但若是拉不住，那就算了。    不得不说，诡异们的选曲还挺新潮的，都是近期流行的网红曲子，上面的DJ在疯狂打碟，下面的诡异在用各种奇特的声音进行应和。    短短几分钟，曲子已经换到了第3首，而且节奏越来越快，舞池内的诡异们也越来越疯狂。    姜洄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在发颤。    “你们两个，现在回去！”姜洄面色严肃，大声喊着自己的两个客人，“否则后果自负！”    看在钱的份上，她愿意给对方一次机会，但也仅仅是一次。    病弱青年在最初还勉强能支撑，等到第2首的时候就已经想要撤退了，然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曲子再度更换。    就算姜洄不提醒他，他也已经想要跑了，病弱青年现在根本听不到音乐声，耳畔到处都是邀请他一起跳舞的声音。    [来吧，来跳舞吧。]    [站在那里多无趣啊，跳舞吧。]    [我的舞姿还不够好看吗？为什么你可以无动于衷？]    [和我们一起快活吧。]    [你想去新世界看看吗？]    [凡尘皆苦，及时行乐。]    [我们超脱了凡尘。]    [来跳舞吧，你能感受到不一样的快乐。]    病弱青年死死咬着牙，他在往出口的方向退，然而不管他看向什么地方，总能和跳舞的诡异视线相对。    ——它们过来了！    病弱青年心跳得“砰砰”的，他不敢再抬头，只敢看向脚下，而后愕然发现，他所踩着的土地上，到处都是诡异的眼睛。    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    不仅仅是眼睛，渐渐的还有了嘴巴，每张嘴巴都在开开合合，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跳舞吧。]    [来跳舞吧。]    “我不跳舞！”    病弱青年疯狂大喊着，就要往出口跑，然而胳膊却突然被拽住，身体一下子被拉了回来。    “这边。”姜洄手疾眼快，一把拽住要往诡异堆跑的病弱青年，反手将他推向真正的出口，“你现在陷入幻觉了，闭上眼睛，别想别看别听，我带你出去。”    真是麻烦，姜洄叹了口气，但愿这家伙能坚持到外面，然后不要变异——现在可没净化房给他用，真变异了，也就只好再将这家伙重新带回来。    姜洄这样想着，冷着脸一脚踹翻了在疯狂挣扎尖叫的病弱青年，对方刚爬起来，又被她一个手刀砍在脖颈处，直接晕了过去。    “人菜瘾大，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    姜洄不耐烦地拎着病弱青年的衣领，拖着对方往外走，这还多亏了烤蘑菇给她增加的体质，不然想这么拽一个昏迷的成年人，她之前那点力气可不够。    好在姜洄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选的站位就在出入口附近，几步路就能离开场地。    “你出去吗？”姜洄问圆眼睛小姑娘，语气里满是不耐，就算对方表现得像是她的小迷妹，她现在也没心情好好说话，“我不想再拎一次人了。”    圆眼睛小姑娘也不怎么舒服了，但比病弱青年的表现还是要好一些，至少她能坚持自己走路，而且不走错方向。    “我跟你出去吧。”圆眼睛小姑娘说道，“等他们结束之后，我再进来捡东西。”    姜洄点头，一边拽着陷入幻听环视的病弱青年，一边带着圆眼睛小姑娘，来到了出入口的地方。    然后，她们就被拦住了。    姜洄：“麻烦让一让。”    “现在就要退场吗？”门口的诡异脸上密密麻麻长着很多触须，看着跟海葵一样，说话的时候会自动晃来晃去，“多好的夜晚啊，你们怎么不继续享受了呢？”    姜洄面无表情看它，指指被自己拎着的病弱青年：“他喝多了，尿急。”    诡异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脸上触须有那么一瞬间都僵直了，然后还没等它想出来该说什么才能接上话时，就被姜洄扒拉到了一边。    “让一让，他快憋不住了——”    姜洄丝毫不在意自己给病弱青年脑袋上扣的锅，理智都要崩溃的家伙没有人权，她忽地凑近那只大号海葵，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    “你猜，如果你不让开，他会在这个场地里做什么呢？”    海葵触须可疑地往后收缩了一下，随后它选择了让开：“不要让那家伙再进来了！”    姜洄歪头：“好的呀。”    反正你们跳舞期间，病弱青年肯定不会回来了，等你们都走了，那还不是我说了算？    离开青山公墓的中心范围，病弱青年也从被击晕的昏迷中清醒，并且至能够不吵不闹、安静地跟着姜洄往前走，而不用非得被人拖着。    圆眼睛小姑娘看向脚步虚浮的病弱青年，对方察觉到目光后，对她咧了咧嘴，露出两颗长长的门牙，也不知是在示好，还是在威胁对方。    姜洄冷哼一声，打开小巴车的车门：“你们上去吧，老实待着，我要回去一趟，待会散场了我来找你们。”    两人纷纷答应下来，姜洄看着他们上车找位置坐好之后，这才关闭车门，重新返回了蹦迪现场。    姜洄发现，在人群中跟着音乐跳舞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这种想怎么跳就怎么跳的自由，让她觉得非常放松。    既然这些诡异暂时影响不到自己，姜洄就打算继续在场地里玩一会，顺便看看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    就比如现在，随着音乐进入高亢激昂的部分时，诡异们踩着节奏开始踏步，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姜洄就觉得，脚下的大地仿佛都被震动，她下意识低头，就见四周坟包上的土“扑簌簌”开始往下掉，然后一只又一只的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    有腐烂的，也有新鲜的，有只剩下骨头架子的，也有裹着干瘪皮肤的，总之姜洄能想象到的尸体样子都在这里，就很齐全。    姜洄：……等等，有人能解释一下这些尸体都从哪里来的吗？    怪谈世界的死亡分为三种，一种是触犯规则，死亡方式是被回收后格式化。    一种是被污染，其结果要么是引爆后能量回归，尸体会被调查员进行处理。要么就是被污染后扭曲成其它生物——比如管理员和游泳馆馆长那种。    还一种就是不涉及到这些的普通死亡，比如生病、意外、或者老死，这种情况下尸体会被火化，并不会被直接埋进地里。    ——姜洄之前一直以为，青山公墓的坟包下面都是骨灰盒呢。    结果现在从里面爬出来的竟然是新鲜度各不相同的尸体，让姜洄觉得槽点满满，就很难评。    人家坟头蹦迪好歹是蹦的是别人家，你们倒好，直接在自己家房顶开蹦，主打一个自产自销、不打搅邻居是吧？    这么高的素质，还真是好棒棒呢。    不管姜洄怎么想，场地内的确越来越热闹了，即便是她，也有些要撑不住的意思。    主要是那些新爬出来的尸体们太闹腾了，别的诡都老老实实找个场地就站在那跳舞，它们倒好，刚爬出来就开始游场，一边转还一边拉火车，颇有种要把所有人都串到一起的意思。    姜洄：对不起，告辞了先。    没办法，那些尸体们……实在是太臭了！    姜洄不想对不起自己的呼吸器官，于是趁着尸体们还没绕到自己这边，再一次当着海葵的面大摇大摆的退场了。    等她带着圆眼睛小姑娘，以及恢复许多的病弱青年再回来时，时间差不多过去了4个小时。    场地内的诡异们走得七七八八，尸体们也都回到了坟包里，姜洄还特意去看了几眼，都挺完整的，完全看不出刚刚还有东西从里面进出的样子。    “东西都在这里了，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之后我们得抓紧时间回爱心别墅了，也许你们还能睡上一会。”    从她们进来时的天色就能看出，青山公墓属于诡异们开辟出来的怪谈空间。怪谈空间里的时间一直都挺随心所欲的，有时候会跟外界同步，有时候则不会，全看空间主人自己的想法。    青山公墓就属于时间不同步的那种，这也是姜洄从阿荒那边得知的消息，所以才会催促他们尽快捡东西，因为最多再过1小时，这里就要关闭了。    等到下一场再开，就得5天之后，青山公墓这个蹦野迪的场地也需要修整，毕竟尸体们爬进爬出也挺累的，可不能连着来。